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好事啊,这回可以和高价交代了。”
“交代啥呀,囫囵的只剩下个头儿了!”
“啊啊!快,快去找凤姑娘。”
高寿只觉得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都在这几天发生了,只有找到凤倾心能找到主心骨,而此时,夜也悄然而至。
凤倾心和司映两人皆是用了轻功,一路二人轻点足尖,腾挪跳跃,飞檐走壁,鬼魅般行的飞快,将高寿远远的甩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城郊鱼榔的家里。
这土屋落败的好像随时都要倒塌,因着离海很近,加之轻云蔽月,房屋上头似乎绕着一层黑雾,看起来像浮动的黑云,可此时屋内却燃着灯火,摇摆不定的投在窗纸上,映出两条模糊的人影,格外诡异。
二人立刻交换了了一个眼色,放轻了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到门下将身子贴在门口,凤倾心屏息听着,只听见屋内有两个人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传来一折欢快的笑声。
二人皆是一惊,凤倾心听得出来,那声音里其中一个就是鱼榔,高寿不是说他死了么。
凤倾心用眼神示意司映在听一会,他立刻了然,在一起办案多年,自然知晓她每一个眼神的含义。
可偏在这是,高寿远远的就惊嚷的跑过来,司映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此时,屋内的人立刻惊醒起来。
凤倾心听见屋内想起了脚步声,正缓缓的向门口走来。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猛地从里面打开,露出鱼榔淡漠的脸,此时眼角挂着来不及收的一丝光彩,漠视着来人,而看到门外的凤倾心,不由得一惊,眼中的那抹光彩更盛。
“是你,凤姐姐!”
凤倾心低头对他抿唇一笑,而高寿看到鱼榔立刻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妈呀,有鬼啊!”
司映想去追他,凤倾心却伸手拉住他道:“算了,由他去吧。”
说罢弯身看着鱼榔,揉了揉他的发丝,笑的温软道:“鱼榔,你没事吧?”
鱼榔一脸镇定,却开口反问她道:“姐姐认为我要出什么事么?”
鱼榔这一问反倒让凤倾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就在此时屋内却忽然传出一声弱弱的女孩子的声音道:“鱼榔,是谁啊?”
凤倾心与司映一惊,须臾,只见屋里走出来一位袅袅美丽的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柔和,穿的虽然破旧,却也难掩她如江南烟雾里走出的温婉可人。
那女孩子看着凤倾心和司映这样盯着她瞧的生人,不由得有些害怕,鱼榔回身对她笑得开心道:“姐姐不要害怕,这两个人都是好人,他们曾经收留过我。”
那女孩抬起一双受惊的大眼,点了点头。
凤倾心走上前道:“鱼榔,这个小妹妹是谁呀?”
“是卖鱼翁家的姐姐,婉柔姐姐,渔翁爷爷前些日子死了,和鱼榔一样,没爹没妈,家里就剩下她有人了。”
凤倾心看着两个孩子,不由得心疼起来,命运弄人,让他们在小小的年纪里就承受了这样的磨难,难怪他们在一起会笑得那么开心,也许,因为他们都切身体会过失去亲人亲人的痛苦,才会更觉得相护怜惜鼓励。
“凤姐姐,你们进来坐一会。”鱼榔抬眼问道。
凤倾心点了点头道:“好。”
走进屋门,凤倾心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家徒四壁,破旧的泥墙已经快要坍塌,斜向一旁,整间屋子里只有一铺炕,炕上放了一个桌子,上面落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矮地已经深陷,角落里还有一个装物件的箱子。
整间屋子里就这些东西。
凤倾心叹息着,怜惜的看着他二人,这二人坐在炕上对她招手却笑得开心,并没有觉得日子过得有多苦楚。
凤倾心坐在炕沿上,炕上立刻就坐满了,司映无奈只好坐在矮地那口大箱子上,登时就此他们矮了几分,而鱼榔此刻的眼神却黯了一下,凤倾心以为他不舒服,便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鱼榔抬眼对她微笑道:“没事。”
凤倾心想了想还是问道:“鱼榔,你和姐姐说实话,今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来寻你的衙差说你满身是血的倒在炕上?”
