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竹堂是红叶山庄的第一学堂,也是由黄家第一智囊黄波所一手创办的。自然而然的,倾竹堂离黄家很近,两个人花了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只是,似乎是时间和天气的关系。倾竹堂里的人并不多,也仅有一两个房间闪着篝火的光芒。
还有很多人没来啊。
杨长生是听王超说过倾竹堂的规模的,自然也会这样想了。
为什么要来那么早呢?王超给了杨长生答案。
在任何的地方学堂所映射的永远是最浅显的道理。红叶山庄也不例外。倾竹堂不大仅仅用了四五栋屋子和一块空地,所以里面能容纳的人也是有限的。红叶山庄有大小数十家族,能来倾竹堂听课读书的也不过百余人。其中更是因为堂主是黄波的关系,让得在倾竹堂里的学子们大多是黄家子弟。这么紧张的人数就出现问题了。
哪些人能来倾竹堂听讲?哪些人又不能?这都是黄波说了算的。
所以能来倾竹堂里的少年少女们在红叶山庄都是非富即贵的。王超不过是一个管家的儿子,哪里敢和那些家族子弟比?所以在倾竹堂里就有这么个规矩:从天赋优异的平民开始,再到红叶山庄的普通家族,最后是黄家子弟。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按照时间来倾竹堂。
毫无疑问,王超不算平民,但他不知道那些少爷小姐们是如何评判杨长生的身份的。所以也就早早地来了。
只是,来的这么早。气温太低太冷了。
王超适时的穿了一身棉袄毛衣,毛衣上的毛刺短而柔软,看到杨长生的时候一脸的得意笑容。
他带着杨长生走进了倾竹堂,穿过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到了大厅里,这才发现已经有四五人坐在大厅里了。
大厅里的温度明显要高于室外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穿着这么些衣物却让杨长生显得暖洋洋的。
倾竹堂的大厅摆放了四五十对桌椅,最前大门处是那明显高出一截的讲桌。讲桌不高仅有一尺的高度,就连宽度也是那可怜的三尺左右。不过这样大小的讲桌上却摆放了一堆竹简。杨长生看着这些竹简微微计算着,心中渐渐有了种名为“兴奋”的东西。
那些竹简里应该有我要的东西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杨长生望了眼坐在前排的五人,他们中规中矩地坐着,坐得笔直端正,面前还摊开着一张竹简。那五个人都穿着朴实的麻布衣物,就连衣服里充满的都是些稀疏的皮毛,看来就是所谓的平民了。当杨长生看向他们时,他们自然也在紧紧地盯着杨长生。那双眼里充满询问和期待,就像是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而王超已经坐到了靠窗户一旁的桌子前,一双眼睛也看着杨长生,杨长生一怔也走了过去。
这让王超的眉头一皱,连忙站起来小声的说:“你是不能坐在我这一排的。”
不能坐这一排?
还有这规矩?
王超望了眼最前排的桌子又望了眼杨长生随后叹了口气,走到了前排坐好。杨长生也跟在了他的后头。
一旁的五人见状不再看他们了,认真望着面前摊开的竹简。于是王超这才小声的和杨长生说起来。
“唉,你不知道倾竹堂里的规矩很严的。像我们这些人一般只能坐前两排的,后面的不是我们能坐的。”
王超说着撇了眼杨长生,看到后者依旧是那副棺材脸,无声的笑了。
我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傻子吗我还和他解释。
这一刻王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整天陪着这些公子们已经养出了些许的病症?
但杨长生接下来的话语让他震惊了。杨长生望着王超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我理会得。”
你理会得?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是傻子吗?
当杨长生望了眼一旁的五人时王超明白了。他也低下头小声地说着:“你说的理会得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是傻子吗?”
杨长生心说我是傻子还会理你吗?不过还是解释。
“理会得就是理会得,还有。你说我像傻子吗?”
“像。”
王超的回答极其简短,在他想来一个人要是整天板着个脸一脸漠然不是装清高就是有病了。毫无疑问杨长生是有病的类型。
“那就对了啊。”杨长生说不出怎么会相信王超还和他说这些话,不过昨天听王超说话的语气还有自己说出那句话时他掩不住的欣喜。
你也很孤独吗?
