不知为何,如秋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虽然心中清楚此刻的安妃八成已经糟了毒手,但看玄如山这模样,想到自己身后只有夫人一个妇道之人撑腰,以后要真的和那些嫔妃争宠,不得被她们吃干抹净了?
所以,夫人让她考虑清楚,果然是为了她好的。没有名分,就不会有竞争,如秋在夫人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清楚?
“皇上关心奴婢,奴婢自然是感激的,还得感谢安妃今天这一出呢。”如秋说着拉着玄如山来到餐桌边上,“好了皇上,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今日劳累一天,奴婢特地准备了一些小菜呢,皇上尝尝?”如秋一向最是贴心,玄如山一听立马满意地点点头,顺从地坐了下来,只是刚提起筷子,便又问如秋。
“今日安妃在花园中对你说了什么?怎的突然生出那么股大火来?”玄如山自是说安妃最后猛地对如秋踢了一脚的事情,说话间这才对紧张的伸手想拉如秋的衣服来,被满脸通红的如秋立马拍了下来。
“皇上,还有人看着呢!”
“哦……”玄如山这才后知后觉,“伤的怎么样?”
“没事的,安妃一向娇生惯养,即便是一脚也只是虚的多,奴婢现在一点都不痛的。”如秋连忙摇头,顺带将自己熬的汤舀了一勺放在玄如山面前,甜甜道:“皇上,尝尝奴婢熬的汤?”
玄如山见如秋这般面色如常,也没有后宫嫔妃娇生惯养的习惯,这才放下心头的忧虑,专心享受其眼前的美食来,如秋见此,这也才彻底放下心来。饭毕,如秋这才带着些忐忑:“皇上,我们明天真的要出宫回叶府是吗?”
玄如山微微点头,思索着:“后宫之中之前发生了挺多事,想来现在也不太安全,朕怕你在这后宫中受委屈,要不,你回叶府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皇上,您……”如秋微微一想,却是沉默了,良久才微微摇头,“如秋不要,如秋在这宫中才能好好伺候皇上,若是回叶府,谁来照顾皇上?”这话说的勉强,听在玄如山耳中,却是分外的甜蜜,心中暗想着之后肯定要将如秋保护好。
“不要就不要吧,但是你也确实离开叶府许久了,回去多看看三嫂吧,也休息休息。”说着将如秋揽过,小声开始谈着心声。
第二日,京都街头一切如旧,无知的民众依旧在街头热闹着,一顶华贵的黄色轿子匆匆从街头穿过,很快便来到了叶府,守门之人见了,连忙躬身前来迎接,很快一男一女便从轿子上下来,转入叶府中不见了,这小小的插曲对于偌大的京都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但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如秋?”早早等候在叶府中的若烟很快便走到前面,和已经涕泪交替的如秋紧紧抱在一起,“你这丫头,哭什么呢?这大好的日子。”一大早接到消息,如秋居然也要回叶府,让若烟吃了一惊,两人之前虽然是主仆,但情如姐妹,如秋一进宫便是两年,却鲜少出宫,这让若烟很是想念,连同那一屋子的丫鬟们,也都开始抹起眼泪来,更别说后面听到风声匆匆赶回来的如春等人了。
“唉,好了好了,烟儿,你带着人赶紧去后院吧,老管家,中午我们吃顿好的。”叶如之却是看不惯这些儿女情长的,况且他们一直记载府门后也不行,这才很快出声道。老管家玄槐点头下去准备了,若烟这才拉着如秋朝内院走去。
“夫人,这就是小小姐吧?这可爱。”如秋一眼便看到了被如冬抱在怀中的小婴儿,立马目光就被吸引住了,凑了上去,若烟无奈:“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去。”
如秋立马点点头,随后却是面色微微一变,有话吐露不出的感觉。若烟见了,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如冬将寻缘交给如秋,如秋将自己脸上隐隐的失落隐藏起来,一边逗弄着寻缘,一边随着众人朝内院而去。
此刻书房中,玄如山将宫中调查的进一步消息与叶如之分享,看着叶如之那稳稳的神态,心中即便有万般心思,此刻也没有表现出来。
“过几天,我估计会去周边查看一下,我们一直待在京都,未免有些鼠目寸光,玄如拓此次必有后招,不止是让人潜入皇宫这么简单的。”叶如之没有多说之前与若烟分析的,一则是为了避免引起这年轻皇者的恐慌,另外一点,则是因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三哥,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放心大胆的做吧,三嫂他们我会派人保护的。”玄如山心中微微一沉思,出口的便是安慰的话语,叶如之没有多思索他的话,摇摇头:“不用,我要悄悄离开,所以动静越小越好,目前玄如拓还未必敢朝我们下手的。”
玄如山看着眼前自己遥不可及的三哥,顿时觉得身上的黄色锦袍的颜色很是碍眼,不禁有些烦躁起来:“好吧,这事情三哥做主就好。”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耐烦起来。叶如之微不可察的皱皱眉,但很快便消了下去,因为,若烟派人来请他们一起去用膳了!
