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的长枪朝着总队长的身子刺了过去。一个瘦矮的小子握着比他身子长了许多的枪朝人挥舞,这看起来很可笑,然而这种情况却真实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个小子也真实地给众人造成了威胁,突然地就没有人敢发出笑声了。
盯着那越来越靠近的长枪,总队长脑子突然间死机了起来,虽然长年的戎马生活也将他磨砺出了一颗不惧之心,不过此时他却真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枪的势头很猛,仿佛随时能将他扎透一般,这样的威力,他唯有在大将军的枪上见过。
“保护队长!”
身边的士兵却是更早地做出了反应,有的用枪朝谢枫刺去,有的直接朝总队长的身子挡去。
枪势一往无前,用枪者是不能中途改变方向的,否则枪就会瞬间失去势,再无伤害可言。
谢枫见总队长身旁的人有想要阻挡的意愿,暗自心急,再次提气加快了双腿的速度,丹田里的内气仿佛也受了控制一般朝他的双腿游去,减轻了他快速奔跑时给双腿带来的负担。
谢枫的速度非常快,终于在那些士兵阻挡完全之前将枪尖送到了总队长露出的衣甲上面。
“嘭”被谢枫惊住的总队长还在惊愕之中,结果直接被他的枪尖撞开,飞离了原地几米远。
“总队长!”
周围的士兵大急,将谢枫死死地包围了起来,又有一部分士兵急忙跑到总队长倒下的地方,想要将其扶起。
“好!”
打着酱油的人可并不只有总队长那一人,见到那个士兵头头被放倒,被押送的官员纷纷大喜,自身的情绪也提了上去。
他们知道,稍后自己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反抗呢?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如果不能将之牢牢抓住,那么自己的未来将只剩一片绝望!
不知何人喊道:“横竖都是一死,吾等士臣与尔等竖子拼了!士之尊严不可轻辱!”
于是,被押送的官员开始有了反抗的行为,片刻后,那些青壮之士纷纷与士兵做起了对抗。
原来这群士兵也是些绣花枕头,所谓的总队长,直接被一个小孩干趴在地爬不起来,尽管这小孩貌似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小孩罢了,总队长连小孩都比不上,想必那些普通的士兵更是一群草包。
谢枫的首胜狂躁了官员们的自信,他们像一群充满攻击力的公羊一般,一充气便满血复活了!
囚车里两个互相倚着的老头见到这一幕,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其中一个大声喊道:“好!好!好!打倒那群乱臣贼子!我大徽男儿,从不苟活于世!要死,也要死的体面!要在反抗的途中死去!决不羞辱地死于刑场!”
这两个老头来头不小,开口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另一个是户部尚书,此时他们正互相搀扶着对方,虽然囚服让他们稍显狼狈,可精细打理过的发须却依旧让他们威严无比,他们眼睛里充斥着的,是希望的光芒!
工部尚书的话大大地鼓舞了自己家族中的青年男女,也很好地鼓舞了其他的年轻人。于是,他们以手铐为武器,以枷锁为护甲,虽然这装备显得异常简陋,却也在底气上强了几分!此时,枷锁不再是禁锢他们的物具!而是他们逃生的希望!他们举着的枷锁是如此神圣,神圣地仿佛能够直接将那些污秽的士兵清除掉!
士兵们看着这群弱不禁风的文士举着枷锁慢吞吞地朝他们砸了过来,大惊,赶忙一脚踹了过去,将他们踹开老远。被踹的人口喷鲜血,指着踹他的人怒道:“竖子!竖子!”接着,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这些士兵虽说并非个个都去过边疆沙场,但他们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远甩那些文士几百条街。于是,没出半分钟,这场小反叛就被解决了,官员一方输地无比彻底。这群官员中虽然也有几个武官家族里的人员,不过他们的存在根本无法改变这溃败的战局。
一个小队长握着枪走出人群,看着那些要么蹲地抱头、要么躺地吐血的人,怒气大生,将一个蹲着的人踹趴下,呵道:“你们想做什么!想反叛!信不信老子搞死你们!明确告诉你们,你们想要反叛,就连个屁都算不上,只会白白承受皮肉之苦!我劝你们最好把那种心思打消,记住,你们只是囚犯!”
没人敢再吭声,现实的无情仿佛一盆冷水,直接将他们狂热的心浇了个透心凉。小队长走动巡视着他们,最终走到囚车那里,呵道:“刚刚是哪个老头叫的那么欢?给老子站出来!”
听到这话,囚车里的众人皆是一惊,显然对此时的小队长有所畏惧,纷纷不敢吱声。户部尚书被呵地心中也是一跳,赶忙将搀扶工部尚书的手收了回来,稍稍与他保持了点距离。
户部尚书都是如此,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工部尚书更是不堪了,直接被小队长吓了一个激灵,一口气喘不上,大声咳嗽了起来,不过却没人敢去帮他理顺呼吸。
工部尚书赶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害怕这样会把小队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可是咳嗽时的呼吸是很难控制的,努力了许久,他也只能勉强将咳的力度减轻了些许。
然而,他这一咳,小队长便直接把目标锁定住了他。小队长靠近他的方位,右手伸进囚车,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呵道:“就是你,对吧!”
