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柒敏锐的察觉出宋启泠目光焦点,这使她脸庞迅速绯红,在冬日里更显娇美可人。
宋启泠换上关心口吻,劝道:“二少奶奶平日里要多吃些东西,瞧你这身形单薄的教人心疼。”
她有太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关心,害羞的用手贴住自己的侧脸,“启泠兄弟真会说话,难怪这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稀罕你。”
“二少奶奶说笑呢,要那群丫头们稀罕有啥用,若能使二少奶奶垂青我才高兴哪!”
“你快少贫嘴,当心我去老爷那告你的状!”
宋启泠俯下身靠在花柒耳畔,呢喃道:“我知道二少奶奶疼我舍不得的。”他踏着大步走开把花柒留在原地怔住。
花柒心头涌起万般搔痒,待缓过神来手脚已冻得通红,方才快步跑回自己屋内,可心中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又把刚刚所发生的细枝末节统统回味一遍,越想越躲在梳妆台前偷乐。
宋启泠回到房中只觉可笑,想要勾搭的那人并没有就范,半路随便胡诌几句却把这人引上勾,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来拿花柒练练手也是好的,那叶启澄常年不在家,花柒新婚独守空房应该极易得手。况且她是万筱淸那一房的人,也在自己此行目的之中,想到这里他得意一笑法子信手拈来……
晚间叶裔勋回府接余姚去看电影,恰逢赵白派人去宋启泠屋内修窗户,本是件小事,但裔勋非要亲自过去看一眼才放心。余姚不想跟他同去,一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她心里就犯恶心。裔勋却不知其中原因,强拉着她一同前往。只见这屋内简单朴素没有任何家私装饰,简直与那蘅芜苑有得一比,唯有衣架上挂的两套半旧西装还算入眼。裔勋遂叫来赵白,不悦问道:“怎么把启泠安排在这间房里住?”
“回老爷的话,是按照小姨奶奶吩咐办的。”
裔勋望向余姚,“我们给启泠换间屋子好不好?”
余姚斩钉截铁道:“不好!”把宋启泠安排在这是有道理的,别的空房间要么在两房下首要么都挨着女眷,唯有这间房合适男宾居住。
“在大火之后我们重新修葺了很多房间啊?”
“你是打算把他换到原来秋溶住的那处厢房,还是想让他去我那间屋子里去住?”
裔勋认真思索,“秋溶那处厢房阴气太重,不适合启泠这么个小伙子,你那屋子是新修葺过的又没怎么住过人,先让启泠暂住到那里怎样?”
叶裔勋简直胡闹,她那屋子后面挨着施芸凤杰的住处,上面挨着万氏花柒的房间,下面一众小丫头们的起居屋,把宋启泠这么个沾花惹草的主儿安排到那,岂不是故意给他制造环境吗?
余姚连连摇头坚决不肯。
宋启泠见此状,道:“小姨奶奶既不喜欢,启泠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裔勋见余姚如此决绝只好暂先作罢,想着另找机会为启泠换个好点环境。又看了眼那衣架上的西装,道:“万氏那边正好请裁缝过来量尺寸做冬衣,一会儿让赵白请师傅过来再给你量量回头做两身大褂。”
启泠欠身谢道:“多谢叶伯伯疼爱侄儿。”
裔勋又道:“凤杰姑爷家有间土货铺子,明儿我让他带你到店里挑件上好的貂皮去做件大衣,越往后天儿越冷。”
“不用麻烦凤杰姑爷,我这大衣可以防寒的。”
裔勋恐他是担心钱财又想全了他的脸面,“厂里当学徒没几个钱赚,先记在我账上赶明你慢慢还。”
余姚本想继续阻拦裔勋行为,但因她已拒绝换房间,怕再阻拦下去适得其反生出嫌隙,故默然不语权当叶裔勋在他人面前挽回些颜面。
诸事料理妥当裔勋才携余姚出门,一路察觉她脸色不好,也不知该从何哄起。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去关心呵护启泠,仿佛是对启泠的一种补偿,可这在无形之中已伤害到余姚。看电影时她也心不在焉闷闷不乐,本定好去晓南阁喝茶也中途改道。
这一年叶裔勋挥金买下一台汽车是舶来品,虽不及藤冈修家里的那般先进气派,但在周遭已算是豪举。余姚在汽车后座上发着呆,近来因为宋启泠她没少跟裔勋闹矛盾。她明白裔勋心中已认下宋启泠这个儿子,他聪明懂事讨喜顺从,启洺离世启澄远走,只有启涏在身边又不大有出息,他心中是有些悲壮的。正因如此他不会轻易相信那宋启泠会有两副面孔,白天发生的事已提到嗓子眼儿却还是咽了回去。记忆回到几年前,那时秋溶来小公馆讨启洺的风流债,裔勋仅仅是因为自己知情却没告诉他便气得要死,现如今……不知是他在放手还是自己在成长。但他们之间确有微妙的变化,她不再事事依附于他,他在慢慢的成就她。
宋启泠未等裁缝来找他,自己先过到万氏房中去。原本裁缝师傅已要离府,但因还未量凤杰的尺寸便坐在二房里同万氏唠嗑。待凤杰归来天已黑了又到饭点儿,万氏盛情邀请裁缝师傅留下用膳。这会子刚吃完晚饭,二房人众人皆在屋中唠嗑。宋启泠掀开棉门帘儿走进来,小丫头忙向里面传话。宋启泠临近内室前不忘在小丫头肩膀轻轻一触,把那小丫头臊得直向后躲避。
万氏热情道:“启泠快进来坐,吃过晚饭没?”
