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零
GG一群人根本没看决赛场发生的事情,直接打了两个出租车, 把王曜压着送去了医院。
王曜的精神倒是还好, 还有心情和典时开玩笑。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没事的, 别板着脸,笑一个嘛。”
典时都要气炸了,只能一巴掌糊在王曜的脸上。
“你给我老实一点!”典时严厉的说道:“发烧了就给我乖一点!”
王曜只能乖乖闭嘴, 过一会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典时摸了摸王曜的额头, 还是很烫。心里一面埋怨王曜,更多的却是自责。
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也气王曜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就在这心急如焚里, 一众人来到了医院。
王曜被摇醒,一众人直接带着王曜来到了发热门诊。
王曜看着这么一群人,很是无奈, 但是典时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王曜也不敢碰典时的霉头,只能乖乖闭嘴, 乖巧等着典时去挂号。
发热门诊算是急诊的一种,虽然人多,但是很有秩序。很快王曜就排到,王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一群人都想跟着去, 结果被门口的护士瞪了一眼:“你们干什么的?这么多人?最多只能两个家属!”
最后只有典时一个人陪着王曜进去了。
王曜坐在了诊断室里, 医生头也不抬的开始问病情,王曜自己对答如流,典时焦虑的在一旁看着。医生一边问诊一边病例就在电脑上写好了,这才抬头说:“测过体温了么?”
典时一愣,这才想起来只是知道王曜发烧了,根本都没想过到底烧倒多少度这个问题,真的是着急上火的什么都忘了。赶快摇摇头,大夫点点头:“那先来测个体温吧。”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红外线体温计测了一下。
典时清楚的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体温——39.6°。
居然这么高!这家伙还说自己没事,还坚持要打完比赛,真是不要命。典时气愤的看了王曜一眼,王曜压根心虚的没和典时对视。
大夫嗯了一声:“有点高,之前是感冒?发过烧么?”
王曜摇头。
大夫想了想,挂起了听诊器:“来听一下。”
王曜配合的把衣服掀起来,让大夫来听诊。大夫听了一会儿,终于有了诊断:“肺部音不太好。先抽个血做一个流感检查,然后拍一个片子看看胸|部情况吧。”
典时忙不迭的点头,大夫很快就把项目写了出来,交给典时,跟典时说:“去挂号室缴费,然后先去化验室找大夫做流感检查,然后再去二楼拍片子。”
典时把单子一一收好,应下了大夫的话,带着王曜出来了。
全程王曜连单子的边儿都没摸|到,只能哭笑不得的说:“不至于防我跟防贼似的吧?我都在医院了肯定会好好配合看病的啊。”
典时严肃的看王曜:“不好意思,你现在信誉已经全面破产了。”
王曜:………………
典时和王曜一出来,GG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样了?”
“有事没事啊?”
“你们几个,别堵门口!”护士又虎着脸过来喊,一群人只能灰溜溜的让开了诊断室的门,典时简短的和几个人交代了里面发生的事情,然后说:“你们没事先回去吧,这里也不用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我跟你们说。”
“我帮你去缴费吧,典时你先带着王曜去化验室排队,那面人也挺多的。”虾米说道。
走咩也反应很快:“那我去楼上放射科排队吧,估计人也不少。”
剩下的大个儿茫然的眨眨眼,和阿飞对视了一下,挠挠头:“也许我们也有用?”
典时只能无奈的妥协了。
虾米去缴费,典时带着王曜在化验室门口排队,一会儿虾米就回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就轮到了王曜。这面的化验就是在手上扎一下取一点血就是了。血取走了以后过一会儿过来取结果。大个儿就自告奋勇的在这里等取报告了。典时又带着王曜上二楼去拍片子。
王曜全程被典时拖过来带过去,毫无怨言。
到了二楼才知道放射科有多么拥挤。楼下的化验室只是发热门诊自己配的一个化验室,因为发热门诊这面大部分都是流感,基本都需要筛查流感病毒。可是二楼放射科拍片子却是面对的全医院,各个科室需要拍片子的都是在这面排队等着拍,也幸亏走咩先上来了,就算是这样典时和王曜上来的时候,走咩前面还有七八个呢。
也就是走咩过来的早,所以居然还抢到了一个座位,这个时候自然是病号优先,王曜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就被安置在了这里。
王曜只能假装自己哑巴了。
典时问走咩:“这面原来这么多人啊?”
