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星蓦地站直了身子,心头似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燕寒山适时的出现了,手里捏着几片雪白的羽毛。“连门主,实在抱歉,你的鸟啄伤了我的弟子,他们处于自卫,也伤了你的爱鸟。”
连天星蹙眉,“是吗?你们伤了我的雪鹫?”
燕寒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凭着连门主绝世的轻功,带一个人去凌云山应该不成问题。”
连天星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微沉,“天夜到底怎么了?”
“天夜小姐中了毒,‘窃魂香’想来并不陌生吧?这可是你们北疆的……”他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中的羽毛,“只有你们的北疆医圣向明才能解,难道你不该去凌云山吗?”
连天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问道:“于你又有何益?”
燕寒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天星,难道你以为我是等你感恩戴德吗?整个天下人都知道你最是忘恩负义、冷酷无情、不仁不义,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替你找到你妹妹,我自是有目的,你无须多问。”
连天星却并不生气,别人爱怎么议论他的为人他也并不在乎。
他一生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按自己的原则和意愿,但在外人看来也许不合常理吧!
他挑了挑眉,也不再多问,而是弯下身子将昏迷的少女轻轻地抱了起来。
“今日已是第二日了,所以你必须在明天日落之前把她送到凌云山。否则……这个小姑娘就会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了。那样,我可是要失去一个未来的侄媳了。”燕寒山阴阳怪气地笑着。
“什么?明天日落前?”他后面的话连天星倒是没听进去,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喃喃道:“那么只有十六个时辰了?”
“不错。连门主还不快些上路吗?”燕寒山幸灾乐祸地催促着。
哀婉的鸟鸣声在长空中回荡,受伤的雪鹫勉强挥动着滴血的翅膀缓缓在天际飞行,俯视着大地上那个迅速移动的白影。
“我们也该走了。”燕寒山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对身后侍立的弟子吩咐。
“连天星,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出我的真正意图吧?”燕寒山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而狠毒的笑,“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跑十六个时辰,即便不力竭而死,怕也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吧?到时候就算养好,你也会真元大伤,武功能保住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力量和我斗?哼。”
旷野之中,寒风凛冽如刀,灰沉沉的天空中没有一丝阳光。直到黄昏之时,西边的云缝中,才露出一片惨白的太阳,像刚剥开的咸鸭蛋。
连天星展开轻功迅如流星般向前飞奔,狂风吹得他的风氅和银发向后飘起,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的神色凝重,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心里盘算着该走哪条捷径可以快点回到北疆,他甚至无暇看一眼怀中沉睡的少女。
他用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面加快脚步向前飞奔,一面又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手。
长安城。
“阿湮,我们要快些回北疆去呀!天星会担心的。”天月一边吃饭一边对浮湮说。
“别急嘛,再玩几天,连大哥,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回去吧!放心,你哥才不会担心呢,他除了管飞天门里的事外,还对什么挂心呀?”江浮湮一边夹菜一边说。
天月放下筷子轻轻揉了揉眉心,“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就像这次武林大会,乱成什么了?”他沉思了片刻,继续说:“我怀疑玉蝶宫少宫主的事是有人故意策划的。燕公子很有可能是替人背了黑锅。”
“啊?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那燕公子也不辩驳吗?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受人诬陷呢?”江浮湮皱着眉问。
“我也想不清,除非他们认识,或是有别的原因。”天月回答,沉吟片刻又说:“燕公子是东越人,自幼生长在清远城。而玉蝶宫的少宫主,也应该是自幼长在百蝶谷。所以他们不可能认识。应该有其他原因。”
“我倒不见得。因为好多人都在燕公子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个少宫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况且听说那个少宫主也认定是他。唉,听起来挺惨的。居然把人家的手指头全折断了。”她吐了吐舌头,“一定疼死了。而且玄机楼那个大夫也说了,可能长不好了,即使痊愈,手都如同废了,连筷子也拿不了,何论使刀用剑?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玉蝶宫还会轻易放过燕公子?他该被千刀万剐才对。”
天月默默地听着,忽然问了一句,“阿湮,你觉得他人品如何?”
“人品?”江浮湮沉思了一会儿,望着他说,“别人都说他是个君子。为人倒是谦和有礼,对燕寒山也是毕恭毕敬,但我总觉得,他应该很有心计,也极富野心。因为凭他的才智武功,在东越绝对是数一数二,他不可能甘心一生侍人左右。”
天月赞许地点头,“不错,分析地很透彻。那么阿湮你想,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自毁前程?”
江浮湮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他不可能那么笨,况且他似乎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不可能因为一时失败而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去报复,这里边的利害关系他比谁都清楚呀。”
“真聪明!”天月由衷地赞叹。
“是嘛?连大哥你是真心夸赞阿湮吗?”江浮湮略略笑了笑,“咦,为什么你好像有点偏向那个姓燕的?”
天月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眼睛变得飘忽不定,“因为燕落帆……差一点就成了小夜的夫婿,我的妹夫。”
江浮湮顿时明白了,有些落寞地别过了头。
不知为什么,他每次一提起天夜,她就会不开心,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可是她却还不得不陪着他去找天夜,因为他的毒还未彻底解,另一半解药是天夜的泪。所以一定要快点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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