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凝重而又绵长,残留阵阵平和舒缓的回声在空旷的山谷内四处回荡,久久不息,青石小桥上,此时的郁青璃秀眸间满是离恨,当钟声初起时,他抬眼望向山顶迷蒙的云雾,不知怎地竟有些痴迷。
良久,郁青璃怅然若失的醒过神来,收回了望向山顶的目光,略微有些感慨的叹道:“伽蓝寺,度化有缘,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把我度了去,也省的这般牵肠挂肚。”话未说完,人已唉声连连。
也许伽蓝寺曾经真的存在过,但千年来踪迹难觅,到如今已不再有人的相信伽蓝寺的真实存在,更多的只是把伽蓝寺当成传说,一个寄托美好的传说。
也许,只有溪城山那终年不散的云雾才知道伽蓝寺是否存在,又或许山顶浓雾深处那撞着晨钟,观望着人间百态,独自叹息的迟暮老僧会知道伽蓝寺的存在,也或者伽蓝寺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如虚空飘渺的云雾,不得而知。
溪城山忘情峰顶,较之十八年前的几乎是一成不变,只是不知何时,那一簇簇低矮的灌木后,多出了一座粗糙的杉木小楼。
小楼前,燕溪辰背负长剑,跪立在山风中,望着小楼虚掩的木门,神情迷离却饱含着依依不舍的深情:“师父,徒儿不孝,要下山去了,今后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
小楼内,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十八载的墨家七爷巢风,盘腿端坐在简陋的竹床上,岁月沾染着风尘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两鬓斑白的发丝,沧桑的脸颊,再也不复当年墨家七爷的风华正茂。
睁开微阖的双眼,巢风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舍,透过门缝看着门外犹自跪着的燕溪辰,不由得摇头叹息:“想下山就去吧,如今你的成就已不在我之下,我已没什么可教你的,是该放任你自己去闯一闯了,不过徒儿江湖险恶,莫要大意,去吧。”说完缓缓的合上了双眼,不在看向门外还在跪着的燕溪辰。
小楼前,燕溪辰对着小楼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毅然的转身淹没在了漫山氤氲的云雾之中,却不知身后不远正跟着一个骑着巨狼的淑丽女子。
忘情峰顶,小楼传来了巢风阵阵无奈的叹息:“冤孽呀。”
离开了溪城山后,燕溪辰一刻也不耽误,一路向西,渡渭河赶往秦都咸阳,半途遇同样前往秦都救驾的江南第一快剑——林国洲,刀疯——孔锵等江湖知名人物
林国洲国字方脸,浓眉大眼,腰缠一把金蛇剑,人如其名,而刀疯却有些名不副实,非但不疯,反而相当的沉着冷静,一双剑眉下黑亮的眼眸炯炯有神。
一行人,自渡了渭水河之后,便在马上吃喝,在马上打盹,途中一刻也不做停留,马不停蹄的赶往咸阳城,而他们的后方,郁青璃骑着雪域妖狼也一刻不停的跟着。
终于,第三天的傍晚,在累死了七八匹好马的情况下,一行众人才姗姗的赶到了秦都咸阳城外的西郊密林。
三天的时间,纵使秦军守卫之顽强,东离末叛军攻城好似漫不经心,秦都咸阳还是未等到援军便被攻破,此时城内,火光耀耀,杀声震天。
城外的西郊密林内,燕溪辰,林国洲等人望着火光冲天的咸阳城,面色异常的凝重,城破了,咸阳城破了,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途中一刻也不曾停留,咸阳城还是破了,那么他们要救的的人在叛军的洪流中是否还活着,在这一刻他们心中的希望近乎熄灭。
“城内还有喊杀声,看样子,咸阳城刚被攻破没多久,想必秦皇这会还没有被叛军擒住,我们杀进去,或许还来得及,只要救得出秦皇,待援军一到,东离末必败无疑。”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刀疯孔锵开口说道。
孔锵一语中地,惊醒迷蒙中的众人,众人皆是艺高人胆大的江湖豪客,孔锵一提议,便各自施展本领,飞往咸阳。
咸阳四周高达十丈的坚固城墙,对于这些江湖豪客而言,就如同邻家小院的围墙一般,根本不费什么事,轻易的就越了过去。
只是,当他们越过城墙时,还不知道,这轻易越过的城墙却是一心勤王的他们通往奈何桥边的黄泉末路。
咸阳城内,叛军像是知道燕溪辰,林国洲等江湖豪客会赶赴咸阳一般,当众人越过咸阳城高耸的城墙时,街道上,民宅内,甚至连屋顶上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叛军甲兵,看样子竟是等候了多时的样子。
