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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丫鬟姨娘(1 / 1)

众人的目光因为沈嘉荷的话,纷纷扭向了沈若华,她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没抬一下。

沈蓉抿唇轻轻一笑,道:“姐姐这么做的确有道理,那群举子无视国法通行长河,的确是该罚,只是马上要到会试的时候,他们几个寒门举子前来考试,着实是不容易,朝廷稀缺人才,他们几个说不定便是未来的探花郎、状元郎,姐姐,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日后,姐姐可不能再如此冲动了。”

沈若华眉头挑了挑,乜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妹妹心地良善,看不过那六个举子被关押大牢,我也能理解,只是妹妹可不能信口胡说。朝廷如今人才济济,何来稀缺一说?不论文武,不论老少,如今朝堂上的众位官员皆是贤能之人,妹妹这话说的太过垄断,再者,为官者,看的不仅是学识,单凭他六人无视律法一事,就担不上探花郎、状元郎一词!”

沈蓉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老夫人左右看了看,立即叫了停:“好了好了,女子怎能妄议朝堂上的事,蓉儿,若华,你二人都逾矩了,今日的话不可再提,至于那六个举子,那是他们自己犯法,若华喊官兵抓捕合情合理。”

沈蓉颔首,不甘心的说了声:“是,祖母,蓉儿知道了。”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抬手吩咐下人撤了桌,往屋外看了两眼,皱起眉头:“今日怎么不见正平?梁嬷嬷,你去书房看看老爷回来了没?”

“是,老夫人。”梁嬷嬷屈膝行了个礼,越过八仙桌走出厢房,刚到门口,便见沈正平携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梁嬷嬷立即屈膝行礼,高声道:“老奴见过大老爷,见过佩姨娘。”

沈正平喜不自胜,朝她点点头,便拉着佩姨娘的手走进了屋,拱手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露出一抹笑容,“平儿来了,赐座。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这位是你新纳进门的那一个?”

佩姨娘双手置于腹间,屈膝行礼:“妾身佩儿,给老夫人请安,给三位夫人请安。”

杨氏侧身坐着,缓缓点了点头。

下人给沈正平搬了个椅子,他却殷勤的把佩姨娘扶了上去,老夫人皱皱眉说:“平儿,一个妾室,怎可让她坐着,你却站着?”老夫人瞥了一眼佩儿:“让老爷坐着,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佩儿惊慌失措,正打算起身,便被沈正平压了下去,他笑着道:“母亲,佩儿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儿子站着不要紧,可不能让佩姨娘站着,大夫说只有一个月,可要好好将养着。”

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眼底溢出一抹惊讶之色:“她有喜了?”

老夫人连忙让梁嬷嬷拿了手杖来,她起身走到佩姨娘身边,微弯下腰抚摸着她的腹部,“好好好,有喜了好,给老大添丁了!好!现在彭姨娘有孕,佩姨娘也有了孕,这是双喜临门的事啊!”

除了老夫人和沈正平,那八仙桌上的其他人,脸色都纷纷有些怪异,她们默默将目光放在杨氏的身上,顾氏不禁垂头唏嘘,这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可不是没有根据的,这大房刚一个姨娘有喜,这就又来了一个。

无论哪一个生了男婴,都是件恶心人的事,当真是为难了杨氏了。

沈若华眯了眯眸,目光缓缓下移,放在了佩姨娘的腹部,凝视片刻,她才去观察杨氏的神情。

杨氏并没有旁人想的那般憋屈,经过彭姨娘怀孕的事,她已经对佩儿有喜有了准备,只不过她心里仍有些膈应,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态,冷淡的站起福身:“妾身恭喜老爷,恭喜老夫人,恭喜佩姨娘。”

沈正平脸上带着笑,径直朝杨氏走来,攥住她腹间的手,真切的说:“梅儿,佩儿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有孕,虽然若华现在掌管中馈,可若华终究没有经验,我担忧她照料不好佩儿,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佩儿的身子,就要麻烦你了!”

杨氏不动声色的蹙起娥眉,抽出自己的手,恭敬的点了点头:“这是妾身分内的事,既然老爷吩咐,那妾身必定会好好照料佩儿。”

“那就太好不过了。我记得你院子里还有一个偏院,佩儿的院子太过偏僻,我寻思着,让佩儿去你的偏院住,等她生下了孩子,再搬到别的院子去,这样,也方便你照料。”沈正平这话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顾氏上次因为沈岭的事,对沈若华不大友好,心中有愧,见沈正平蹬鼻子上脸,也忍不住开口指责:“大哥,你把怀了孕的妾室给大嫂照料,便已经可以了,你怎么还能让怀孕的妾室,日日送到大嫂面前呢,你也不替大嫂好好想想。”

金氏神色有些抑郁,表情也莫名悲伤,她强压着心头的不快,反驳顾氏:“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照料府上的妾室,本就是主母的职责,大哥也是好心,让佩儿搬到大嫂的院子里,大嫂就不必两头奔波,大哥这是为大嫂好啊!”