“毕竟全医院的都在这里做,我问过了,估计再等15分钟就可以了,病患太多了,也没有办法。”
王曜没忍住吐槽道:“这人再多点,搞不好拍完片子烧正好就退了,就什么事没有就出院了。”
“你闭嘴。”典时凶王曜,想了想又觉得放射科这面的走廊有点通风太好了,这里还有点小风有点冷,又想起来了王曜还发着烧,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王曜批了上去,还专门给王曜在身上裹紧了。
王曜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道:“喂,真的有点小啊。”
“少废话,裹着!”典时持续凶王曜。
王曜感觉很委屈,明明生病的是自己,这个人居然还能凶自己,真的是反了天了。
走咩忍不住笑着说:“王曜你还是乖点,不然典时要打人了。”
“对!”典时说道:“你不乖我就要打人了!”
王曜做出了一个极度委屈的表情,只能低头玩儿手机。他算是发现了,这个队伍已经容不下他了。
时间过的也很快,一会儿就轮到了王曜。拍片子的时候不能带手机,典时帮王曜拿着手机,王曜就进屋子里面拍胸片,旁边的护士对典时和走咩说:“拍完了以后,等一个小时过来拿片子。”
典时点头。
走咩对典时说:“我在这里等着拿片子吧。”
典时嗯了一声。然后感觉手机在震动,低头就看到不是自己的手机,是王曜的手机。
是微博的消息通知,显示的是有一条新回复。典时知道王曜设置的是自己关注的人评论才通知。典时仔细一看,就看到回复的是老孙。
sakura-GG:我要给典时告状了。
这没头没尾,典时莫名其妙。典时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去翻王曜的微博。
一打开王曜的微博,典时就懵了。
王曜有一条新微博,就在3分钟前。
曜V:电视说我不乖要打我QAQ感觉被家暴了。
典时:???
这个家伙,生病就不能安生一点么?
就在这个时候,王曜拍完出来了。跑过来一脸讨好的笑着对典时说道:“拍完了,可以回去了。”
典时黑着脸在王曜勉强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把王曜自己的主页展示给王曜看。
王曜瞬间大惊失色。
“宝宝,这绝对是有人盗我号了!”
典时:“呵呵。”
王曜:“我现在删来得及来不及?”
典时一字一顿道:“你的手机暂时扣押,笔记本电脑也是,你病好以前休想看一下工作!”说完,典时扭头就走,王曜赶快在后面一路哀嚎:“别啊,真的不行啊!我们商量商量啊!”
走咩看着这两个人走远,感觉……胃有点疼。
※※※
典时来过医院很多次,但是感觉好像没有一次像是这一次一样,感觉很神奇。所有的队友都在帮忙,典时突然感觉自己很轻松,能做的事情很少,大家都想要帮忙。
感觉非常不一样。
回去诊断室那面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医生看了看结果,也没看出来什么,就直接给开了一些常规退烧的液体让王曜先输上,然后等胸片出来以后再看。
王曜乖乖的坐在那里输液,GG战队的人也终于被赶走了大半,只留下来了走咩一个人,其他人典时都坚决让他们回去了。
发热门诊这面人太多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实在是太乱了,而且也没地方。
王曜输着液就昏昏欲睡了起来。典时守在王曜旁边,看着王曜过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也刷手机打法时间。
王曜还是把手机要了回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条微博删掉。不过虽然删掉了,但是还是没阻止CP粉们的高|潮。
CP粉笑嘻嘻的在王曜的最后一条微博里嘲笑着王曜“被家暴了”,并且表示“典时威武”。
当然了,典时也刷到了一些别的声音,有些人在微博询问王曜今天比赛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输掉比赛?并且为什么GG这面没有遵守一般比赛的规定,比赛一结束连握手都没有,就全员离场了?
