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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么了?”丫鬟就在外间, 听见动静进来关切。她见辜七此刻趴在小榻边上呕得不成, 便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疾步去她身边的给她抚背顺气。等辜七稍稍平复了些,丫鬟又道:“姑娘好些了吗?可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舒服的?”

辜七呕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现在浑身上下拿还有什么地儿是舒服的。

“那奴婢去回禀侯爷去。”这丫鬟也是看出了都督对这女子的上心, 万万不敢因为疏忽而耽误,这边安置好辜七便立即出去了。

晚些时候等沈括过来此处的时候,已经有大夫给看过诊了。

这大夫也是沈括的手下, 当时查明的症因却未同那姑娘说明,一直在大堂等沈括要向他亲自禀告。“侯爷,那位姑娘……”他说话时稍做了停顿, 紧接着继续道:“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沈括面上神色渐渐染上了寒意,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刚才说话那人,半晌才开口:“确认吗?”

那人道:“千真万确, 不过胎象略有些不稳……头三个月最要好好养着。”

沈括没有言语,只是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给了屋中伺候的人。等坐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桌面上,似是敲在人的心头。

“去开一剂打胎药。”

“……?”看诊的大夫惊愕, 旋即又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收敛了起来, 也并不多问,只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个“是”。

过了不多时,天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沈括过来的时候看见辜七竟是在灯下剪窗花, 她的头低垂着, 从侧面看过去脖颈优美, 小巧的耳垂上细小的珍珠坠在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有人进来的动静再明显不过,可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专心致志得很。亦或者,她根本是不关心来的是什么人。

沈括就在她对面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看了她好一阵。相比于之前,她神色已经平稳了很多,随性而从从容。这样宁静安逸的氛围,叫沈括有些贪恋,很不忍心打破。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你今天下午身子有些不舒服?”

辜七用鼻音轻轻回了一个“嗯”字,其间仍然在她自己的事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张红纸在她的手中不断翻折,再经由剪刀裁剪。好似辜七现在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这上头,再没有什么是值得与这个相提并论的了。她素来是不会这些的,下午为了打发无聊才暖磨硬泡了这东西来。越是不会,就越是拧着一口气在里头。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不会弄这东西。”沈括忽然低沉着道了一声。

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辜七微讶,这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沈括。

而沈括对着她这样疑惑不解的目光,眼眸中也生出了疑惑。

辜七顿时便回过了神来,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禁讪笑了一声,他说什么话自己又稀奇什么,现在怎么样都不理他才算是好的。她想明白了这一重,便打算了再不理会,只当他不在。

过了一阵,外头又有人进来,是那个一直服侍辜七的那个丫鬟,此时手中正捧木托旁进来。

沈括亲自从那上头将一碗热腾腾的药和一碟的蜜糕端下来,“这是刚熬好的药。”

辜七听见“药”这一字就是习惯性的皱眉,可这会鼻端闻见的却不是那股子呛人的味道,反而是宜人的淡淡清香。她有些意外,便斜着眼往那扫了一眼。那药正叫沈括端在手中,汤匙微微搅动,的确是淡淡的药香,十分好闻。

“这药没有你不喜欢的气味,又有你最爱的蜜糕为佐,你总不能再耍赖了。”沈括同她说这话的时候,和声悦气。

掌握着朝廷千军万马向来冷酷无情的沈大都督,竟还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

辜七被他这番举动震得不清,她看了看面前不远处的这人,又垂下眼帘看了一眼他所说的那两样东西。一时间,仿佛是她心中的喜好全都被人偷看光了。这的确是准备得合乎她的心意,可……可他怎么会知道的?

