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的话虽然这么说,可心中还是有些伤感,毕竟令狐冲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养育他这么多年,已经与亲子没有什么区别。
他虽然自小性子就有些顽劣,可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本以为在自己的教导下,他能够成熟稳重起来,哪知竟会越来越不堪。
先前被曲阳救了性命之后,就开始正邪不分,让他面壁思过也不知道他是在思的什么过。
本欲想传他《紫霞神功》,定下他掌门继承人之位,谁知他荒废武艺不说,还练剑重过练气。
对他一番教导后,以为他能痛改前非,哪知又和田伯光这个淫贼在思过崖面壁时饮酒作乐,还与其称兄道弟。也不想想双方的立场,他结交一个淫贼,会让外人如何看待他。
之后的种种作为,更是透露出他不辨是非的性子,这如何能够岳不群放心他接任华山派掌门一职。
更为可笑的是,他竟然在五霸冈上放言要跟一群邪魔外道同生共死,真是糊涂至极。
随后又和一魔教妖女杀了少林和昆仑的弟子,这些所作所为,会将华山派置于何地,他就没有想过吗?
经过这些事后,岳不群可算是明白他的性子是改不过来了,已经对他不抱任何期待,只全当没有教导过他这个弟子,将令狐冲逐出师门后,他爱结交谁就结交谁,跟他岳不群一点关系的没有。
不过,若是其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就不要怪自己清理门户了。
想到这里,岳不群眼神一冷,已然将对令狐冲的感情压在了心里。
归根结底,在他的心中,还是华山派重过一切,令狐冲不作恶就罢了,若是仗着一身武功胡作非为,牵连到了华山派,他是绝不会留手的。
独孤九剑,这门剑法他也想亲自领会一番,看看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破尽天下武功,他如今离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紫霞神功威力无铸,自付不逊于天下任何人物,就算是东方不败下了黑木崖,他也敢去和其比试一番。区区一门剑法,就放言可破尽天下武学,真是不知所谓。
岳不群心下思索一番后,就又对林平之道:“好了平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林平之道:“是,弟子这就回去歇息。”随即他就朝岳不群躬身行了一礼,缓步向船舱走去,步伐虽慢,却又不失灵动,落地声音极低,微不可闻,显然轻功极好。
岳不群轻笑一声,对林平之是极为满意的,面貌出众不说,出身富贵却又不逾矩,教养极好。性子也是温温柔柔的,珊儿跟了他,定不会受他欺负。
更何况,他一身剑术也是进境极快,不出几年,又是一顶尖高手,和他的女儿极为般配。
林平之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默默的想着一些事情。
就他所知的剧情,都是围绕着令狐冲展开的,他们华山派众人此去福建,是在那待了好几个月,期间江湖上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林平之就所知不多。
就知道令狐冲在少林寺疗伤了几个月,出少林后,又被向问天坑得在西湖底下关了几个月,逃出生天后,去福建的路上,就碰到了嵩山派之人假扮魔教埋伏恒山派的事情。
这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太过模糊,都是一笔带过的事情,谁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林平之思绪有些错乱,不知道下一步他该如何去走,猛然间,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恒山派的人为何要来福建?为什么嵩山派的人正好在那埋伏?
林平之双眼微闭,不住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时看到的情节。
没过过多久,他就想起原因。
还是左冷禅的谋划,他传讯给五岳各派,说日月神教要谋夺他们林家的《辟邪剑谱》,让各大派都前往福建阻击日月神教。
左冷禅的这一番谋划可谓极为周详,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代枭雄碰上了老天的真儿子,后面的结果猜都猜得到,肯定是令狐冲大展神威,凭借着独孤九剑是横推群雄无敌手,将左冷禅完虐。
不过,这《辟邪剑谱》到底要不要取出来,翻阅一下,或者放出去坑人?林平之心中不住思量着。
剑谱的位置他是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在向阳乡林家老宅之中,藏在一间佛堂的屋顶里。
若是取出来的话,那有什么用?他自己可是不会去练的,‘欲练此功,引刀自宫。’这句话他一想起来就下身一凉。他男人还没做够呢,又怎么会去做人妖,更何况,就算是他想,岳灵珊也不让啊!让这么一个大美人独守空房,林平之可万万做不到。
若是将这剑谱流传出去的话?
一想到那个场面,林平之就打了个寒颤。
恶心不恶心先不说,光练成《辟邪剑谱》后增加的速度那就不得了,林平之可不想让人给用自己家的剑谱给干掉。
说到剑法,思维散发之下,林平之又想起了思过崖上的密洞一事,这洞中藏有五岳剑派失传的高深剑法,等到回华山后,定要找借口上去一趟,然后再告诉岳不群此事。
武学,是有交流才会有进步的。敝帚自珍,抱着自己的那几门剑法苦练,练到再高,也只是循着前人的道路前进而已。
真正的宗师,是要海纳百川、博采众长,寻找独属于自己的路。
他林平之可是立志要成为一代宗师的,可不会像令狐冲那样自私,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
他凭借着洞中刻着的剑法练会了独孤九剑后,却又将洞口封闭起来,谁知他找的借口是不是:这洞中的剑法师父见了之后,肯定会大受打击,对华山剑法是去信心,我可千万不能让他瞧了去。
也不想想他自己,他都知道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一道理,岳不群会不知道吗?自欺欺人而已······
想来许多事情后,身子里慢慢的涌出一股疲倦之感,林平之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下来,随后脑地一偏,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