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完了碗后,鸣人擦着手,试探地询问着又坐回到沙发上的人:“佐助,明天……我轮休,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啊?”
佐助抬头看他,“游乐场?那是什么?”
鸣人这才想起来,忍者世界是没有游乐场这种东西的。
当然,其实游乐场,鸣人自己也是没有去过的。
——每天忙工作养活自己,哪个还有心思去这种地方呢?
大胖丝毫不受影响,还在桌子脚边,撅着屁股兢兢业业地舔着自己的碗。
鸣人想了想今天问秀明,小孩子会喜欢什么地方时,秀明形容给他的,组织下语言解释道:“就是……里面有很多玩的东西……有可以在天上飞的,还有水里跑的,还有一圈一圈转的……嗯……据说很多小孩子都喜欢的。”
结果,佐助直接果断而无情地甩给他两个字:“不去。”
鸣人很惊讶,鸣人很无奈!但最后鸣人还是很狗腿地跑到沙发旁边,眼睛看着佐助有些不大高兴的小脸问:“听起来真的很好玩的啊……为什么不去啊佐助?”
佐助瞥了眼他,颇为高冷地回道:“你好像看起来,好像很想去啊?”
鸣人立马正色,“没有,绝对没有!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这小孩子的玩意啊?呵呵……”
“看电影。”
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佐助回答道:“沸羊羊追求美羊羊的时候,就是请她看电影的。”
呃……原来是这样……
鸣人苦着脸,他很想跟佐助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不是追求……
但鸣人觉得,自己没法拒绝。
准确地说,他其实没法拒绝佐助要求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哪个佐助。
Love\'sLabour’sLost。
翻译过来就是,“爱的徒劳”。
“每一颗泪珠是一辆小小的车,载着你在我的悲哀之中驱驰;那洋溢在我睫下的朵朵水花,从忧愁里映现你胜利的荣姿。”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他们一大早出来吃了个早饭,然后就开始进行他们昨天的日程安排,鸣人和佐助最终选择的就是这部电影就叫,“爱的徒劳”。
当然,其实也不算是他们选择的,因为在这个小地方唯一的,那个小而有些破败的电影院里,恰好今天就只放这一部电影。
大量的排比修辞手段的对白极为华丽,可惜鸣人和佐助都不懂英文,他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字幕。
于是这部剧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晦涩的语句,拗口的对白,艰难的动作,和很多根本看不懂的情节。
这当然也就能很好地解释,他们现在为什么,一起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打起了瞌睡了。
电影院里很安静,因为来看这部剧的人真的不多,在还不算十分小的影院里,座位上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放映电影的老旧的机器在座位的最后方,携卷着胶片在一圈一圈地慢慢转着,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一道光柱笔直地射出,穿过空无几人的座位,温柔地在空气里划出明显的轨迹。
空气里细小的尘埃,正在光柱中起舞。
鸣人和佐助紧坐在一起,两只垂下的脑袋也几乎快靠在一起了。
看电影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们甚至开始以为,电影其实就是这种让人看不懂的催眠的东西了。
佐助黑色的头发与环境融为一体,看来是真的睡熟了,喘气声很均匀,小肚子都跟着呼吸的节奏一挺一挺的。而顶着头金发的鸣人,在黑暗中自然更加显眼了,人们见了都会在想这是哪国的帅哥啊?鸣人的睡姿现在看起来也很乖,嘴巴微张,睡着之后的身体就不自觉地靠向佐助那边了。
看起来很像爸爸,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看电影的。
但鉴于两人外貌的不同,旁人大概会猜测孩子是混血小孩,或者是领养的之类了。
不过这都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他们自顾自地睡得深沉。
好在两人睡觉都很老实,也不会打呼噜之类的,不然可能就会有愤怒的人,来粗鲁地将他们喊醒了。
不过鉴于这场电影,现场仅有的为数不多的观影者,也很少有真的将精神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影片中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了。
所以没有人管他们,任凭他们睡得昏天暗地。
不过最后还是有好心人,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肩。
——因为电影结束了。
鸣人突然被吵醒,神智还是有些不清楚的,经叫醒他的男人提醒后,才意识到这所谓的“电影”,原来已经结束了。
还有些迷糊的鸣人伸手拉起旁边座上的小孩胳膊,站起身就准备走。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已经醒来的佐助,正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冷地睥睨着他。
而他手里的“胳膊”,好像还在哭,嗓音尖尖细细的……
刚刚叫醒他的好心人连忙跑过来,夺过他手里的“胳膊”,抱在怀里开始柔声安慰。
鸣人现在很想直接一个瞬身离开这里算了,因为他的脸一定很红很红了。
但他家的小佐助还在气哼哼地看着他呢,所以他只好又坐回了佐助的旁边,佐助却转头立刻就不再看他了。
那个在安慰女儿的人也没埋怨鸣人,只是站在他们旁边一叠声地跟女儿说好话,什么买洋娃娃买牛奶糖都说了,小女孩还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鸣人想,那他该怎么安慰他家这个别扭的小鬼呢?