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间是要信任的对吧。而且王超会主动和自己说话,那意思是……同类吗?
同病相怜?杨长生不知道未明湖的过往,也不知道竹简里是否有那些资料。不过昨天王超和他说过一些,还有念堂里那些黑色的牌位。
王超说未明湖曾经是比红叶山庄还要强大的势力,但是却被人联手屠灭。就连杨长生自己都是黄波救出来的。
是救吗?杨长生不清楚,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了那两个男人的话。那杀掉老妇人的男人们的话。
……
“小的那个就是杨长生了。”
“把他抓起来!”
当时的他们是要抓自己的啊,那未明湖连天的火光,不息的喊杀和怒吼声,让杨长生知道来未明湖的都不是什么善类。
黄波也不会是。
那晚来未明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黄波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才想到,到这个地方是不是应该小心谨慎。或许,应该变成傻子?
杨长生望着面前木桌一角上堆放着的厚重竹简,伸手摊开了,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些东西……果然都是看不懂的……
杨长生对这个情况有些无语,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听得懂别人说的话却看不懂竹简上的那些文字。这让他有些疑惑了。
我来自未明湖这样的势力,而且看那两个被黄波杀死的人对我的重视就知道,以前我在未明湖的地位是不会低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之前都没有学过吗?还是……
我果然是个傻子么?
杨长生望着面前的竹简,一时间没有了办法。倒是身旁坐着的王超说话了。
王超一直望着杨长生的动作,当杨长生翻开竹简时的那一脸茫然他就知道没错了,果然是个傻子啊。话说来自未明湖那样势力的人竟然连这通用文字都是不知道么?
“你不会连名字都不会写吧!”
王超疑惑的问。在他看来,要是杨长生是一个傻子的话肯定老早就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的。只是他的问题让杨长生疑惑了。
对了,名字啊。
杨长生望了眼空旷的木桌,这才看见平躺在木桌边缘的篆刀。他伸手拿起了篆刀,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了。
他望向了摊开的竹简那一排排的文字结尾处那空旷的竖格,用篆刀在竹简上开始细细雕刻,慢慢的积起一堆轻盈的木屑。
许久后,才出现了“杨长生”这三个小小的扭曲文字。
“杨长生。”
王超望着三个文字轻声念道,诧异地望了眼杨长生:“原来你会写你的名字啊。”
是吗?这三个字……是我的名字?
所以……我怎么会写的?
杨长生望了一旁的五人一眼。他们还在认真的阅读着面前的竹简,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他们。于是这才小声地说:“王超,你教我认字吧。”
杨长生望着竹简上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体。他需要重新认识,要了解未明湖的种种过往及缘由找人问是多半行不通的,自己只有通过看这些记载来实现。
而这些文字,他仅仅需要知道怎么读,再与他所知晓的语言结合起来就好了。
“当然可以。”
说着王超就来了兴趣,话说自己还从来都没有教过人认字啊。不过自己学都学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杨长生的意思是要教他很长时间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里,王超发觉他错了。
王超一开始先是摊开竹简来教杨长生一些文字的字形和读音,然后循序渐进。在他看来像杨长生这样的人先前被当作傻子来对待,肯定头脑也是有些问题的。那学习认字这样的事情肯定要不少的时间吧!
但……杨长生的认知能力超乎他的想象。他看竹简仅仅看了一遍,王超也只教了他一遍。然后他竟然能拿起另一个竹简来看了!途中遇到不认识的字还会拿来问下王超,终于花了一个钟头看完了桌上的全部竹简。
期间大厅里也进来了不少的人,杨长生也适时换上了那副没有表情的棺材脸,时而还傻笑两声。
这在那些家族子弟们看来无疑是极其可笑的。他们虽然没见过这样的傻子却是知道傻子的定义的。
难道这样伪装的看书能改变他是傻子的事实吗?显然不能。但是大家却也没有给他多少关注,而是让这个大厅渐渐喧闹起来。
直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厅里的座位渐渐被坐得剩下最后的一两排,杨长生也适时合上了竹简。
现在桌上的竹简都看完了,只是它们都只讲红叶山庄历史和一些常识,连最基础的修炼法则都是没有的。所以,还是要找些来看么?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既然我之前是个傻子,那么就一直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