面对着似乎早有准备的大批叛军,燕溪辰神色平静如旧,林国洲眉头微皱,将手探到了腰间的金蛇剑上,颇有些谨慎。
相反,一旁的刀疯孔锵却显得有些兴奋,深邃的眼眸中充斥着狂热,手中大钝刀业已出鞘一半,在鞘中发出阵阵嗡鸣,仿佛随时都要出鞘,去饱饮敌人的鲜血。
“杀。”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大批的叛军甲兵,成方阵慢慢的向众人围拢,渐渐的将包围圈的范围缩小。
刀疯孔锵怒喝一声,大钝刀全部出鞘,刀式凌厉,气势刚猛无比,一刀劈出,狂暴的真气如同脱困的怒龙一般,排山倒海的压向了叛军方阵。
一刀连着一刀,刀式凌厉霸道,孔锵方圆数米的范围内,血光大现,中刀者立时甲裂爆体而亡,死状极为凄惨。
鲜血如同雾水一般纷纷扬扬的溅了孔锵一脸,那自敌人身体里喷洒而出还带着余温的鲜血,让刀疯孔锵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亢奋无比,手中的大钝刀舞的越发的疾速,刀式也更加的凌厉与霸道,成片的叛军在刀身充斥的狂暴真气肆略下方阵立时大乱,孔锵数刀之威竟是如斯。
相反,林国洲的剑斯文了许多,但也只是相比较刀疯而言,事实上林国洲不可谓不狠,金蛇剑连连挥动,没有狂暴的真气,没有凌厉的招式,有的只是速度,极快的速度。
林国洲不愧为江南第一快剑,手中的金蛇剑竟能在瞬间舞出了成千上万的残影,好似有成千上万个林国洲与成千上万的金蛇剑一起对敌一般,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所过之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伤口无血,却已气绝生亡,端的是诡异无比。
相比较这二人,燕溪辰的剑既没有孔锵霸道的气势,也没有林国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但却也自成一体,游走在叛军之间,挥洒自如。
只见他手中不足三尺的惊鸿断剑,速度轻缓却不显笨重,片片交织而成的剑影就如同春天里一轮和煦明媚的阳光一般,温暖人心,但是一旦出手却又立马如同闪电一般,果断迅捷,伤人与七步之外,让敌人血溅当场。
燕溪辰,刀疯,林国洲,如同三个浴血的杀神一般,在叛军组织严密的方阵里,纵横厮杀,将整个方阵冲击的七零八落,一是大快人心。
随行的众人精神一震,全身热血沸腾,虽没有三人震撼当世的武学,却也身手不凡,一个个精神抖擞,跟随燕溪辰三人狂笑高歌,纵情厮杀。
叛军们一时被杀破了胆,怯懦的包围在众人的外围,一时筹措着不敢向前,但是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一时杀得兴起的刀疯孔锵竟不顾着还身在包围圈内,大钝刀劈出一道道狂暴的匹练,迎向了外围怯懦的叛军。
燕溪辰与林国洲等人见孔锵独自一人杀向外围,未免刀疯孔锵一人落单,也都纷纷变换剑式,长剑向空,避开眼前的对手,纵身迎了上去。
外围包围圈的敌人早被吓破了胆,刀疯孔锵始一扑过去,便开始边打边退,等燕溪辰与林国洲飞身迎上来时,这三个杀神对敌时的凶残模样让外围的叛军们精神奔溃,再也撑不住,舍了包围圈,全线败逃,一时间,围杀与被围杀掉了个位置。
“哼,真是没用,一帮废物,五百人的大队居然连区区二十几人都拿不下,要你们有何用。”人群后传来了东离末的怒吼声。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锣鼓声响起,锣鼓声后,一直包围着燕溪辰,林国洲等人的叛军甲兵纷纷向两旁闪开,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面生刀疤,略显狰狞的大汉,捧着坠腹的美髯,大步翩翩带着一队清一色血色铠甲的甲兵走了过来,想必此人便是秦国叛将东离末了。
东离末细细的打量了燕溪辰等三人,又瞥了众人几眼,恨声说道“尔等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本帅饶你们全尸。”
林国洲冷笑不语,刀疯孔锵放声高歌,燕溪辰面色阴冷,手中长剑直直的指向了东离末的心脏位置,用行动表带了想要说的话。
“好,很好,好的很。”东离末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便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燕溪辰等人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份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