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颍川境内后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徐庶一家更是近乡情怯,他们家在颍川长社,祖上三辈皆是寒门出身,当日徐庶出事也正是因为无人出面周旋,所以只能远走他乡。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乡,徐母觉得非常的满足,不自觉的催促儿子加快行程,心中更是惦记着老家的几间瓦房和几亩田地也不知道荒了没有。
对于老人家这种心情,刘辩和徐庶表示理解,徐庶还跟刘辩说颍川之名来源于秦朝,根据太史公所著《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提到“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名曰颍川。”
颍川郡如今属于豫州八郡之一,地处中原腹地,交通中枢,人口众多,资源丰富,且地理位置更是十分重要。前豫州刺史孔伷也曾是讨董的诸侯之一,只是后来不久病逝,如今豫州也就尽归袁术之手。
颍川同样也是豪族最为集中的一郡,如长社钟氏、颍阴的荀氏、鄢陵庾氏、颍川陈氏、舞阳韩氏等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更是有“颍川四长”、“荀氏八龙”、“陈氏三君”等称号,之所以被这么称呼也是因为他们都满腹经纶,学识渊博,而且还品行高洁。
听徐庶介绍完后,刘辩对颍川也就有了大概的了解,还说等安顿好后一定要找时间亲自登门好好拜访这些名人贤士们。
等赶到徐庶长社老家时,看到他们家那几件瓦房依旧矗立在那,只是残破了些,徐母早已是双眼通红,直言后人不孝多年没能坟前祭奠徐家的列祖列宗,不过好在庆幸的是房屋田地没有遭人霸占。
如今各地战乱不断,青壮大多要么应征入伍,要么就入山为寇,留下来的自己家田地都耕种不完,谁还有那个闲心去霸占别人的。
刘辩跟着众人前后整理打扫一番也是乐在其中,房子虽然破旧简陋了一点,但毕竟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容身之处吧。
打扫完毕后众人也是饥肠辘辘,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刘辩就安排王越上集市上采买一些吃食,听到是去买吃的王越倒是欣然前往,毕竟在他看来吃的无非就是酒菜一类的。
虽然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对于王越这样一个江湖侠客来说却是轻车熟路,随便找人问了下附近哪里有酒楼然后就直奔而去。
进了酒楼自然就有小二非常热情的上来招呼问道:“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王越爽快的说道:“进酒楼自然是来吃饭的,给我来条大鲤鱼,两只烧鸡,三斤羊肉,五斤好酒,时令蔬菜看着来些,再来二十个馒头,然后统统打包我要带走。”
小二对着后厨重复了一遭,待他看清王越额角上的刀疤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客观这边有空座您稍待,后厨已经开始忙活了,我们这有刚沏好的茶水,我给您来点?”
王越却摆手道:“喝那个能有什么滋味,先给我来碗酒,滋味儿若是不好可别怪我一会儿不给钱啊”
小二忙陪笑道:“客官说的哪里话,小店的酒可是远近驰名的,我这就给你取来。”
没一会小二就抱着酒坛给王越桌前倒了一碗,王越端起酒碗刚准备喝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让开,快让开。”
只见街道上一辆马车疯狂的飞奔着,两边街道上的人群迅速朝两边闪躲,赶车的马夫使劲拉扯缰绳也控制不住马匹,只能无奈的大声喊叫让两边的人躲开,以免被踩踏。
可是就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却是来不及反应,惊慌失措之下跌坐在地上,马车一路横冲直撞眼看就要冲到那孕妇面前,哭声,喊声,惋惜声不绝于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越丢下酒碗迅速追上马车,伸开双臂使劲抱上那疯马的脖子,双腿更是张开马步,硬是在离孕妇三步远的地方生生逼停马车。
两边的人群早已是张目结舌,目瞪口呆,待王越扶起那孕妇后就有两个小丫鬟哭天抹泪的赶紧冲上前来检查道:“夫人,您没事吧?真是吓死奴婢了,呜呜”
那孕妇更是对王越感激不尽,心有余悸道:“多谢这位壮士搭救,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二人只怕早已命丧马蹄之下,还请壮士告知姓名,回头我也好禀明我家老爷再来当面答谢。”
