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被沈镜拽着手腕,却一点反抗的心思也没有,乖乖跟着上了车。
谢宴这傻子本来就是四人组这边的,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跟上了。
还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复古汽车。
司机还是老李。
谢宴坐副驾驶。
沈镜跟白糖坐在后座。
不过,大家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这时,白糖终于有了一点靠谱的猜测。
香江。
就在她试图弄死白兴洪的那天夜里,潮帮大少谢文武就是被谢宴绑到了那里,想要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灭口。
不,严格说,他很可能早已经被灭了口了。
沈镜做事一惯严谨,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可能会带来变故的遗漏。
死人才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只是,在青门跟潮帮这两大门派的步步紧逼之下,他们还需要一个发现尸首的过程。
而她作为这个同一桩案件的受害者,自然很有必要参与这个过程。
所以,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最后的案发现场。
一个由沈镜四人创造的一个完美现场。
自从沈镜说了香江两字后,白糖就一直沉默不语,表情严肃地凝着细眉,扭头看着窗外匆匆闪过的旧时街道。
还有街道上缓慢行驶的电车与行人。
沈镜坐在她身边,跟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瞧,但多半的时间却都在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沈镜似乎也有心事。
他的神色从没有如此复杂过,仿佛有很多的话说,却久久的不愿意开口。
谢宴坐在前方副驾驶的位置,被这种气氛感染,突然也变得紧张起来,时不时从后视镜中偷看两人的表情。
却因为太傻太单纯的原因,并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最后还是白糖受不了这种压着一块石头的沉默,转身看着沈镜,表情冷淡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就是了。”
既然是连沈镜都觉得难以启齿的话题,估计还是跟这次的绑架案有关的。
而且,很大可能还是跟她有关。
果然,沈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等一下为了表演的真实性,我必须亲手朝你开一枪。”
开枪?
白糖皱眉。
这个不详的字眼让她瞬间回到当初全家被血洗的那天。
那天,白家别墅,一地尸体,满屋鲜血。
而沈镜这个带来了毁灭的始作俑者就坐在她家那张沾满了鲜血的沙发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边低低地轻笑着,嘴唇暧昧地挨着她的耳垂,魔鬼一般的低语:“白糖,杀了他!开枪!”
“不过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会尽量小心只射到你肩膀上的那块软肉,并且会第一时间送你上医院。”
“所以,你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但会有一点痛,你……”
沈镜顿了一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摸着白糖的脸颊,语气温柔道:“糖糖,你害怕吗?”
“怕。”
白糖侧脸一凉,猛地从满眼血腥中回了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果然啊。”沈镜垂了垂眸子,眼神闪过一抹眷恋的光,突然落寞地垂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