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我想我是有名字的……不叫若水,这个世上,没有若水。”她断断续续艰难的说道。
两人之间的误会积地太深了,或许真的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有种无行却无可抵挡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将两颗原本可以靠的很近的心缓缓拉开了。
在这种时候,谁都知道,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而且谁也没有这个机会。
燕落帆垂下眼帘,右手缓缓伸到怀里,轻轻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么,好吧!这个,还给你。”他的声音干涩低哑,带着无法掩饰的苦楚和哀伤。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那条串着细小珍珠的手链轻轻缠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以后再也解不开了。
也在同时,他也在自己心里打了个死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似乎有人在争执,脚步声越来越近。
“少宫主,少宫主在这儿。”一名青衣少女奔了进来,一眼便望见了榻上的少女。
“哗”的一声涌进了很多人,一半是牵机派的,一半是玉蝶宫的。
“怎么回事?堂兄,你竟然掳走了玉蝶宫的少宫主?”燕护铁青着脸冲上来,怒气冲冲地望着一脸惊愕地燕落帆。
“你这么做,难道真的因为咽不下那口气吗?成败已定,你为什么就不甘心呢?”少年的话一句一句如巨锤般敲在牵机派众弟子的心上,他们抬起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他们一直仰慕崇拜的燕公子。
当先那名少女冲到榻前,一脸惊惶地跪在地上唤道:“少宫主,您没事吧?”
看到她脸色苍白,眼中有很深地痛苦神色,急忙去握住她的手。“不要!”燕落帆失声惊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青衣少女的刚碰到她的手时,尖锐而剧烈的刺痛闪电般袭来,她忍不住痛声惊呼,身子猛地一颤,痛得晕了过去。
“湘庭,怎么回事?”她们之中最为成熟稳重的橘梦带着几名少女奔了过来,急切地责问刚才的鲁莽少女。
湘庭抬起头,脸色死灰,“橘梦姐姐,少宫主的手指,全被人折断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什么?”橘梦大惊失色,一把推开湘庭俯身察看。
玉蝶宫的女弟子个个按剑而出,缓缓走上前来,将燕落帆围了起来,个个怒目圆瞪,瞪视着牵机派的人。战火一触即发。
燕落帆木然地望了望众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望了望身边那个青衣女子,认出了她就是半日前带人偷袭他的人。而此刻,她就守在她主人的身边。
不知为何,只觉心灰意冷。况且他也知道,此时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不会有人相信他,不会的。
而且连他自己也无法拿出让别人信服的证据呀!
“橘梦姐姐,我们要为少宫主讨回公道!”
“对,绝不能饶过燕落帆。”
“不能放过牵机派。”
“南荒从此与东越势不两立。”
玉蝶宫女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剑,高声呼喊。
燕落帆猛地一震,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阴谋并非只针对他本人,而是针对整个牵机派,整个东越,目的就是要挑起南荒与东越的战争啊!
“请听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他回过身向愤怒的玉蝶宫众女解释。
“住口,无耻小人。燕落帆,你真是个伪君子。像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根本无颜活在世上。”一个红衣少女指着他怒骂道。
“对,成败自有定数,你输与我家少宫主,即使不服气,也应回去再行修炼,待日后重新比试。可你却用这么阴狠的手段报复,简直猪狗不如。”又有一个黄衣少女接口骂道。
“不是我,有人在诬陷我,请大家相信……”他解释的声音已被众少女恶毒的咒骂淹没了,根本没有人肯相信。
燕落帆试着把目光转向了那边的同门。
燕护沉着脸,双眉紧锁。
“护儿,请你相信我。她是若水,是你的若水姐姐,我怎么会伤害她呢?”他恳切地对着燕护说道,忍不住道出了苦衷。
少年脸色微微一变,目中露出些许诧异,她不是死了吗?难道……
对了,燕落帆,肯定是燕落帆瞒过爹爹,将她救了吧!可是她如何到了南荒?又如何成了玉蝶宫的少宫主呢?
难怪从今天燕落帆就看上去怪怪的,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一向武功不凡的他会在比武前显得那么浮躁、紧张,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是有人暗中作梗。可
是如今大势所迫,是要顺水推舟、落井下石还是要背水一战?心思缜密的少年微微皱眉。
玉蝶宫是必须得有个交代,这一点他心里清楚。那么燕落帆势必无法保全了。
燕护缓缓抱拳,朝着众人拱手,神色诚挚。
“在下代表牵机派掌门向玉蝶宫致以深深歉意。对贵宫少主的伤害实在令在下汗颜,只怪师门不幸。”一语既中,四下哗然。
燕落帆脸色苍白,神情凄婉绝望,唇角却泛起微微苦笑。他缓缓垂下头,脑中嗡嗡做响,身边的一切嘈杂声都已听不见了。
他的眼神温柔若水,深深望着榻上已然昏迷的少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不在乎,却无法忍受被她误会。
不是我,若水,真的不是我。他紧握双拳,指节隐隐发白,尽力克制住此刻汹涌如潮的悲伤和心痛。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她平放在身侧已经扭曲变形的手时,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从脸颊迅速滑下,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心里猛地一哆嗦,忽然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她江边的小屋被大水淹没后无处可去时,他曾拉着她的手说带她回家。
那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她生气地用针狠狠扎他的手,她用的力气很大,银针深深地刺进了手背,都扎到骨头里去了。
其实是很疼的,真的很疼。他却一直忍着不肯放开,不知为何心里既欢喜又紧张,生怕一放开就再也牵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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