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点点星光都消失无踪影.
月如明镜,高高悬于天空之中,将那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之上。
一座古朴的乡间别墅中,一个黑衣男子,正埋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碗葱爆羊肉面。
黑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架着一幅乌金边的眼镜,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双目炯炯让人不敢逼视。
很长时间,两人都相顾无言;仿佛两个彼此不曾熟悉的陌生人。
月色挥洒,洒向窗台;窗台上的玻璃几尽透明;透过玻璃能够传递出月色的一许温柔。
眼镜男子缓缓走向窗边的吧台,从中取出一瓶红酒,红色的液体顺着柔和的月光慢慢下沉,夜色里,竟仿佛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要不要来一杯?这酒有些年份了。”终于,眼镜男子率先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黑衣男子没有抬头,仍然吃着那碗已经只剩几粒葱花的羊肉面,再舔完最后一粒葱花后,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喝酒的,你若想请我,还是再请我吃份羊肉面吧。”
眼镜男子听着,伸出左手,将杯中红酒轻轻荡漾,笑着说道:“你知道现在我亲手做的一份羊肉面是什么价格吗?像这样82年的拉菲,得要2瓶以上才行。”
“我对酒没有研究,我只对杀人有兴趣。”黑衣男子忽然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冷冽,语气平淡,随性;好像杀人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般自然。
“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见面的严重性,上面对你近来的表现很不满意。”闻着酒香,微酌一口的眼镜男子说话时,已变得有些面无表情。
“不就怪我没能干掉那个“小乞儿“吗?规定时间内我会让他彻底消失的。我有我的杀人方式,没事的时候,最好别来打搅我。”黑衣男子说话时,语气中显得有些不满。
“你没能杀掉“乞丐“,当然是你的责任;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你不该留下不该有的线索;上面希望你搅动江城这潭“死水”,但并不希望过早暴露组织。”
“线索?不可能,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凭那帮“酒囊饭袋“?”黑衣男子似乎十分自信,自己绝不可能留下痕迹。
眼镜男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傲,自信的男人,轻轻叹息,间接说道:“你知道吗?以前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股无比的自信;现在我最该讨厌的估计就是自信过后所谓的自负。”
“厨子,你别得寸进尺,看在这碗面的份上,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你不明白吗?你留下的那把刀有问题。”眼镜男子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刀?有什么问题?之前一直如此,从未出过问题。”黑衣男子显然并不明白原因。
“这是在“江城“,未曾没有‘藏龙卧虎'之辈;来时便警告过你,不许胡来。现如今你已快被人“盯上“,你却浑若不知。”外号“厨子”的眼镜男子,说话的语气已变得有些严厉。
“谁盯上我?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亲自操办,从‘铸刀'开始....“忽然,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自己竟然疏忽了那个“铸刀”之人;在他看来,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看着黑衣男子不自然的神态,知道对方已经清楚自己的遗漏之处,“厨子”悻悻然说道:“原本准备帮你解决的,可惜后来出现了刑侦队的人,所以不方便下手。”
“他们这么快便查到那家“古玩店“,你觉得是否太快了?江城的刑侦队里有这号人物?”
黑衣男子情绪稍显平复,却仍不相信有人可以这般快速查到自己。
“我有线人告诉我,那人是龙番市刑侦队长宋擎苍;他如何查找到你,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之前去过一趟龙泉山。”
“龙泉山?这地方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在那边他好像见过一个老道士,回来之后就开始“顺藤摸瓜”找到你的线索;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一个道士,神神秘秘的,装神弄鬼的,无非想骗些钱,有什么奇怪的。”
“好,就算如你所言,道士没问题;那他之后见的人你一定猜不到,是“陆氏“的陆皓轩;我的人告诉我,当天下山之后宋擎苍便去了“陆氏集团“,整个集团只有陆皓轩才值得宋擎苍亲自拜访吧。”
“陆皓轩?这倒还真有趣了;当年他师傅的事还没了呢?现在又牵扯到他了。”
“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和“乞丐“倒是显得情深义重;只可惜好人大多活不长久。”
“这陆皓轩有没有可能接触过“乞丐“,了解到了一些我们的情况。”
“有这种可能,当务之急,我觉得你应该尽早处理掉“乞丐“这个麻烦;我会让人盯着陆皓轩,至于那个道士,先放放吧。”说着,“厨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红色的残液留在湿润的嘴唇上,月光下,透着血样的红,显得有些瘆人。
黑衣男子不再多言,起身欲待离开;身后传来“厨子”的声音:“‘夕阳’,你我本没有机会见面,此次见面,只为组织“传话”;就当“忠言逆耳“,我不想下次再见之时,你我会是“阴阳相隔”.“
没有停留,黑衣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黑影中同样传来一句话:“放心,你死了我还没有死。”
带着乌金边眼镜男子,望着窗外消失的身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亮很圆;适合品一口红酒,望一轮明月;诉一曲离殇,听一曲笙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