辜七不记得自己将这两样告诉过他,思来想去,在她看来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他曾经在自己身边安排过眼线。再仔细想一想,也好像是说不通的……

而沈括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微微眯起了双眼,他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在此时深究,只依将药碗递去给辜七,“喝了,是调养你身子的。”

辜七不伸手去接,也实在是她两只手此时都有东西拿着,更丝毫没有搁下其中一件的念头,所以自然也就腾不出手了。垂眸盯着那药碗看了片刻,她缓缓出声:“想来是两季交替才有些不适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既是不想喝,那明日就不必继续了。”沈括低声,可到底这其中的语气却还是再坚决不过的。

辜七不由觉得有些可笑,他这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日的这碗药是必须要自己喝下的了。她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手中抓着的东西,挑眉问:“若是我不肯呢?”

沈括沉声:“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眼眸一低,看向辜七手中正死死握着的那一把剪刀,“你知道的,这东西在我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用。”

辜七到这时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的剪窗花,打发时辰不过是借口。她这么迂迂回回想要的不过是一把利刃防身,匕首之类的她拿不到,可拿到剪刀之类的却不是什么难事。诚然,这东西在沈大都督的面前算不得什么,她就算是拿着剪刀也奈何不了他,可却能用这个来自裁。

辜七双手握着剪刀将尖端朝向了自己的脖颈,她的动过十分之快,就好像之前就已经反反复复的演练过很多次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沈都督这么煞费苦心的将我弄了过来,怕也是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的,对吗?”辜七眸光平静的看着沈括,这一刻是她最清醒最理智的时候。

沈括端着那碗药的手爆起了青筋,此时已经像是濒于暴怒的极点。僵持了会,他却又好像是怒极反笑了,这笑意非但不去叫让你觉得舒适,反而透着更透彻的冷酷。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纵横沙场,本就极赋武功之人,此时身影一闪已经到了辜七身后,轻而易举就夺下了她手中的那物。

辜七还来不及反应,双手被人用什么给反捆在了后面。紧接着,她的下颚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几乎是不容是不由她分说的强硬打开了她的嘴。

而沈括的另一只手正端着那碗药,缓缓送到辜七的唇边。他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浓烈的爱恨,像是一道道极细的丝线,可却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他的整个心,深深嵌入到了他的血肉当中。

他终于都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可是她却有了身孕。她竟然有了身孕,有了旁人的……孩子!

沈括压低了声音,“喝了这碗药。”越往后面,他的语气就越是温柔,“喝了这碗药,我们从新开始。”

那药就已经在辜七的唇边了,只要沈括稍稍再将碗倾斜两分,那药汁就会被灌入到她的口中。辜七忍不住颤栗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直往下掉。

疯了!这人真是疯了!

辜七剧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挣扎,可她的这点努力在沈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挟制住她。中午才刚恶心想吐那会,辜七其实也没往深处想,直至刚才沈括特地为了这碗汤药而来,她才敢确定。

他怎么可以……!

“这不过个错误。”沈括缓缓抬高手,他居高而下的看着辜七,将她脸上的每一分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绝望、她的恐惧、她的憎恨……唯独没有当日她看自己时候的欢喜和热忱。沈括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汤药从碗沿晃入了辜七的口中。他几乎是立即就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药碗从辜七唇畔移开,“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辜七从他手中挣脱,整个人都滑向了地面,她跪坐在地上,俯低着头拼命将刚才晃入自己口中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那一点分量并不多。

沈括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纤瘦的身子像是蜷在地上一下,越发有种不堪一击的可怜。可他的胸臆间却凝聚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和不甘,“他值得你这样吗?!”

辜七觉得这问题实在可笑至极,她抬起头,眼中还噙着眼泪,讥笑道:“沈都督怕是忘了当日雪夜断桥……在沈都督不顾我生死之后,是裴池不顾一切的救我。为我舍生舍死的人不值得,难道沈都督值得?”

沈括望着她的神色好像很遥远,像是隔了一层雾,叫人难以看透。心内翻搅,让是被什么抓住了狠狠揉搓着他的五内。如果那时候自己知道辜七就是“她”,他也定然不会弃她而去。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缄默了片刻,沈括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低喟:“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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