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这一声轻唤当中,听出了些许无力感。
“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们回京,你再也不要提离开王府,离开我的事,好不好?”
他的语气,甚至多了几分不该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卑微吗,轻声乞求着他。
自从齐风那天夜里给他带来的那个消息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他不怕她在他身边是不怀好意,也不怕他自己没能力护住她,甚至……他也不怕她心里牵挂着别的男人而离开自己……
他怕的是,她甚至根本不给他任何保护她的机会,打定主意要离开他。
如果她下定决心要走,他害怕,自己想要留住她,却无能为力。
柳若晴的身子,在他怀中僵硬了,眼睛瞬间酸涩了起来,延伸到鼻尖也开始跟着发酸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立即告诉言渊,自己一定要离开他的原因,可是,她又怕,一旦她说了,她就更加走不了了。
她还记得他在老农家里说的话,就算天翻地覆,也要护她周全。
可是,她又怎么忍心他为了她,去翻天覆地,背负着本不该他承受的骂名。
她将脸,埋在言渊的怀中,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贪恋着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味道。
半晌,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眼中的温热早已经被她收起来。
她让自己狠下心肠,硬着头皮,无视了他眼底卑微的乞求之色,用极其轻松的口吻,道:“可我放不下我的青梅竹马呀,当初说好的,找到了他,我就跟他离开的。”
言渊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这一刻,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暴怒,只是敛下眸子,掩盖了眼中全部的低落。
他知道,这个“青梅竹马”只是一个借口,却又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
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他松开了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浅笑,“去睡吧。”
柳若晴看着他,心头再度发紧,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床上躺了下来。
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房间里没灯,月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
柳若晴转过身,看着言渊背对着她,睡在窗前那几条拼成从长凳上,月光笼罩着他的背影,将他的脸,却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看上去极为落寞。
她一直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
仿佛只是这样一个背影,她都要永远刻在心里一般。
一直盯着言渊的背影,看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双眼发酸,柳若晴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刚一开口,便被吹散在了空气之中。
她转身,将脸对着床的里边,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她不知道,由始至终,言渊都未曾睡着,她这一声极轻的“对不起”,全部落入了言渊的耳中。
他缓缓睁开眼,月色下,他幽深的眸子里,有心疼,也有无奈。
“哎……”
他轻声叹了口气。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要的,只是你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漫长的一夜,两人各怀心事,一直到了天亮。
翌日,两人几乎是同时起床的,在视线相撞的瞬间所带来的短暂尴尬被不动声色地忽略过去之后,两人就像是带着默契一般,心照不宣地谁也没主动提起昨天的话题。
两人像往常一样,洗漱完,互相探讨着陈家这个案子,看上去没有受任何的干扰。
可只有彼此自己清楚,这中间,总像是横着一根长木条,即使两人靠的很近,却依然跨不到对方那边去。
“这个案子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带头替陈家去告状的人,叫谁好呢?”
柳若晴坐在言渊对面,一边拿着手中的包子吃着,一边跟言渊讨论道。
如今,言启已经回到了广陵府,陈家的案子要重新开审,需要找一个十分合理的由头把言启叫过来,才不会让他起疑,以至于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两位客官,今天的早餐还合您二位的胃口吗?”
店小二此时正好热情地过来给他们倒水,两人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双方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店小二刚忙完准备关门打烊,回到后院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店小二被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是柳若晴时,才松了口气。
“姑娘,是您呀,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干嘛呀,把小的给吓一跳。”
柳若晴的手,往他肩上一搭,不怀好意地一笑,“小二哥,跟我上楼,靖王爷要见你。”
那小二显然是被柳若晴话中的“靖王爷”给吓了一跳,脚下差点一软。
“靖……靖王爷,他老人家也在这间客栈里吗?”<igsrc=&039;/iage/7358/318482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