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杨心头咯噔一跳,蓦然抬头,李秋苑站在烛光里,青丝随意挽起,面上带着几分病态,却为她娇俏的眉目更添了些许别样的风华。真真是个美人无疑。
只是一想到心头那个温润如玉,翩然恣意的翩翩公子,再美的盛世风华也顿觉索然无味。他觉得自己真是病的不轻,改日定要去找个大夫好好看一看。
他眉头微蹙,淡淡应道:“不必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自有下人去做,你不必费心。”
李秋苑面容憔悴了几分,落寞不已,在烛光下眨着水润的双眸,凄凄然地说着:“杨哥哥可是嫌弃秋苑?秋苑深知自己是个病秧子,迟早讨人嫌。杨哥哥不喜欢秋苑,也是应当的。”
祁杨眉头蹙的更紧,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抬头苦口婆心道:“你我虽已订亲,但尚未成婚,你便已入王府,本就不合规矩。如今,在婚前更该避嫌才是。女子的名誉重于一切,我也是为了秋苑你着想。”
李秋苑闻言,心头咯噔一跳,自己从小便思慕战灵王独子祁杨,待自己听说要与祁杨订亲之时,整整高兴了数日,夜夜都能梦到自己嫁给祁杨的场景。
订亲之后,便不顾父母家族的反对,迫不及待的搬进王府,想与祁杨日日见面,磨合彼此的感情。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搬进王府之后,祁杨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不是白日里批阅公文,便是一到晚上就去各处喝酒,直到深夜才回来。
一开始,她也只是以为祁杨忙,没有时间陪她,后来她才渐渐理解,祁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躲着她罢了。如今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怎么能让她不心寒?
李秋苑对祁杨的入迷程度堪称痴狂,连幼时祁杨与景帝幼女倾华公主的戏言之亲都十分清楚。她以为,祁杨只是忘不了倾华而已。
李秋苑不置一词,福了福身,便轻步出去了。
待到李秋苑出门,祁杨才真正放松下来,看的进去公文上的内容。怎奈,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不甚分明的倒映在墙上,不经意间一瞥,那道影子便化作了千万张雌雄莫辨如玉般的脸,一颦一笑都惹人遐想,诱人入罪。
祁杨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愤恨地咬牙骂道:“真是蠢货!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被这种荒唐事乱了心神!”
手掌一拍,红烛被打翻在地,烛泪四溅,烛火熄灭,整个房间一时陷入了黑暗中,墙上的影子也不见了。而祁杨的心,总算暂时稳了下来。
第二日清早,天色微亮,听琴便敲开了千叶公子的房门。
千叶公子本就在暗暗等着听琴的消息,起身开门迎她进来。
听琴福身行礼一拜,道:“公子,昨夜凌老爷果然派人去了城郊的于家村,连夜将一家人从房中赶出来,翻找起来,差点就将那家人的房给拆了。”
千叶公子阖目品茶,轻缓道:“可找到凌清了?”
听琴摇头:“没有。我想他们今晚说不定还会再去,听琴到时再跟着他们去看看。若他们能找到凌清,便可真相大白了。”
“不必。”千叶公子将茶杯置于桌上,轻浅一语。
“不必?”听琴不解。
“昨夜,我与挽箫已在凌愿处将事情打探的差不多了。今日,你便再去凌愿府上加把火,恰好他也不认识你,不会对你有所防备。有些话,他会愿意跟你说的。”
听琴望着自家公子唇角高深莫测的笑意,不自觉的脊背一寒,硬生生地愣在了原地。
“公公……公子,那凌愿已成婚,是个家有妻小的男子。听琴再去,恐有不宜吧?”
千叶公子将折扇一撑,眉目懒懒地抬起,反问道:“本公子让你去做什么了?跟了本公子多年,好像还未让琴儿做过什么不宜的事吧?”
听琴扯动唇角一笑,领命去了。
听琴前脚刚走,挽箫便急吼吼地从门外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公子,公子!上官子谦,不见了!”
千叶公子面色如常,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不见便不见吧。他总有他的事要做,我们也有我们的事要办。该走的留不住,要留下的,撵不走。不必管他。”
说着,起身负手向门外走去。
挽箫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笑靥如花朝着自家公子漫不经心道:“昨晚上官子谦还真是好运!若不是我们恰好在凌愿府中,他肯定一早就被人当作小贼扔进牢里去了。公子说是不是?”
“他在说谎。”
挽箫闻言,脚下蓦然一滞,倾身一个趔趄,疑惑不已:“公子怎知他在说谎?”
“第一,我虽未去过醉红楼,却也大概知晓醉红楼的方位。而凌愿的府邸,在我们与上官子谦分开的岔口处,恰好与醉红楼南北相对。难不成上官子谦去了醉红楼发现我们不在,便折回来,在附近恰好摸索进了凌愿的府邸,找到了我们?他自己又是怎么说的?第二,我们分开到在凌愿府中相遇的那段时间并不算太久,但是若要去了醉红楼,再有目的的折回来,除了有极好的轻功,否则,时间是不够用的。”
挽箫听自家公子分析完,已震惊的无以复加,细思恐极,紧蹙秀眉道:“那,那段时间他到底在哪里?”
千叶公子手中折扇潇洒一收,眸色微敛,挑眉道:“这便要去问他了。挽箫,我告诉你,上官子谦绝非一般江湖中人,他深藏不露,整日装疯卖傻,是个厉害角色。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
挽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复又仿佛想起什么,嬉皮笑脸地将自己面皮贴上去,“公子,听琴又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哒!”折扇敲在她的额头上,千叶公子低斥一声:“莫要胡说!听琴冰清玉洁,本公子绝不会让她去做什么有损自身的事来。只是听琴温婉大方,巧笑嫣然,是个男子都会不自觉的对他有怜惜之心的。你我静待佳音即可。”
挽箫摸摸自己的额头,暗自心想,自家公子真是欲盖弥彰。温婉大方,巧笑嫣然的去对付男人,不就是出卖色相吗?只是自己大大咧咧,整日一副女汉子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被吓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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