玄如山走了,却没有留下如秋。若烟直到临睡前还记得她临上轿前那回眸的眼光,带着羡慕与期盼,更多的是求而不得。
“如之,早知道我就不让如秋进宫了,看着现在的她那么无助,我竟然什么都帮不上忙,我是不是很没用?”
刚躺下的叶如之,从整天的思索中才解放出来,蓦地听到若烟的话,显然还未了解其中的意思。
若烟无奈的白了白眼,又将身子挨着叶如之,这才解释着:“我看的出来,今天如秋很喜欢我们寻缘,所以,她应该也想要孩子了。只是后宫那么复杂,她一个还没有地位的女人若真是有孕了,恐怕没等孩子生出来,就……”后面的话,若烟不敢说出口。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有四弟在那边吗?而且如秋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封妃的旨意,若是她接受了,也不会如此。”叶如之淡淡说着,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若烟会不懂?若烟忽然转了个身,对着叶如之,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见他脸上并没有半分鄙夷,这才觉得气顺了许多。
有些强撑着道:“你们男人是不是永远都很自以为是,如秋是在乎那妃位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她早就答应了。她到现在还一直以女官的身份留在皇上身边为的是什么,只不是是想随时陪伴而已,可是,连简简单单的陪伴此刻都是危险重重,她如果有孕,岂不是会被那群女人生吞活剥了?”太强烈的情感源于若烟脑中不经意对如秋以后的想象,在她的印象中后宫是一个阴森的所在,所有女人都在苦心算计着,就为了博得皇上的另眼相看。而现在的如秋,实在是当了太久的出头鸟,别人忍不住想出手了!
叶如之听得若烟没有丝毫条理的话,眉头微微皱着,很快便舒展开来:“是不是如秋在宫中被人欺负了?”这个才能解释若烟为何一直担忧如秋吧?平日里如秋也是受玄如山的宠爱的,也没见烟儿这么抱怨的,这回却是连珠炮似地一下子倒了出来,很显然,宫中出的事情未必是玄如山跟他说的那些。
“嗯!”若烟低低说了一声,眼神有些闪躲,“我想如秋如果愿意的话,我们还是求玄如山将她放出宫单独过吧?就像当初的你和婆婆,行吗?”
不得不说,若烟的想法有些理想化,叶如之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摇头了:“这事情是他们两个人才能解决的,我们作为旁观者,只能提供意见而已。”当初叶千兰离开皇宫也是因着父皇的怜惜,这才允了。而玄如山,此刻的叶如之不清楚他是否愿意将这么一个可人而贴心地女人送出宫去,毕竟,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好吧,我知道了。”若烟声音低沉,眼神却有些飘忽,她想到了若秋突然将自己拉进里间时说话的神情,心中不由开始嘀咕:这事情到底要不要和叶如之说呢?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倒是叶如之,在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便开口:“过几天准备去看看周围几个都城,探探情况,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着急。”
“啊?”猛地一听这话,若烟讶然,见叶如之脸上神情严肃,并没有一丝玩笑之意,顿时有些慌了,“不能派人去吗?你手下不是有很多高手?他们去不一样,怎么非要自己去跑一趟?”
叶如之苦笑,却还是耐心的解释起来:“风被我派去帮助大哥了,剩余的兄弟虽说对我很是忠心,但奈何他们脑子不顾聪明,只会听指挥办事的话,你能指望他们探听到什么可靠的情况?所以,这趟我非去不可。更何况,冷霜的那两个心腹我还是认识的,知道怎么下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