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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陆夫人忆顾氏案(1 / 1)

陆少白前脚送走了韩爵,后脚便让上官飞前去找来了乾山矿的管事,吩咐他这几日一切作业照旧,若是有人前去打听矿上的事,一律回说不知道,韩爵的八十万吨原矿生意的事,一个字也不要透露。另外韩爵带来的那笔货款,单独设立账户存放,那笔钱,一文也不能动。

管事听了吩咐便下去了,陆少白想着韩爵的事在朝廷的购铁文书下来之前,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暂且可以不用理会。她首先要弄清楚的,还是骆南枫身份的那件事。思及此,陆少白便起身往疏影轩旁边的客房方向去了。

却说骆南枫随着陆丹婷在乾山逛了一大圈,可是心思却还是在身世上面打转。此时看到陆少白过来找他,便一下子来到了她的身前,急切说道:“陆兄弟的事情解决了吗?现下可有时间带我再去陆伯母处问一问我父母的事情?”

“我来正是找你过去见我母亲的,随我来吧。”陆少白看骆南枫的样子,也知道他此时是心急难耐,因此也没什么废话,便带着他往前厅去了。陆丹婷自是不肯错过听故事的机会,便也拽着陆少白的袖子蹦蹦跳跳的准备随他们同去。

三人刚出了门口,却看到今日一直未曾出现的夜枭,乌金的面具在太阳下泛出一丝亮光。他此时正站在门口,明晃晃的笑容溢出嘴角,“少白可是要去听陆夫人讲故事?这等有趣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陆少白本不想让夜枭跟着,可骆南枫却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快些知道真相,因此也没心思在这里和夜枭墨迹。因此便在陆少白出声之前说了句:“他想去便让他跟着,左右我父亲的案子如今已经平了反,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了。”

陆少白见骆南枫都不在乎,便也随他去了。几人来到了前厅,还未进去之前,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陆夫人的低喝:“此事不必再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几人进了门,却见陆夫人依旧坐在前厅上首位置,素瑶姑姑正站在她的旁边,之前激动的神情在看到几人之后便变为了素有的平静温和,只不过这表情转变的太快,也让几人看出了,这不过是伪装起来的平静罢了。

陆夫人也恢复了之前的笑容,仿佛刚刚正在发脾气的人不是她一样。她用眼神平静的扫了一眼素瑶,说了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是。”素瑶像是向陆夫人妥协了,终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前厅之前,路过陆少白的时候,神情复杂的多看了那么一眼。

“这是怎么了?”陆少白被素瑶看的莫名其妙,她走上前去,来到陆夫人的身边,“母亲和素瑶姑姑向来感情深厚,从不曾高声言语,刚刚可是姑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

“没什么大事。”陆夫人显然不想提及刚才的事,她看陆少白带了骆南枫过来,便向前招了招手,顺势转移了话题,“南枫啊,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我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啊?”

“是啊,陆伯母,上次说到我父亲是顾将军的时候便因着家宴的事情错过去了,今日晚辈只想从伯母的口中求个明白……家父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被构陷落罪的?”

“唉……”陆夫人叹了口气,寻思了片刻这才说道:“孩子,你可听过义劼之乱?”

骆南枫同陆少白相视一眼,“听过些许,不过只了解个皮毛。不满伯母,先前陆兄弟还曾因为这半枚玉环,而猜测我可能是劼王的后人,只不过后来推翻了这个猜测罢了。怎么,我的身世,难道还和义劼之乱逃不开关系?”

陆夫人摇了摇头,“并非你的身世与义劼之乱相关,而是你父亲顾将军却是因义劼之乱而死。”

其实关于已故将军顾吉文,陆少白多少也有些了解,只不过今次听母亲提起,却发现母亲所讲述的故事与自己知道的想比要详尽很多。

“说起来那是在二十六年前,也正是我和鼎存成婚的那一年。因为我和你母亲是闺中密友,所以自从圣贤书院学成归家以来,我们一直都有相互之间的信件往来。我和鼎存成婚之时,你母亲已经怀有身孕,所以未能赶来乾山参加我的婚礼,而只是遣了顾府的管家前来送了贺礼还有一封信。我也是从那封信上才得知了,自我离开书院之后,京城里的时局已是变幻莫测、风起云涌。”

“我今年刚好二十六岁,想来当时母亲肚子里的便是我了。”骆南枫道,“那信中说了些什么?”