王越却只是摆手说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理所当然,哪里需要什么答谢,还嘱咐车夫以后要多加注意,不然踩踏出人命就不好了,车夫连连称是。
道路两边更是响起了一片称赞声“真乃大丈夫也”“猛人啊”“真是个大好人啊”“大侠,收徒吗?”。
王越也不顾后面孕妇的呼喊,直接回酒楼看到酒菜也准备好了,小二却说掌柜钦佩壮事义举所以这顿酒菜钱免了,王越也不予理会丢下些钱财就走了。
回到家王越也是只字未提,因为在他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席间只是听说明日要去拜访长社望族钟氏。
徐庶介绍道这个钟氏最有名的就是钟皓,那可是“颍川四长”之一,当年更是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而且朝廷多次征召他做官,都被他拒绝了。
而他的两个儿子钟迪和钟敷也是才华横溢、德行昭著,后来因为“党锢之祸”而终身不仕,钟家的现任族长是钟瑜才学上倒是一般,不过他有个侄子好像叫钟繇,在朝中为官。
其实要说起这个钟繇刘辩还真认识,他曾在宫中担任过廷尉正,后来升为黄门侍郎,也就是皇帝身边的侍从官,刘辩见过几面,这个人倒是很有才华,只是平常接触的不多。
翌日一早刘辩在王越的指导下练了一遍剑法,这是自蔡瑁那次埋伏之后养成的习惯,白天闲暇时光则是跟徐庶一起读书学习,每天过得倒也很充实。
到了巳时三人便赶去钟氏拜会,还是王越前去叫门称弘农王前来拜会,这次倒是没发生荆州府前的遭遇,守门的老老实实进去禀报去了。
钟瑜听见下人的禀告也是心存疑惑,不过好在侄儿钟繇因为亡父忌日前两天才回来,把他喊来一同前去也好辨个真假,于是便让下人去叫钟繇。
钟繇来后钟瑜便说了前后因果,之后便吩咐下人带客人到正堂,钟繇仔细观察来人确认还真是弘农王,赶紧上前跪伏道:“臣钟繇,拜见弘农王殿下。”
他叔父钟瑜见状也赶紧跪下行礼,却一一被刘辩扶了起来,然后钟瑜就请刘辩上座,还吩咐丫鬟上茶。
就在众人熟络后丫鬟们也端着茶水上来了,只是王越身前这个丫鬟看着王越却是激动地大叫道:“是你,还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钟瑜先是一头雾水,紧接着沉声喝到:“放肆,客人面前你发什么疯?府上管事平常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那丫鬟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命,刘辩也好奇的问王越什么情况,王越就当着众人说出了昨天的遭遇,只见钟繇起身拱手道:“原来昨日搭救内子的是王先生,在下这番谢过了。”
王越称只是正好赶上了,换作任何人他都会上去搭救的,所以让钟繇不要放在心上。然后众人又继续交谈起来。
刘辩从钟繇口中得知董卓胁迫天子迁都长安后,愈发的嚣张跋扈,朝政上更是只手遮天,诸位大臣们只是敢怒不敢言,他这次也是借着亡父忌日回乡拜祭才回来的。
对于董卓的所作所为刘辩也表示深恶痛绝,他告诉钟繇找机会转告天子,他会联络汉室宗亲,再举义旗,共同讨伐董卓,中兴汉室社稷,让天子耐心等待。
钟繇也询问了刘辩这段日子的经过,众人一直聊到了晌午,钟瑜还让下人准备了酒宴,酒席上钟瑜却是询问王越可有家室,王越说妻子早已亡故,如今只剩一子14岁,名唤王杲,寄养在自己徒弟家中。
钟瑜却说道:“大善,繇儿有一女,如今十四,名唤钟丹,欲和先生结为儿女亲家,先生意下如何。”
王越看着钟繇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敢当,王某一介江湖草莽,犬子又怎么能配得上钟君的掌上明珠。”
钟繇也闹不明白自己叔父什么意思,但是看了他的眼神后说道:“王先生贵为帝师,要说高攀倒也是我钟家高攀了。”
王越连忙摆手道称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最后还是刘辩出面说愿意为两家保这个媒,双方才算谈妥,并交换了生辰八字,之后宴席上大家更是频繁敬酒,互道恭喜。
钟瑜见大家都喝得尽兴,就劝大家干脆今晚别回去了,说着就安排下人收拾客房留,酒席散场吩咐下人领着刘辩他们去客房休息。
等下人都散去王越才问刘辩钟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刘辩想了想说估计纯粹就是报恩吧,反正白得一个儿媳妇不要白不要,王越也觉得在理,于是倒头呼呼大睡。
钟繇此刻也满脸疑惑的问叔父钟瑜今天这手儿女亲家玩的是什么花样,叔父钟瑜告诉他这是在为钟家打算。钟繇不解的问那怎么不直接跟弘农王结亲?
钟瑜说汉室如今这个样子,谁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他之所以选择王越是因为如果将来刘辩果真能中兴汉室,那么王越自然是那功不可没之人,哪怕就算刘辩失败,以王越的本事不管走到哪个诸侯那里都会被奉若上宾,而钟家也会始终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