被抓住的工部尚书又是一惊,赶忙挣扎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逆气,咳嗽又重了几分。
小队长还想继续去敲打这群不听话的囚犯,却被人拦住了。
小队长见到来人,道了一声:“监军大人。”
监军道:“已经够了,不要在路上让他们出事,否则倒霉的会是我们。”
小队长抱拳道:“是。”说完便退回了士兵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户部尚书才敢过去搀扶工部尚书,帮他理顺呼吸。
官员与士兵的战斗如电光火石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两者的交杀留下一地伤员,庆幸两方人员都没有死亡。他们的大战打完了,可谢枫与那群士兵的对战还在胶着之中。
被众士兵围住的谢枫此时的压力无比之大,他以为将总队长击杀会使这些士兵陷入慌乱之中,然后就能够寻到逃脱的机会。可没想到这些士兵也是训练有素之人,在危急时刻也能做出自己的反应,于是此刻的他反而陷入了困境。
不过,谢枫不敢攻击,士兵们同样也不敢,他们还在等待长官的命令,一时不知如何行动。
监军走过来,命道:“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士兵听令,全部挺着长枪,缓缓靠近谢枫,这些士兵已经围成了一个圈,他们的长枪也围成了一个圈,将谢枫牢牢锁在圈内。谢枫见状大惊,赶忙下蹲,却发现那些士兵也将他们枪往下移了几分,依旧把目标对准他,谢枫无奈,只好站立着束手就擒。
一士兵见谢枫放弃了反抗,赶紧把谢枫的枪挑掉,接着便冲进枪圈紧贴着谢枫,将谢枫反手扣了起来。谢枫的身子很小,才一米六左右的个头,与那士兵差了一大截,然而这小小的身躯所蕴含的力量却绝不能小视,否则一定会吃亏。
谢枫被反扣住了双手,稍感无奈,却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反应,机会只有一次,可他并没有将那次机会利用好。士兵的力气不算大,至少在谢枫看来这士兵的力气还比不上自己,可即便是这样,谢枫也不敢再去挣扎,否则的话,自己很可能提前变成一具尸体。所以,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继续隐忍下去。
总队长被谢枫击飞,却并没有死去,他身上的护甲是正规军队所用的铠甲,里面还有一层皮革软甲,具有非常优良的抗击性。
众人搀扶着总队长朝谢枫的方向走去,总队长双手紧按着腹部右侧,那是谢枫击中他的地方,虽然那一枪并没有将他扎透,却让他受到很严重的内伤,一时之间甚至不敢太过剧烈地走动。
总队长见到谢枫,就像见到了生死仇敌一般,双眼变得通红,大怒道:“混蛋,老子弄死你!”此时的总队长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仿佛受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委屈一般。
吼完,总队长双手离开腹部,张牙舞爪地想要将眼前的谢枫掐住,却不料伤处一痛,痛的直接将他好不容易积累出来的气势碾碎为零。总队长强撑着,皱着眉头大吸了好几口气,想再次以掐死的方式去威胁谢枫的生命,却被监军挡住了。
总队长恨道:“让开!别拦我!”
监军也毫不示弱,毕竟从身份上来讲他并不在总队长之下,反而有更多的权力,于是直接喝到:“够了!知道现在已经耽误了多久吗?再这么下去,该掉脑袋的就是我们了!”
总队长怒视着监军,两人对峙着眼神,全都不愿轻易认输,良久,突然总队长腹部又是一痛,直接将自己的气势消没了。他皱了皱眉头,最终转身回了自己的军马,暂告认输。
监军见总队长离开,便指着谢枫朝士兵们吩咐道:“将他给我抓进囚车里,不要再出什么事故!”
最终,一切安定下来,押送的车队又开始朝刑场的方向行了过去,只是一路上众人的情绪都不高。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士兵们怎么高兴地起来?还要随时承受晚点后可能到来的处罚,想到这里,他们便始终闷闷不乐着,看到囚车里的谢枫,恨不得一巴掌将他甩死!
总队长坐在军马上面,马背的颠簸不断冲击着他腹部的伤痛,难行的小路又仿佛是为了特地考验他的意志力而设的一般,他的脸在疼痛的刺激下煞白无比,沉默的神情严肃地随时有杀人的准备。
被押送的官员们轻轻痛呼着,他们都是十指不经阳春水的娇贵人士,一心只读圣贤书,可突然被人胖揍了一顿,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谢枫坐在囚车里,周围还有五个少年,这是囚车的标配,一共能装六个人。押送队伍一共有四辆囚车,囚车的空间不算太大,坐在里面略显拥挤。谢枫安静地坐着,并没有理会周围几人敬佩与害怕的目光。
刚刚谢枫一共出了三击,第一击是最开始时将那些士兵的枪甩开,第二击是利用自己的步法避开沿途的阻扰,第三击是将所有的势聚于枪尖,给总队长造成最后一击。整场战斗下来,他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就是撞击总队长时稍稍感觉握枪的双手酥麻了点,不过此刻已在内气的帮助下治愈完全。谢枫微闭着眼,注意力却放在整个押送队伍上面,他在寻找他们的破绽。
……
慢慢的,押送队伍缓缓进了刑场,此时的刑场早已人满为患,各色的人士观看着,议论着,叹息着,憎怨着。
远处的少女担忧着轻轻流着泪,父亲不让过来,她便偷偷从家中跑到了这里。她暗自痛恨着当初自己的行为,她也不想将他出卖,可世界的逼迫却让她无从选择。天空晴朗地很,轻拂的微风缓缓将世人的悔恨擦去,这便是他们以如此身份相见的最后一天。
人群中,建筑内,有那么一种人,他们身着布衣,瓷蓝发系,沉稳的身手,轻便的步伐。沉着着,躁动着,手握军制手弩,或是淬毒匕刀,眼睛盯着的,是那些正欲放松的押送士兵,神情在意的,是那些久经煎熬的飚血囚犯。手弩的优美,是那爆伤的艺术。那爆头的快感,宛如天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