“拂柳在信中说,她怀有身孕,凭着她和我之间的关系,按理本应让丈夫顾将军亲自携礼前来祝贺,可是由于当时先皇病危,皇子之间争储争的愈演愈烈,其中除了当年还是太子的今上之外,便是劼王和义水王实力最为雄厚。劼王的母族李家也是同顾家一般的将军世家,家中男子世代领兵,虽然领的多是京城之外的地方兵,可实力仍不容小觑;义水王更是与别的王爷不同,他出身低微,但是却武艺超群,因此自小便被送去了义水军营训练,所以他的义水王称号,却是凭着战功一刀一枪拼来的。这二位王爷身后都有兵权,所以当年还是太子的今上地位并不稳固。”

“说起来,我爹他,当年是支持谁的呢?”骆南枫问道。

陆少白从旁插了一句:“据我所知,顾家一直以来都是帝党,向来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说的没错,顾家一直都是帝党清流,更何况顾将军的妹妹还是当时太子的宠妃。”陆夫人继续说道,“顾家是世代带兵的将军世家,当时顾老将军和顾吉文手里便攥着全京城三分之一的御林军,而且分管的还是内八城的兵,正是重中之重。所以在如此重要的时候,他作为先皇和太子的直系死忠之臣,必须时刻坐镇京城,半点身都分不开。所以送贺礼之事,只能交由府上管家前来了。”

“那之后呢?我父亲怎么就被构陷说成乱臣贼子了呢?”

“我和鼎存成婚不久之后,先皇便驾崩了。太子依照先帝遗诏登基为帝,只是自太子登基起,京城也彻底的乱起来了。就在今上登基不久,义劼之乱便爆发了。先是义水王的军队以清君侧的名义从义水出发北上,紧接着劼王也随即发难,携领李家军集结人马直逼京城。”

陆夫人回忆道,“因为当时鼎存有一个案子要去京城调查,所以我才得知些许京城的事情,不过顾家的变故实在发生的太快,就连鼎存一开始也没有弄清楚原因。只探听说,今上派去劼王府的探子在劼王的书房中搜出了劼王与顾将军之间的往来信件,内容都是军机要情,每一封上面都盖有顾将军的将军印,这些往来信件搜来搜去竟有二十余封之多。今上得知之后为之震惊,后又派暗卫潜入顾将军府邸查探,果然找出了劼王的来信,同样也是二十余封,每一封的落款处都盖有劼王的私章。顾将军面对这些往来信件以及今上的责难百口莫辩,而这些都变成了顾将军私通乱党的铁证。”

“可是顾将军他完全没有必要和劼王勾结啊。”陆丹婷问道,“娘您之前也说了,顾将军的妹妹是今上的宠妃,那么顾家已然是和今上站在同一阵营了,那个时候去和劼王勾结完全没有利益可图,这么明显的栽赃难道当时皇上没有仔细查一查吗?”

“任何一个上位者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做到对谁完全信任,更何况顾将军手握兵权,统帅的又是近三分之一内八城的御林军,他若倒戈,今上必然皇位不保。情况危急时怕是他容不得一丁点不确定因素的存在。”陆少白叹了句,“这种时候考验的便是君臣之间的信任,可叹的是,即便有顾贵妃那层关系在,今上对于顾将军,或者是对顾家的信任,也还是来的实在太少了些。”

“的确如此。”陆夫人叹了口气,“一切祸事皆是因为今上的不信任而起。可那种情况下,却的确怪不得他。消息是今上自己的暗卫探查到的,鼎存同我提起过,这种皇家的暗卫大多是从小便跟在主子身边了。比起顾将军,暗卫的话自然可信的多。更何况,却也的确是搜出了东西来的。”

“我曾听闻顾将军和顾老将军最开始只是下了狱,并未直接赐死,这期间时隔了半年之久,我记得母亲曾说过父亲当年因为此事,也特意跑去了京城查证线索。难道半年的时间竟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证明顾将军无罪吗?”陆少白问道。

未等陆夫人开口,却是夜枭说了句:“少白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年顾氏的案子一出,便是今上亲自下令派遣亲信之人核查的,顾大人被关的地方是大理寺,任何外人都不得见,涉案的人证物证也都是今上亲自派专人看管的,并未假以他方势力之手。所以即便是陆园主生前身为鬼探,但到底只是一个江湖人,并没有官袍加身,所以想必当时的情况,想见到顾将军一面都困难至极。”

陆少白抬眼看他,“当时你尚年幼,怎知这其中原委?”