顾氏有些不悦,她那话究竟什么意思,身为人妇的金氏合该知道,若不是为了一个贤良的名声,哪一个主母愿意亲自去照顾怀了庶子的妾室,金氏明明也懂,缘何在此装什么好人。

沈若华目光阴冷的瞥了一眼金氏,桌下的手摩挲着指腹。

杨氏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佩儿:“搬来就搬来吧,我会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尽快把偏院收拾出来。”

沈正平脸上的笑容十分热切,便是彭氏怀孕,都不见他这般兴奋,沈若华紧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垂在袖间的手捏成了拳,她下意识觉得此事不对劲。

但见杨氏答应了下来,沈若华便也没有吭声,对于杨氏,她还是十分放心的。

佩姨娘缓缓站起身,对杨氏遥遥行了个礼:“妾身多谢夫人。”

老夫人兀自欣喜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姑娘是哪一家的人?老身怎么觉得她这么眼熟?”

这回沈正平没有作答,倒是佩姨娘红了脸,说道:“回禀老夫人,妾身以前、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有幸替夫人伺候了老爷一次,才被老爷收了房。”

老夫人恍然大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笑眯眯的说:“原来如此,这倒也是缘分,你往日和杨氏是主仆,现在共同伺候平儿,该也能和平相处才是,不错不错。”

杨氏不动声色的捏了拳。

散了桌后,杨氏同沈若华道了别,携着陈嬷嬷一道往沉月阁而去。

她双眼直视着前方的石子路,分明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可与她主仆几十年的陈嬷嬷,还是察觉出了她的不悦。

陈嬷嬷脸上带着愤怒,低声说道:“都怪老奴不好!当初被她迷惑,以为她是个老实的人,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夫人您别伤心。”

杨氏沉默了须臾,“我伤心什么,我已有一儿一女,不惧这两三个没出生的孩子。”

“老爷太过分了,明知道夫人和她的关系,居然还让您去照顾那个小贱人!”陈嬷嬷依旧十分心疼杨氏,嘴里骂着,眼里却流了泪,她狠狠抹去,心里念叨她们小姐太苦。

杨氏看了一眼陈嬷嬷,停下了步子,“嬷嬷,你也别自责,这事与你没关系。”

陈嬷嬷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决堤,她噗通一声跪在了石子路上,不顾膝头的疼痛,哽咽的说:“都是老奴的错,要不是老奴当初向夫人举荐她,她也不会到夫人的身边,也就不能勾引老爷,都是老奴对不起夫人!”

杨氏急忙将她扶起,“她若有心勾引,就算她还是那个洒水的丫鬟,她也能爬到沈正平的床上,无非是时间问题,这与你有何干系,不管她现在怀没怀孕,她都只是沈正平的妾,嬷嬷,你信我,我当真没伤心。”

她主仆二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佩儿那犹如银瓶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夫人?嬷嬷?”

杨氏和陈嬷嬷不约而同的沉下了脸,陈嬷嬷迅速抹掉眼泪,气势汹汹的站到杨氏身前,敷衍的行了个礼,语调讽刺:“呦,老奴当时谁呢,原来是爬上枝头的灰麻雀。这么晚了,佩姨娘身怀有孕,不赶快回院子休养着,来找我们夫人作甚?你这孩子刚一个月,要是被你折腾没了,难道想让我们夫人背锅吗?”

伺候佩儿的是往日和她一道在沉月阁做事的丫鬟,佩儿得势后,便把她提到了身边,她气势凌人的挑高了眉头和声调,“陈嬷嬷这说的是哪里话,难不成还是咒我们姨娘不成!夫人自己怀不上孩子,难道就想让大老爷就此绝后吗?”

“云儿!不许胡说。”待她说完,佩儿才假模假样的训斥了她一句,她娇滴滴的行礼,“请嬷嬷勿怪,云儿她心直口快,实则心里没有恶意,佩儿和云儿,都对夫人十分敬重,若没有夫人当日的提携,便没有佩儿的今日。”

陈嬷嬷瞪圆了眼,指着她的鼻子便骂:“不要脸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你们两个白眼狼,当初在沉月阁的时候,要不是夫人提携,你们早就被打死在后院了!夫人好心让你们到主院做事,你倒好,趁着夫人和老爷吵架,居然蓄意爬上老爷的床!得了势还来反咬一口,要是知道你是一匹白眼狼,老奴当初绝不帮你求情,我呸!”