鱼榔缓缓将脸垂了下去,将脸色投再昏黄的阴影下,凤倾心看不见他的神色,只他抿着唇不肯言语。
而坐在矮处的司映却惊骇出声,双眼死死地盯着鱼榔,脸色你都变了。三人闻言一其齐向他看去,凤倾心问道:“你怎么了?”
司映回过神,对凤倾心笑了笑道:“没事。”
凤倾心没有在意司映神色的变化,而是回过头看着鱼榔,一脸恋爱的摸着他的头,道:“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夜深了,我们回去了。”
“姐姐,今天晚上我来找鱼榔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异样啊?”婉柔抬眼对凤倾心说着。
她含笑的队二人点了点头道:“好,姐姐知道了。夜深了,你们也要早点歇息了?”
鱼榔抬眼看着凤倾心一脸的不舍,婉柔也起身道:“我也要回去了。”
鱼榔虽然百般不舍,还是点了点头。
司映起身用余光瞄着鱼榔,见他忽然回头看着自己,二人视线一撞,司映没有来得心里一紧,只好扯唇干笑出声,而就在这时,不知怎么的一股子血腥之味忽然窜入鼻尖,司映立刻就要呕了出来,用手掩鼻道:“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呛人?”
鱼榔用鼻子嗅了嗅道:“没有什么味道,是不是箱子后面的渔网发出的味道,它已经很破了。”
司映探身往里一瞧,果然有一个黑黢黢的渔网堆在那,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却没有言语。
阴云压顶,迷雾低垂。天上一轮冷月没能拨开墨黑的云层,明晦不定,万物笼在森森地黑暗中,好像能吞没人心。
三人一齐从鱼榔那告辞,鱼榔不舍得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久,凤倾心和司映将婉柔送回家,便也摸着黑向青衣坊走去。
司映看着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深沉的可怕,忽然就想起鱼榔的眼神来,不由得紧张起来,而此时他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不由得回身瞧去,身后只有无边的夜色,和万物黑暗中的轮廓,并没有人。
“怎么了?”凤倾心偏头看他。
司映沉下双眼,凝声道:“鱼榔那个孩子,好像有问题。”
凤倾心皱眉道:“何以这么说?”
司映顿住脚,抬眼看着凤倾心,一脸正色道:“倾心,方才你在问他为什么浑身是血的躺在炕上,他当时不是垂着头,没有说话么?”
凤倾心略一凝眸,问道:“那有什么不对么?”
“你在他身旁自然看不见他垂下来的眼神,可是当时我坐在木箱子上,比你们矮了一截儿,我看的清清楚楚,当鱼榔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毒蛇一样,狠厉和阴沉,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凤倾心想起当时司映的一声惊呼,自然是相信他的感觉,不由得低眸沉思,默然良久,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鱼榔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只有十岁,也许,他对我们有所隐瞒,可能对我们还心存戒备,时间长了,他会对我们解开心扉的,现在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司映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对鱼榔那种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孩子诡谲的很,可一时之间却也不能说出他究竟怪哉哪里。叹了一口气,只好点头答应着。
回到青衣坊,司映在床上辗转反侧,难得的失眠,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鱼榔那一瞬阴森的眼神,每每想起,他只觉头皮发麻,胡乱的又翻了一个身子,将头朝着床里,闭上眼强制自己睡下。
将身后留给灰蒙蒙的夜色,渐渐的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寒气,如冰刃一般,细细地沿着他的脊背处往上划割,司映却浑然不觉。
须臾,晦涩的夜里里忽然窜出一惨白的双手,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把寒气森森的刀,正向着司映的头上砍去。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射出一颗石子,裹挟的劲力让那双手吃痛扔下手中的刀子。
咣叽一声是刀子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将司映惊醒,他急忙回身,却见一道黑影从窗子逃了出去,司映心下一凛,拔起挂在床头的刀,登上鞋子就追了出去,可外面只有无边的夜色,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凤倾心听见声响穿上外袍也追了出来,看着司映惊问道:“怎么了?”
“有人要杀我!”
凤倾心心被提了起来,细细观察他,见他没有受伤,松下一口气这才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司映低眉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道:“今日我都和你在一起,除了在鱼榔家里的箱子那发现了血腥味道,再也没有其他。”
“什么,血腥味?”凤倾心紧张的大惊。
“是啊!”
“不好,鱼榔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