宋启泠搭在炕梢儿坐下,“我跟赵白大哥他们一并吃过了。”
“这成何体统,怎好让大侄儿跟下人一起吃饭,赶明儿你来我们这边用膳好了!”
花柒抽冷子插嘴道:“娘说的是呢,咱们屋里头也不差启泠兄弟这一双筷子。”
万氏睃了她一眼,花柒连忙低下头自知自己不该接茬。
宋启泠笑道:“劳烦二姨奶奶费心,咱家佣人伙食不差启泠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的。”连忙又道:“我怕裁缝师傅再去我那屋折腾一趟,这功夫我也是闲着便自己找上门来。”
裁缝师傅赞道:“这位小爷真是心肠好,咱这就为您量尺寸。”
凤杰因厌烦他给施芸递个眼色,施芸会意缓缓站起来,“启泠兄弟多在这坐会儿,娘,我这胎总是腰酸不大舒服,先跟凤杰回屋休息了。”
凤杰未与宋启泠言语,自顾扶着施芸走出去,裁缝师傅量完尺寸随后跟着离府,花柒也自当早些回屋,但她的腿脚似乎不大受使唤,愣坐在那听宋启泠跟婆婆唠家常。直到宋启泠起身告退,她又多坐了一刻钟方才离开。临出门前万氏责备她几句,令她离宋启泠远一点,启澄不在府中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与男客亲近,再则那宋启泠是什么来路她自己应该清楚。花柒也知今日自己有些轻佻,未敢还嘴忍气离开。
一路上她也在想,自己原先什么样的男子没见到过?如今碰到个嘴甜的小生就把持不住了?当初去他们花家提亲的人一大把,只怪自己挑花眼选了叶启澄这个负心汉,新婚三天便抛下她远走,连年杳无音信是死是活无人告知,在这个宅子里连提句“二爷”似乎都成为忌讳。最初她愿意相信叶启澄是去做顶天立地的大事,可这几年在深宅大院里守着活寡,硬把她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变成一个爱挑事好撺掇的嫌人弃妇。她真想冲出叶家大门再也不归,可她的娘家是绝不会收留她的。阖府众人从最初对她的怜悯同情变成了今日的冷漠嘲讽。
想到这里她潸然泪下,狠踹一脚房门迈了进来。见屋中小丫头不在,恼怒道:“兰心?慧芳?都死去了?”
忽见一个身影破门而进,定眼一瞧闯入者竟是宋启泠。
花柒一惊,“大晚上的你来我屋里干啥?”
宋启泠坏笑道:“我来帮兰心慧芳支会二少奶奶一声,她们在我屋里帮我打扫房间呢。”
“怎么偏叫我房里丫头去给你收拾屋子?”
“我那屋子刚修缮好窗户灰尘大,恰你在二姨奶奶屋中说话未回来,我便来拜托她俩帮我干些活儿。”
花柒坐下来倒杯水自饮,“启泠兄弟可真是有本事。”
宋启泠靠在厅中穹门处朝内室望去,仔细打量着花柒屋内陈设,“二少奶奶这屋里头真香,竟不知这香味从何而来?”
花柒忙把袖子拿起来闻闻,“你不要乱说!赶紧走!赶紧快人!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
宋启泠走过来单跪在她的面前轻抚她的手背,花柒连忙把手缩回来,启泠轻笑着又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原来这香味是从二少奶奶身上散发出来的。”
花柒打了下他的肩膀,但那只被他捂住的手却没再抽回来,“启泠你别闹!叫丫头们看见了回头嚼舌根子。”
宋启泠似乎没听见,自顾把她的手心翻开摸了摸掌心纹路,“可惜了!可惜了!二少奶奶这么水灵的姑娘……”
“你……你放开我!”她到底怕人撞见,低声呵斥了他一句。
宋启泠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二少奶奶真是迷人的很,叶启澄怎么这么不知怜香惜玉呢?”
花柒强迫自己站起来背对着他,“你快走吧!”
宋启泠跟随过去在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就算是在冬日隔层厚衣也可感知她的腰身又细又软,他用自己细微的胡茬轻擦她的耳垂,尽管她在自己怀中胡乱挣扎,但他已死死的把她扣住。他深知花柒不敢叫喊,便更加大胆的伸出手驶向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