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星轩内!
“大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天夜扁着嘴问道。
天星手中正把玩着一柄精致的短剑,头也不抬道:“三日,三日后必定回来。”
“嗯,那我就等你,三天后你一定要回来啊!”天夜认真道。
“这几天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加紧练功,不准懈怠。”临别了却只有这样语重心长的叮嘱。
“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练功。”天夜笑道。
映星轩外,天星回过身道,“天夜,回去吧!”顿了顿,他的声音放的和缓了些,“我若不在,你一个人自会觉得孤独,要么就别练功了,这三天好好玩玩,休息一下。”
天夜不由得大喜过望,一时竟有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他心里明白大门主哥哥可不像哥哥能那么随意亲近,不过只要他能这么和颜悦色的对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
最受不了的是他平日冷冰冰不假辞色的样子。
看到她那么欢喜,天星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严了?”
“啊,没有没有,”天夜急忙摇手,“大哥哥对我很好。”
但心里却在想:难道还不严吗?要是不认真练功,你不但不准我吃饭,还不许我说话呢!可你居然都没意识到啊!不过无论你是严厉还是宽松,我都喜欢。你现在要走了,我还是挺舍不得,虽然只有三天。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舍不得我,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每次都是你送我去哥哥那边,今天你要出门,我才是第一次送你。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这种送别的滋味很不好受啊!你以前怎么没说过?”天夜低着头喃喃道。
已经准备离开的天星不由的怔了一下,回过神有些诧异的凝望着她。
末了,却只是苦笑着道:“天夜长大了啊,已经懂事多了!等我回来,该为你找个如意郎君了。”
天夜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我才不要,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长大。”
天星摇了摇头,轻声道:“每个人都无法拒绝的就是成长,懂吗?傻孩子,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
“可是……”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皱了皱眉道,“好了,大哥哥,说好三天啊。”
天星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的东西太深沉了,她看不懂。只看见他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天在映星轩闷坐了一天,第二天实在忍不住便跑去照月阁了。
可是哥哥不在,照月阁虽然还和以往一样,但她还是觉得冷清孤寂。已经离开半年多了,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走了出来,一个人托腮坐在台阶上发呆。
也不知坐了多久,回过神时感觉某处似乎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看着她。
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她低下头下意识的揉弄着衣角。明天,明天大门主哥哥就要回来了。再等一天吧!她站起来拍了拍裙上尘土,缓步走了进去。
再次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只风筝,也不知是哪年玩过的,也忘了是谁做的,应该是哥哥吧!也只有他会有闲心帮她做玩具。反正不会是自己。
她百无聊赖的想要把风筝放上去,可是半天也放不上去,记得以前可以放很高啊!
是不是放了这么久风筝已经坏了?再试了几次还是放不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她感到很落寞,也很孤独。
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明显。她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手中的风筝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她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谁,谁在那里?”她惊问了一声没有回音,可是刚才真真切切听到了啊。
她屏住呼吸细细去听,突然听见了清脆的叮当声。
那么遥远却又真切,似真似幻。
当下再没有细想,她展开身形循声追去。
会不会是哥哥提前回来了,和她开玩笑呢?对呀,他就是喜欢玩。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穆姑娘找到了没有?
果然追上了一个人,但是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那不是哥哥。
她赶上去叫道:“你是谁啊?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那人似乎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
天夜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高瘦,面容清俊,神韵非凡,带着点异族特征。
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眼看上去漆黑如墨,但你再看就会发现那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墨蓝色,就像会流动的海水。咋一看上去有种陷落的无力和悲伤。
这个人一定见过,她想。
似乎对此刻的沉默感到不安和压抑,少年有些局促和紧张,双手不由的垂落下去。
就在同时,“哗啦啦”一声响,连在手腕和脖颈的铁链从怀里掉落,悬在手腕上悠悠晃着。
那张脸上闪动着有很深的忧郁和悲伤,又有种阴沉和冷漠。
“你有没有看到我哥哥?”她怯怯地道。
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少年摇了摇头,神色间似乎有些失望。
天夜默默的转过身,缓缓往回走去。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仿佛犹豫了很久,那个声音终于迟疑着响起。
她转过了头,“你是谁?”
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就算已经忘了,但是再见时还是会想起的。
“真的不记得了?”他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只会记得爱我的人。伤害过我的人,我才不要记着。”她轻轻的说着,仿佛那些都曾与她无关。
“对不起。”他低下头默默的说道。
“没有必要,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只是那时候我不懂。”这句话令他很是震惊,原来她真的记得。
“哥哥当初答应我会我你摘下铁锁的,他也骗我吗?”她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他没有骗你,是我不愿意。”他毫不犹豫的推翻了她的猜疑。
“为什么?”天夜不解道。
“你不要问,你只要记着,无论你的哥哥们将来做什么,他们都是真正为你好的,而我,是最卑鄙无耻的。你要恨要怪,就都冲我。”他半低着头一字一句道。
天夜摇了摇头,她有些听不懂,叹了口气道:“我要走了。我觉得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吧!你多保重。”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疾奔而去,水红色的衣裙美若云霞,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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