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从来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与我无关的事情,我没有心思。”寒雪手上的活计不停,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寒雪姑娘的人品,我当然是信得过的。”卿庆赶紧说道。
“既然卿大将军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就赶紧离开这儿吧,这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啊”等卿庆说完,寒雪就下了逐客令。
“这……好吧?那我就不打扰寒雪姑娘了,告辞。”
毕竟人家都明确的发话了,卿庆再赖下去,也就不好了,再说,正事儿都已经办完了,还是回去呆着吧。
这样想着,卿庆转身拍拍自己的衣服,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到了傍晚时分,又到了卿庆每天都要泡药浴的时间了。不过每天这个时候,贺成欢都会过来叫他,今天却到这个时辰也没有动静,卿庆的心中不禁有一点失落。
过了一会儿,帐篷的帘子动了,卿庆满含期待的抬起头,一句“贺姑娘”都已经脱口而出了,结果却看到了寒雪端着药水走了进来。
“贺姑娘?”寒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句,而后道:“将军可是认错人了呢,贺姑娘今天没来。”
“我知道我知道。”卿庆心虚地应道:“我也不过是口误罢了,寒雪姑娘别放在心上。”
“说起来,平日里帮你洗药浴这种事儿,贺姑娘确实是很积极的,不过今天,却很奇怪,我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动,无奈我只好自己来了。”寒雪一边往浴桶里倒药一边说道。
“啊……是吗?”卿庆的眼里有一丝失落划过,果然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怎么?你又惹着人家了?”寒雪挑挑眉,问道。
“这也不能说是惹,我不过就是说,军营危险,让她离开罢了,哪承想她就翻脸了,唉,女人心海底针啊。”卿庆吐吐舌头,为自己辩解道。
“哦哦……原来如此啊。”寒雪心中了然,这是两个小情侣,闹别扭了。
“对吧,你看寒雪姑娘你,就从来不会刷这种小脾气……真是人有不同啊!”卿庆感叹着说到。
寒雪听到了这句话却是哑然失笑,不耍小脾气吗。在某人的眼里,自己现在这样子,恐怕已经是在无理取闹了。
“行啦,别贫了,过来吧,你这毒解得一波三折的,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解呢。”寒雪一边放下手中的盆,一边说道。
卿庆也不推辞,抿抿嘴,脱光了上衣就利落的跳到了水中。
“哇!!好烫好烫!”一进去,卿庆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寒雪抱着拳,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笑而不语。
卿庆一看这阵势,指着寒雪姑娘,吼道:“好啊你,你是不是故意的?真是没想到啊,向来冷若冰霜的寒雪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切!别多想,要不是为了救你这条小命,本姑娘才不想这么费劲呢”寒雪抱着肩膀,挑挑眉说道。
“可是,我现在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我觉得浑身都燥热极了!浑身就像被针扎过一般!”卿庆只觉得自己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热气,整整个人都快要被蒸熟了。
卿庆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寒雪,用求救的语气说道:“寒雪姑娘,韩雪神医,你快过来看看吧,我不会死吧?”
“现在知道惜命了?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想什么来着?”寒雪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一边往过走,一边数落道。
“伸手。”走到桶边,寒雪命令道。
卿庆可不在这个时候跟韩雪较真,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
寒雪把手搭到卿庆的脉搏上,闭着眼睛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放心,你还死不了,不但死不了,还有救了。”
“有救了?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现在感觉一点也不好,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我一般……”青青一边躁动的扭动着身子,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寒雪没搭话,而是摊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包包,掏出来了三根银针,分别扎向了卿庆的三个穴位。
瞬间,一阵疼痛过后,卿庆感觉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这下,卿庆才放下心来,整个人放松的往浴桶后面一靠,然后说道:“多谢寒雪姑娘,在下感激不尽,果然还是你有办法,我就知道,有你在,我这小命,肯定不会有事的。”
“切马后炮。”寒雪才不理会卿庆的油腔滑调,径直走到了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卿庆。
在寒雪这样注视的目光下,卿庆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比刚才,那种针扎般的疼痛,还要难看上几分。
于是,卿庆转过头,笑眯眯的开了口道:“那个……寒雪姑娘,您看见您这也辛苦一天了,我就不用再劳烦您看着了,您放心,我肯定按时按点泡够时辰,要不您老人家就先回去歇着?”