问这个问题的人也不少,除了CP粉以外,还是有很多的粉丝更关注比赛本身。
其实除了王曜这里,典时那里,甚至GG的官博,都有不少人在问这个问题。
今天他们的确走的太急了,什么都没有想,就直接说走就走了,也还好留了老孙在现场善后。但是和这些粉丝们其实也总该交代一下今天的情况。特别是居然都有人开始猜测GG是不是因为输不起,所以输了连握手都不握手,直接离场。
典时想了想,在微信里给老孙发消息询问老孙的意见。
老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可以解释一下,你是队长你看的办。”
看起来老孙可能在忙,典时还是只能靠自己。典时想了想,有了决定,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微博,以一个不正式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典时找了一个询问他的评论转发回复道:“瑶瑶突然发烧了,当时急着带他去医院,所以走得有点匆忙。做的的确不妥,我们也意识到了。”
这条微博算是表达一个态度,然后典时又想了想,感觉自己对于写正式的文还是不太擅长,于是就在企鹅上又找到了乐云。
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让乐云帮他写一条公开道歉,发在GG的官方微博上。大概是对于今天的提前离场表示致歉,特别是向现场观众以及月冥战队道歉,然后解释一下他们是因为王曜生病才着急离场,但是在这中间的确有一些考虑不周。
乐云回复的很快,立刻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也就是五分钟不到乐云就写了一个非常官方语言的致歉,让典时来改。典时看了看觉得没有问题,直接谢过了乐云,然后发到了GG官方微博上。这件事就算是公开的解释过了,对于那些恶意的猜测和善意的关心,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典时处理完这些以后,走咩也从二楼回来了。他同时拿回来的还有已经洗出来的片子。典时拍醒王曜,三个人又去排队诊断室。王曜睡得迷迷糊糊,这个时候精神终于比不上之前了。
典时无奈的看王曜,感觉自己真的是连生气都生不出来。
排了一会儿就排到了,这次三个人一起进了诊断室。
把片子交给了大夫,大夫拿着那黑白片子看了半天,眉头紧锁,半天没说话。
典时挺害怕大夫不说话的,这个时候看大夫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大夫,到底怎么样?”
大夫拧着眉头:“不太好,肺部阴影面积很大,来治疗的不太及时,已经肺炎了。”
典时立刻扭头瞪王曜,王曜一脸无辜的看典时。
典时只能又扭头看大夫:“那要怎么办?”
大夫想了想,问道:“你从感冒到现在几天了?”
王曜老老实实的说:“一周多了。”
“咳嗽了几天?”
王曜想了想:“一两天吧。”
典时打断了王曜,回答道:“至少五天了,五天前就有一点咳嗽,然后他自己乱吃药,咳嗽一直不太厉害。然后今天早上停药,就咳嗽的厉害了,然后下午发烧了。”
大夫想了想,典时看出了大夫的疑惑,但是却不明白大夫疑惑的是什么,最后大夫又开了两个单子,一个单子是加了一些抗生素,用来治疗肺炎,一个单子却是又要抽血。
典时看着这个抽血单子没有懂大夫的意思,但是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只能听大夫的了。走咩又帮着去缴费,典时只能又跟着王曜去抽了个血。
然后典时带着王曜回去继续挂水,走咩去等化验单了。
等回到病房,典时就埋怨王曜:“让你拖着不治,都肺炎了就开心了?”
王曜自己也觉得很委屈,他生病的时候真的不多,他自己也觉得就是有点感冒而已,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肺炎了,他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但是现在事实如此,真的是辨无可辨了,王曜只能乖乖投降。
“我的错,我乖乖听你的话,好好养病不工作了,行不行?”
典时不想说话,只是埋怨自己也不够强硬,如果他够强硬早一点拉王曜来看病而不是听信王曜,可能也不至于肺炎。现在这么严重,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好。
王曜想了想又和典时商量道:“我们在这里输完这个液体,如果我退烧了的话,我们今天晚上飞回W市好不好?”
典时瞪了王曜一眼:“你不要命了?都这样了,还想着飞?你就不能给我安生一天么?”
王曜无辜道:“不发烧就能飞啊。我不想在B市,回了W市医院至少有一些熟悉的人,而且还舒服一点,好不好?”
这个理由倒是比较正当,典时有一点被说服了,王曜又再接再厉。
“而且你也不能缺课太久啊,我在B市养病,你是继续缺课还是回W市?对不对?”
