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星辉混杂着柔和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泻在西城区幽静的街道上,为古朴的街道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吱呀。”的一声倾向,如意居虚掩着的木门轻轻的推了开来,半醉半醒的燕溪辰在帅捕头近乎野蛮的拖拽下踏进了如意居的大门。
“唰唰唰。”当两人一踏入如意居的大门时,大堂内,无数双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门口醉的连走路都打晃的两人。
“唉,两位客观,不知要点些什么,小店有上好的女儿红,要不要来点”刚踏进如意居的大门时,立马就有小二殷情的迎了上来,向两人不停的介绍着如意居内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是不是美酒,要品了才知道,去将你说的那什么女儿红给我打两斤来,在切点牛肉,不是好酒话,我可要砸你的招牌。”帅捕头酒意朦胧,摇摇晃晃的拍着小二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道。
“客观,瞧您说的,酒不好,我一个子都不收你的。”小二打趣的说笑着,扯着嗓门快步的向着后堂跑去:“两斤上好的女儿红,在切点牛肉。”?
小二走后,燕溪辰搀着摇摇晃晃的帅捕头,缓缓的走到了角落,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座位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燕溪辰缓缓的扫视了一下大堂的环境,如意居的生意似乎很好,大堂内,座无虚席,贩夫走卒,士农工商,各式各样的穿着打扮的人将如意居内为数不多的几张八仙桌挤得满满的,与如意居外清冷落寞的街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宾客云集的如意居在想象之中,本该是一副热情喧闹的场景,而此时此刻的如意居内,每一个人都安静的喝酒用餐,偶尔还会偏下头四下的打量着,偌大的大堂内就只剩下了轻微的碗筷碰撞声,与唏嘘的咀嚼声,场面十分的诡异。
燕溪辰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细心的扫视着大堂内的动静,时不时的会迎面投来几道异样的目光与燕溪辰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那一道道生冷的目光下,燕溪辰感觉到了难以掩藏的贪婪,狂热与激动,他在眼里,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直竖,十分的不舒服。
“这里绝对有问题。”直觉告诉燕溪辰,今晚的如意居似乎有点不寻常,至于那里不寻常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来。
就在燕溪辰用心沉思的时候,忽然腿上一疼,忙低头看去,只见帅捕头不知何时趴在了桌子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双手不断的比划着什么,然后又变回了原先那副醉醺醺的模样,掩着口装模作样的呕吐了起来。
“看来,这小子酒量有长进呀?”燕溪辰会意一笑,原来帅捕头也发现了如意居的异常,可是随即他又疑惑了,既然发现了异常,为何还拼命的将自己拽进来了。
“得了,客官你要的上等女儿红来了。”还未等燕溪辰想出个所以然来,先前的那个小二吆喝了一声,端着一谈女儿红与一叠牛肉小跑着走了过来。
“客、客官慢用。”小二客气了一句便匆匆的退了下去,虽然走的相当的镇定,但是燕溪辰还是从小二托着盘子微微颤抖的手,与有些虚浮的脚步上,感觉到了小二心中的丝丝焦躁与不安。
“哒、哒、哒。”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上发出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白衣华服的少年怀中抱着古琴,披散着长发,缓缓的踩着楼梯走了下来。
少年安静的在大堂的前端的香案上盘膝坐了下来,沉静的面色白皙如玉,举止优雅,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轻声叹息。
“那个,他是酒楼聘请的高级琴师,大家慢点吃喝,一同欣赏美妙的琴声。”小二干渴了几声,接着好似逃跑一般离开了大堂。
“在下,楚慕白,多多指教。”对小二逃也似的离去,白衣少年不以为意,拱手对着众多的宾客略施一礼,微微的示意之后,便径自的拂动了琴弦。
“楚慕白。”望着香案边盛装华服的白衣少年楚慕白,燕溪辰喃喃的念叨着,不知为何楚慕白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的熟悉,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关于楚慕白的半点有用的信息。