夜枭嘴角一挑,“自是有人说与我知道。少白如若不信,大可问问陆夫人。”

陆少白看向母亲,只闻陆夫人说了句:“事情确如萧公子所说一般。”

“鼎存进京之后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查到有效的证据,而同时也因为义劼之乱,今上不许兵权一事上出现任何披露。同时,顾将军落罪,御林军的统帅权就空了出来,四方人马都盯着这一个位置不放,都想趁此机会拿到这一份兵权。当时顾将军罪名未清,所以和他关系紧密的几个副将下属也都暂时不能提用,但是顾家统帅御林军时日已久,若是外调其他统帅,怕是兵不从将,难以号令。同时对抗义劼乱党之事又刻不容缓,今上无法,只能听从淮南王之言,破格提用当时只是御林军偏将的庄靖庄大人为统帅,以定军心。”

“庄靖庄大人?子凯的父亲?为何会是他?”陆少白蹙眉不解,说罢忽又想到了其中关键,便喃喃道,“我听子凯提起过,庄大人年轻之时的确是曾在御林军做过一段时间的偏将,不过由于庄大人并不是顾将军提拔上来的将领,而是兵部直接指派过去的,算的上是空降,所以即便他的确有才干有本事,但是却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并不得顾老将军的重用,与顾将军的关系却也只是一般的点头之交。不过庄大人此人善于交际,又的确是有些才干的人,所以虽然与顾将军并非深交,可同御林军的其他将领们倒是很快便打成一片了。而想来既然能够被兵部指派空降到御林军,说明庄大人当年在兵部就有关系。一个既有能力掌控御林军,又在兵部有关系,同时又与顾将军并非深交的人,在当时的情况下,的确是掌管御林军兵权的最佳人选……”

陆少白说到此处便没有继续,因为她照这么捋顺下来,庄大人当年也算是平定义劼之乱的有功之臣,然而对比其他参与平乱的将领来说,庄大人作为一个武将却并没有进一步得到什么兵马上的实权,而是在义劼之乱之后便立即收回了御林军的统帅兵符,调回至兵部,补了个兵部侍郎的缺,一直做到现在也仍还是个兵部侍郎。这个结果与其他参与平定义劼之乱的将领比较起来,几乎是微乎其微,又可以说是不升反降。这本身就极不寻常,更不寻常的是庄大人自己似乎对这种结果并没有什么异议,很平静的就接受了。再联想到庄大人如今的低调以及他对待胜之的态度,陆少白感觉自己好像是触碰到了一些被刻意隐藏的辛秘之事。

“那之后我父亲到底如何了?就那么被定罪了?”骆南枫继续催问道。

“今上平定义劼之乱足足耗费了三年的时间,顾家于二十五年前,也就是今上即位之初的承泰元年获罪,因证据确凿,被定于次年秋后处斩。起先的时候,今上只是抓了顾老将军和顾将军两人入狱,顾府的家眷则由京畿府派兵看押,任何人不得出府。顾家的亲友在这段期间一直在收集证据,为证顾将军无罪。可是从劼王书房中搜出来的那二十余封信件之中,经过笔迹专家反复的比对,每一封的笔迹都与顾大人平日里的笔迹一模一样。再加之那落款处的将军印是顾将军从不离身的,所以这些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就连顾将军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替自己申诉。今上惊恐震怒,顾家最终因勾结乱党、危害社稷之罪被判处满门抄斩,不论男女,上至耄耋下至襁褓都不曾放过。这期间朝堂上下为顾家求情者无数,却皆被今上无情否决。”

陆夫人说完这些,看着骆南枫的眼中满是悲戚,“我不知你娘当年是如何带着你从重兵包围的顾府逃出来的,可想也知道,那定是困难重重,九死一生。若是她能多躲过一段时间该多好……若是再等到义劼之乱平定之后,顾氏一门便得以平反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我父亲的?”骆南枫双手握成了拳,恨声问道。

“顾将军身边有一个使唤多年的长随顾安,是劼王多年前安插在顾府的一个内应。顾安跟了顾将军近十年,顾将军对他从不设防,平时的往来信件也都由他经手送出去,故而顾安对顾将军的下笔习惯以及笔锋走势都了如指掌。顾安刻意模仿了近十年,但凡下笔足可以假乱真。至于顾将军贴身的将军印,对于他这个贴身长随来说便更简单了。”

“可为何之前没有查出来的端倪,偏偏在顾将军一家灭门之后才查了出来呢?这线索是何人查出来的?案子又是谁做主平反的?”陆少白听了陆夫人所言多少还是有些疑惑,因为直至现在,但凡是和义劼之乱有牵连的,朝廷仍会抓住不放。照理来说,顾将军是顶着勾结义劼乱党的帽子被论罪处决的,那么在义劼之乱刚刚平定之后,敢做主为顾氏一门平反的人可谓铤而走险。此人如若未被论罪,那就只能说明那人不是被今上授意,便是成功的揣测到了上面的心思。因为只有当今上自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并且想要做出弥补时,才可能会为一个已经亲自审结的大案平反。

“我也只是听你父亲说过,顾安的线索是庄靖庄大人查出来的,而上书为顾氏一门平反的人,却是淮南王。”陆夫人答道,“至于为何要拖到顾氏被灭门之后才查了出来,我想可能正是应了那句造化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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