典时终于有了一点松动,但是并没有松动太多,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看一声的,如果医生觉得可以,那我们就回去,如果不行,就乖乖的在这里,不许闹。”
王曜只能乖乖的点头。
走咩又拿着化验单回来,典时就拿着化验单独自去找了大夫,大夫看了化验单,看上去更是疑惑了,这次大夫干脆亲自来了病区这里,来找王曜。
他这里问王曜的事情是“怎么感冒的,有没有接触过什么?”
王曜也很茫然:“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吧,也没接触什么特别的啊,什么都没干啊。”
这个态度,典时立刻不满意,赶快和大夫反应:“他不是有点累,是非常累。倒时差不好好休息,然后连续飞行,而且还经常熬夜。”
大夫一愣。
“倒时差?你最近出国了?”
王曜点点头,很茫然:“是啊,上周刚回来,然后就病了。”
大夫确认道:“你感冒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
王曜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国外吧,临走的时候有一点打喷嚏。”
大夫脸色有点不好,非常严肃的说:“你现在这个情况,病毒学检测甲流和乙流都不是,但是看化验结果看起来像是病毒性|感冒。而且你现在这个症状感觉有一些不太常见,不是很好定性,鉴于你是在国外感冒的,不能排除是不是携带了未知病毒回国,而且也不清楚你目前这个情况的感染性,我们需要你进行隔离住院观察。”
这话一说出来,典时王曜和走咩三个人都懵了。
不光是他们三个懵了,同一个病房的另外几个床都炸了,那一瞬间好像很多人都远离了王曜一点。
这个惊天消息简直把典时都给搞懵了,他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隔离住院观察是什么意思?”
医生很郑重道:“就是专门的隔离病房,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不太确定传染性和严重性,这是一种保险措施。”
典时彻底慌了:“你的意识是说sars么?”
医生很谨慎的说:“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防万一,预防像是sars那样的病出现。”
这话弄得典时更是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看向王曜,王曜这个时候倒是淡定了一些,在电视看过来的时候说道:“既然如此,隔离就隔离吧。”
典时真的搞不清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短短的时间里,王曜就被换了病房。
从发热门诊直接到了住院部三楼一个专门的隔离病房里。这个隔离病房典时看的时候就觉得很难受。据说是一个无菌病房,作为家属探望只能隔着一个玻璃窗户探望,里面是不能进去的。如果要进去的话就要穿无菌服。王曜很冷静的住了进去,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一点影响,典时却心里难受的厉害。
医生反复和典时强调,这只是一种预防措施,并不代表着已经确定以及这个病的严重性。他会送王曜的血样去相关的机构再做筛查,但是还是建议典时能去通知一下最近和病人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尽量减少聚会之类的场合,以及密切关注自己的情况,一旦有任何的感冒症状尽快筛查尽早就医。
因为这种叮嘱,医生的安慰全成了空话,这种注意就像是一个阴影一样压在了典时的头顶,真的是乌云罩顶。
王曜隔着玻璃窗子看着典时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这茫然的样子,让王曜突然想到了当时典时的奶奶第一次走丢的时候,典时一脸茫然的样子。当时他就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又可怜又无辜啊,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心软了,不想戏弄他了,想帮帮他。
这一次也一样。
王曜笑着对典时说:“听见医生说什么了吧?快去通知去。别真的有人感冒了不知道,让他们都注意点。”
典时绷不住了:“要感冒也是我先感冒,进去陪你。”
王曜无奈的看典时:“说什么呢,别乱想。你没听医生说么?这不一定的,而且我在M国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感冒的人,你可能是想多了,真的。”
典时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刚刚还说让我去通知。”
王曜看着典时,两个人隔着玻璃看了很久,典时终于败下阵来。
“好,我去通知。”
王曜满意的笑了。
“没有事的,你别乱想。”王曜笑着说:“这下你预言成真了,我不乖乖休息也不行了,你应该开心一点呀。”
典时感觉自己都要哭了:“我宁可还得每天和你斗智斗勇。”
“我知道,我知道。”王曜除了安慰安慰典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典时眨眨眼,努力把即将落下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好好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我先去通知他们。”