琴声优雅的从楚慕白五根修长的指腹间倾泻出来,如清幽的竹林间,一泓弯弯的清泉潺潺的从心间流过,清清凉凉的十分的舒畅。
然而燕溪辰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赏心悦目的曲调,周围的八仙桌上,随着乐曲的越发高亢,众多衣着不一的宾客,开始有些躁动。
原先用来拿筷子吃饭的双手,纷纷的探到了桌子下,似乎是在等什么号令,借着窗外洒落的点点星辉看去,隐约可见几丝斑驳的光点不停的闪烁着。
“看来,是要动手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冲着什么来的,貌似这个小酒楼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地方,难道是童洋。”燕溪辰在心中自语道。一
旁的帅捕头却浑然未觉,好像一切如常的样子,伏在桌案上,不停的将碟子中的牛肉送入嘴里,只是不知为何酒瓮中的女儿红却是原封未动。
“砰。”的一声巨响,让优雅的古琴声微微失色,如意居的门外,紧闭的大门被人声声的踹了开来,紧接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背着巨阙剑,顶着斗笠赤着上身,缓缓的走了进来。
汉子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次起落都会让如意居的地面轻微的震动几下,**的上身与斗笠遮盖下的脸庞满是狰狞的伤疤与刺字,显示出了汉子特殊的身份。
“客官,对不起呀,本店客满了。”躲在后堂中偷看的小二眼见形势不对,慌忙硬着头皮苦笑着迎了上去。
汉子恍若未闻,如同拎小鸡似得将小二提到了一边,生冷的说道:“没有位置不打紧,我就坐在那里就好了。”
话音一落,汉子冷冰冰的抬手,指向了大堂角落的地方,所指之处,赫然就是燕溪辰与帅捕头所坐的位置。
“这个,那个。”小二干咳了几声,望了望燕溪辰,又望了望浑身布满刺青与伤疤的汉子,以及汉子身后大的吓人的巨阙剑,忍不住脖子一缩,悻悻的退了回去。
汉子嘿嘿一笑,径直的向着角落的燕溪辰走去,在路过白衣少年楚慕白身边的时候忽然微微的一顿,略微的点头示意之后,才又继续向燕溪辰这边走来。
面对着逐渐接近的魁梧汉子,以及汉子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燕溪辰面不改色的端坐着,嘴角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不请我喝一杯呢?”魁梧的汉子随意的在燕溪辰的对面坐了下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拿过桌上的女儿红,轻轻的替每人斟上了一杯,而帅捕头则被晾到了一旁。
“我的酒只请知己,闲杂的人请自便。”燕溪辰冷笑着迎上了汉子的目光,放在桌下的右手轻轻的将依靠在一旁的断剑惊鸿揽在了手中。
而帅捕头则更多像是在看戏,靠在角落的墙上望着满脸刺青伤疤的汉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盘中的牛肉。
“没有关系,是也许片刻之前我们的确不认识,不过有一个人你肯定记得。”男子轻轻的端起酒杯,将杯中散发着浓郁酒香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谁。”燕溪辰冷冷的问了一句。
“他只让我告诉你,他是你秦国的朋友,姓秦,想必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毕竟秦国姓秦的贵人可不多。”魁梧的汉子展现了与他火爆外表截然相反的耐心,细心的对燕溪辰解说道。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说话间燕溪辰的明眸中泛起了丝丝森然的杀气,桌子底下的断剑惊鸿也慢慢的拔出了剑鞘。
“现在,你可以请我喝这杯酒了吧?”魁梧的汉子丝毫不在意燕溪辰那杀人的目光,缓缓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哐当。”忽地一道剑光闪过,魁梧汉子手中的白瓷酒碗碎成了两半,粗犷的脖颈间,断剑惊鸿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咽喉中,刚下肚酒水混着丝丝鲜血,成暗黑色流了出来,显然在被切开喉咙之前,汉子已经中毒不前。
捂着脖颈间潺潺而流的鲜血,魁梧的汉子惊恐的望向燕溪辰,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我,我只不过是个送信的,你竟然。”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明知有毒,还喝,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是银样蜡枪头。”缓缓的将惊鸿的断刃从汉子的咽喉间拔了出来,燕溪辰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