寒雪放下手中的茶杯,挑挑眉看向卿庆,然后说道:“我说请大将军,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看着你啊,再说了,平日贺姑娘来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这样如坐针毡的?”
废话,贺程欢来的时候,我们俩还能唠唠嗑,您这等若冰霜,气场强大的样子,往这一坐,谁压力不大呀?不过这话听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卿庆面上还是堆着笑,道:“哪里哪里?寒雪姑娘,真是误会了,我这不是想着您操劳一天,肯定累了嘛……。”
“你嗯,得了吧”寒雪低着头,撇撇嘴道:“你这奉承人的技术还是太差了,这技术,你还是应该跟苏信军师好好学学才行。”
“哎,说起这件事儿,我还真跟他学了,不过呢,苏信教了我两天就不耐烦了,他说我没有天分!哼,误人子弟……”卿庆想起了苏信,笑得眉眼弯弯,立刻就滔滔不绝起来。
“卿庆将军跟苏信军师,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寒雪看着卿庆,笑得意味深长。
“嘿嘿嘿嘿嘿嘿……”卿庆摸摸后脑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直傻笑。
寒雪自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淡淡的说道:“将军不用觉得不自在,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去做,都说便是,我不过是因着你这毒性,最近变化诡异,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而已,等到了后半夜,我自然就回去了。”
“哎哟,我哪里不自在了?寒雪姑娘可别多想……”卿庆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的说道。
这样一番尴尬的对话过去,两个人都相对无言,互相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子之后都有了些困意,寒雪已经拿手支撑着脖子,在桌子上假寐起来。
卿庆也是一样,头靠在了浴桶边缘,昏昏欲睡。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整个人也快要睡着了,但是卿庆还是保持着敏锐的感官和直觉。
也正是因为这样近乎于本能的直觉,使得帐篷顶部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卿庆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并且觉察到了准确方位。
“寒雪姑娘,寒雪姑娘,你醒醒……”感受到有人来,卿庆在第一时间就叫醒了寒雪。
寒雪本来就浅眠,被卿庆这样一叫,她也立刻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还泡在浴桶中的人,皱皱眉,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莫非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对呀,寒雪姑娘,我胸口发闷,你快过来看看!”卿庆轻轻松松的随口就胡诌了一个借口,以防打草惊蛇。
寒雪听了心中也是一惊,卿庆的毒本来就中的蹊跷,后来又犯了许多的禁忌,如今突然觉得心痛,难道是毒又发了?这样想着,寒雪也不敢耽搁,三步并两步的,就走到了浴桶旁边。
“把手伸出来,我先诊脉。”寒雪看着面色如常的卿庆,冷静的吩咐道。
可是卿庆那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看到寒雪过来,伸手就拽住了韩雪的手腕,把她拉近了自己,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突破了亲密空间,近的可怕。
“你干……”寒雪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恼怒和回避,想要抽手,直接就想问卿庆反常的理由。
不过还寒雪话还没说完,就被卿庆的一个动作给挡了回去,卿庆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这让寒雪立刻就噤了声,不管怎么说,卿庆为人还是值得信赖的,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做的。
于是寒雪放弃了挣扎,顺着卿庆的动作靠近了他,然后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卿庆伸出食指,指着帐篷的顶部,然后低声说道:“房顶有人。”
他们现在住的帐篷,周围都是用厚重的帆布包起来,顶部放上木架子,然后盖上一层茅草,实用的很,但是却不结实,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的人。所以对于屋顶有人这件事,韩雪本能的是持怀疑态度,这样的帐篷,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悄无声息地立在上面,而不被巡逻的将士们发现呢?
不过看到卿庆严肃的眼神,寒雪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了,毕竟,就武功而言,即便是天送宋国内,卿庆也鲜少遇到敌手,他的判断,还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