王曜点点头。
典时又转了出来。
王曜短短的几天里,要说接触过的人,典时粗粗一想,觉得还真不少。想了想,典时先后给舅舅、老孙、其他几个队伍都打了电话。
舅舅那面典时如实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还详细说了目前的情况,然后让舅舅去观察乐玩那面的感冒情况。舅舅听了以后也很惊讶,他先是问了王曜的情况,然后又问典时需要不需要联系什么资源,让王曜往更好一些的医院送或者别的什么。
典时表示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的话会和舅舅提。
舅舅嗯了一声,安慰典时:“你也别想太多了,医生都说这种事情只是预防,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小的,如果是传染性特别厉害的病现在应该已经病了很多人了,你自己稳住,别太着急。”
典时一一答应了。
老孙那面是让老孙通知GG的其他人,自己注意感冒情况。而其他的几个战队还有乐玩官方也是让他们注意自己的患病情况,但是和这些人说的时候,典时还是留了个心眼,就只是说王曜得了比较严重的流感,然后让他们自己注意一下,如果有不舒服立刻去看医生之类的。
在医生确定一下,典时还是不想把王曜的事情传播出去。三人成虎,到时候越传越离谱就不好了。
等全部联系完了以后,典时又单独去找了一下医生。
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典时又去详细问了医生目前王曜有多严重,以及如何确定王曜到底是什么情况等等。医生也算比较尽责,给典时详细的讲了他们的流程,以及他这面现在检查到的现象、猜测的情况以及治疗方案,典时听完以后总算是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等典时再回到住院部的时候,王曜已经睡着了。
液体还没有输完,走咩守在这里,看到典时进来,走咩站了起来。
典时先看了王曜,发现王曜已经睡着了,这才看向走咩。
走咩很识趣:“睡了二十多分钟吧。”
典时点点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了。典时对走咩说道:“你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行了,这里地方也不大,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回去以后也自己注意,别感冒了,有症状赶快看医生。”
“我知道。”走咩点点头。想了想,走咩又说:“我下去买点饭,给你带上来然后再走吧。”
典时想了想,觉得他大概也没心情更没空下去吃饭了。但是这种时候典时也知道,就算没胃口,但是也要好好吃东西,不然更是熬不住,于是点了点头。
走咩又问:“王曜呢?吃什么啊?”
典时不太舒服的说道:“医院有专门的营养餐,说是不用我们管。”
“好。”走咩点头,把自己的外套穿上:“那我下去了。”
典时嗯了一声,但是眼睛根本没有看走咩。
过了二十多分钟,走咩又回来,带了一些包子和粥给典时,然后又坚持把自己的外套给典时留了下来。他的理由也很有道理,他会去以后有其他的衣服,反正是打车回去。但是典时在这里呆一晚上,晚上会冷,还是多穿一件好。典时拗不过,只能把走咩的衣服也留了下来。
走咩走了以后没多久,住院部这面就落锁了。
晚上一般住院部是不开门的,隔离病房的外间就是一个长椅,典时就打算晚上在这个长椅上睡一会就行了。落锁以后,护士又过来巡视了一圈,看王曜的液体还剩下多少,叮嘱典时看到液体没有的时候按铃,护士又走了。
典时只能坐在长椅上盯着点滴发呆,什么都不想做。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典时仔细思索着,但是却想不明白。这种事情好像偶尔有听说过的,很多什么传染病最开始就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什么的,然后怎么怎么就传染过来了,之类的。但是典时根本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特别还是王曜身上。
典时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疯了。
这种突然的孤立无援的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其实本来应该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脆弱到面对这样的变动变成了这么一副软弱的模样。
就是里面的这个人害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时他一个人和奶奶相依为命,也是挺着一口气,也没觉得怎么样。最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天塌了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无比软弱,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里面那个人为他遮风挡雨?所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承担风雨的傻|子了么?