不就是认错了他吗,至于的吗……鸣人实在欲哭无泪。
最后那小女孩还是终于破涕为笑了,因为她的爸爸把她放在了肩膀上,嘴里还说着“哇哦~我们飞高高飞高高喽~”
小女孩马上就开心了,在她爸爸的肩膀上“咯咯”地笑个不停,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好像“骑大马啦”的童言童语。
鸣人和佐助一齐抬头看着他们。小女孩清脆的笑声,伴随着男人各种夸张的动作,男人一边玩一般向门口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就离开了影院。
现在这里就剩鸣人和佐助他们两个了,估计下一场应该还有些时间才开始,因为始终没有管理员来赶他们。
鸣人一直抬着头,直到都看不到那对父女的身影了,才转回头想再继续安慰他的小孩。
结果鸣人一转头,就看见佐助还在直直的望着那对父女离开的门口。望着佐助有些心不在焉的呆样,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袭击了鸣人的大脑。
鸣人试探地说:“佐助……要不,我们也那样?”鸣人想了想,“呃……那样,‘飞高高’?”
佐助直接说了句“白痴”,还附送个白眼,力气之大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于是鸣人懂了,原来佐助真的是想“飞高高”的啊!
“喂白痴,你要干嘛?”
佐助极力挣扎着,但毕竟人小力微,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打在鸣人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最后鸣人终于成功将佐助抱在了自己肩膀上。
小佐助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当鸣人还想继续模仿刚刚那位爸爸那张开双臂,左摇右摆的夸张动作时,佐助抬手使劲地敲了一下鸣人的脑袋。
鸣人夸张地“哎哟”了一声。
佐助无奈,在这里翻白眼鸣人也看不到,现在对这个白痴其实他已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佐助最后只得一脸别扭地说:“你就这样就好了,别做那些蠢动作。”
鸣人得令,乖乖地顶着佐助走了几步,最后在要出影院的大门时,感觉身上的人好像没什么反应,就放心大胆地头顶着个佐助出门见人去了。
佐助似乎对在这个视野上看世界感到很新奇,竟然一直很配合着鸣人,连鸣人要在路边给他买个冰激凌都默认了。
要知道,在进电影院之前,鸣人可是死活要给他买包爆米花的,因为安藤秀明说看电影要吃爆米花才有感觉,但这也被佐助不留情面地驳回了。
买冰激凌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基本都是些女孩子,有几个在看到鸣人和佐助时,还好奇地偷偷盯着看了一小会儿。
鸣人付了钱,拿过冰激凌高高地举过头顶,佐助就配合地用小手接住,两只手一起抱着,开始啃冰激凌。
佐助伸出小舌头舔一口,“……喂白痴,真的没有番茄味的吗?”
“臭小鬼,有冰激凌吃就不错了啦!”
佐助无所谓地挑挑眉。
鸣人询问佐助:“佐助,你还想去哪里玩?”
佐助又咬了口冰激凌,慢慢咽下后才开口:“回家。”
“现在就回家吗?时间还早呢。”
佐助很执拗地说:“不管,回家。”
好吧,那我们回家。
最后鸣人就这样肩膀上坐着个佐助,佐助手里捧着个冰激凌,两人一起进了地铁站。
等要坐的那趟地铁来了,鸣人将佐助从自己肩上小心地抱下来时,佐助还将自己那啃了一半的冰激凌递到了鸣人嘴边,反应过来的鸣人也跟着毫不客气的,咬了大大的一口。
小佐助也不恼,跟在鸣人身后乖乖地进了地铁。
鸣人想,其实他家的这只小孩,也只是个嘴硬心软的,粘人的主儿罢了。
“爱情,它会随着全身的血液,象思想一般迅速通过了百官四肢,使每一个器官发挥双倍的效能,它使眼睛增加一重明亮,恋人眼中的光芒可以使猛鹰眩目;恋人的耳朵听得出最微细的声音,任何鬼祟的奸谋都逃不过他的知觉;恋人的感觉比戴壳蜗牛的触角还要微妙灵敏;恋人的舌头使善于辨味的巴邱斯(希腊酒神)显得迟钝。”——《爱的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