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典时难受的觉得要窒息了。
液体到了尽头,典时按下了铃,让护士过来。护士的动作又轻又快,很快拔掉了液体,然后按好了血管。这中间王曜根本没有醒,只是呼呼大睡着,典时太了解了,这在平时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王曜很警醒的,哪怕是他也很难在这样的举动下不吵醒王曜的。
护士按好血管以后,又给王曜测了一个体温,然后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护士对典时说:“体温降到了37.4°,已经接近正常体温了,你放心吧。”
典时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护士笑了一下,离开了观察室。
就算护士这么安慰,典时也没觉得好多少。他看着王曜,突然想,如果他和王曜换一换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躺在里面的是他,在外面的是王曜,王曜会怎么样呢?
首先,王曜肯定不会像他一样六神无主,王曜永远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从来不会像是他这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这不是说王曜不担心他,王曜肯定会担心他,但是就算担心,王曜也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担心。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可是王曜又不是大夫,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成为大夫,就算成为大夫他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典时盯着天花板想着,如果这样的话,王曜大概会想尽办法找最好的医生逼着对方来给他看病?或者呢?会做什么呢?
也许王曜会自己去查医学理论之类的,以这家伙的智商,几天补课成一个假医生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啊。他有什么事情做不了?大概除了生孩子真的没有什么做不了的了。
典时发呆的想着,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居然睡着了。
在梦里,典时特别懵逼的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和王曜换了个个儿。
他在玻璃房子里,躺在床|上挂点滴,然后王曜在玻璃外面担心的看着他。
典时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没有办法醒来,于是只好向着玻璃窗外看去,看着梦里的王曜。
只见在玻璃外的王曜又是嫌弃又是强作镇静的说道:“别害怕,这就是听着吓人,医生吓唬你呢。因为他自己不敢冒险,这就是以防万一。其实在无菌病房也挺好的,你现在生病,抵抗力低,在外面那么多细菌病毒的,容易交叉感染,再得别的病,你每天来输液我都还挺担心的呢。这在无菌病房挺好的,就容易好了,你快点好起来就能出来了。”
在梦里,典时自己埋怨的说:“你又骗我,如果不严重的话,干嘛要让所有人都注意不要被感染了?”
王曜一脸不赞同的说:“只是让注意,你清醒点。真的是特别厉害的没有见过的传染病,别的不说,比如说我这种明显是家属的和你接触这么多的,明显就应该把我也先强制隔离看看我感冒不感冒再考虑要不要把我放出来,对不对?哪儿还能放我满世界乱跑啊,他说的让小心一点注意一点什么的,就是个日常提醒,也许你就是个普通的甲流变种,你自己吓自己干什么啊?看你那胆小的。”
“况且啦,就算是真的是传染性很强的新疾病新病毒,又能怎么样呢?你知道每年会新出现多少种传染病么?传染性极高的病又有多少?很多病都传染性很高,但是没人会在意,每年的流感都是不一样的病毒,不然怎么能没年流行?但是流感就流感嘛,你见流感怎么死过人?隔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传染性又高致死率又高的病啊?你觉得你运气得多不好才能撞到这种?就你这个欧气,想碰到等下辈子吧,真的是。哪儿像是你想的那样,说遇到就遇到了?也许明天你就活蹦乱跳的没事儿了呢。”
典时感觉自己很无奈,被王曜这么一通数落,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
梦里的王曜看他不说话了,又说:“不过我警告你啊,你可给我快点好起来,我这个人很善变的,你看我的女友粉,那简直能绕地球一圈,你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立刻再找一个,绝对不帮你照顾你奶奶!明白不明白!你自己的奶奶自己照顾,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着。”
典时立刻就怒了,这什么人啊,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这家伙还对他说这种混账话。典时直接就想跳起来去和王曜好好理论一下了。
这一跳,典时惊醒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仿佛青春期的时候做那种突然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梦,猛然睁眼,心脏还剧烈的怦怦直跳。
夜很深了,屋子里只有仪器和安全出口标志发出来的微弱的光,除此以外一片漆黑,但是典时却看到在他面前有一个黑乎乎的背影,就在王曜的那个窗口跟前。
一瞬间,典时冷汗就冒了出来。他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了诸多医院鬼故事,觉得自己心脏|病可能真的要吓出来了。他摸着手机,猛然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对准黑影,同时低呵一声:“谁!”
手机照亮了眼前的黑影,那黑影也眯着眼睛扭过头来。
这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个长发及腰长的很美的女人。
典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