陈嬷嬷不敢动佩儿,怕连累了杨氏,她抓着云儿便是两个巴掌,再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

云儿狼狈的跌倒在地,“你!你敢打我!我可是姨娘身边的人!”

“老奴是大夫人的贴身嬷嬷,打你一个妾室的丫头,怎么就不敢!”陈嬷嬷双手叉腰,壮硕的身子像一座小山,云儿被她瞪的一颤,连连往后挪了挪,瘪瘪嘴低声抽泣了起来。

佩儿脸色有些难看,后腿几步护着肚子,说道:“夫人,妾身好歹是老爷的妾室,您纵容嬷嬷对妾身这般侮辱,就不怕妾身告到老爷那里去?”

杨氏本欲带着陈嬷嬷离开,听她这样明显的威胁,步子一顿,脸色渐渐变冷。

“哦?”她冷冷发出一字。

杨氏挺直了背脊,双目轻飘飘的看着她,却仿佛一个千斤顶,压得佩儿心头一沉。

“陈嬷嬷,府上妾室对主母不敬,该怎么罚?”

陈嬷嬷道:“回夫人,该掌掴二十,罚俸一个月,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

杨氏:“佩姨娘有喜,后头两个便算了,这前头二十个,本夫人寻思怎么也要打上一次,给佩姨娘涨涨记性,既然佩姨娘有孕,那你就和你这丫鬟,分了这二十掌吧。”

杨氏话音刚落,陈嬷嬷就利索的上前,两手钳制住了佩姨娘。

佩姨娘脸色惨白,声音尖利:“我怀的是老爷的孩子!杨似梅!你不能这样对我——”

杨氏面色狠厉的甩了两个巴掌下去,佩儿头上的发钗被她打落在地,一头的青丝披散而下,十分狼狈。

陈嬷嬷将佩姨娘松开,揪起地上的云儿,狠狠的把剩下的巴掌打完。

看着云儿鼻青脸肿的模样,陈嬷嬷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杨氏看着瘫软在地的佩姨娘,居高临下的说:“你不要以为怀了孕,便能在我眼前放肆。我是杨家的嫡女,沈家的嫡母,我的儿子和女儿是沈家的长子长女,我无需像你一样靠孩子来争宠,大老爷不缺你这模样的妾,就算我今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我还能给他找几个标志丰腴的美人儿,给他生一屋子的孩子,你以为,你肚子的孩子算什么东西!”

“陈嬷嬷,我们走!”

杨氏长袖一甩,脚下生风一般离去。

月光照耀在这一条偏僻的小径,佩姨娘痛恨的垂着地面,低吼出声。

次日

沈若华晨昏定省后,与杨氏一道去了沉月阁。

晨昏定省之前,杨氏便吩咐了人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看着那屋内的陈设,沈若华低笑了一声,“娘,这屋子,是下人房吧。”

杨氏脸上带着傲娇的笑容,陈嬷嬷捂着嘴笑了几声,说道:“大小姐好眼力。那佩姨娘以前就是住在这儿的,夫人担心她换了住处会不习惯,特意把这屋里头的七八个侍女赶去了别院住,把这腾出来给佩姨娘。”

杨氏理了理袖摆,吩咐人把东西摆好,对眉飞色舞和沈若华聊天的陈嬷嬷道:“嬷嬷,先别说了,去看看佩姨娘来了没,让府上的下人帮着把她的东西抬一抬,对了,再把府医找过来。”

“是。”陈嬷嬷迅速应下,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个眉目严肃的老嬷嬷。

杨氏领着沈若华去了正堂厢房。

不多晌,丫鬟便进来禀告:“夫人,老爷和佩姨娘来了。”

杨氏站起身,走到门槛处,沈正平大步流星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佩姨娘。

杨氏没有半点心虚,照样欠身行礼:“妾身见过老爷。”

沈正平越过她进了屋,佩姨娘怯生生的行礼:“妾身见过——”

她还没说完,行完礼的杨氏便转身进了屋,没有理她。

佩姨娘后头的话哽在喉间,憋红了一张脸。

她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的迈进了屋中。

沈正平板着脸进屋,撩开帘子,才看见坐在桌旁喝茶的沈若华。

他咳嗽了一声,双手背后:“华儿,你也在这。”

沈若华站起身,笑道:“听闻今日佩姨娘搬来母亲的院子,我想着过来看看。”

沈正平板着脸道:“我和你母亲、还有佩姨娘有话说,你先出去。”

沈若华不为所动:“父亲有何话要讲,直接说便是,华儿不是最大的人,不会往外说。”

“长辈的事,你一个丫头听什么听?”沈正平有些不悦。

沈若华却低低笑了出来:“自然要听,父亲这样严肃,一看便是要帮着佩姨娘训斥母亲,母亲只有华儿这一个女儿,华儿怎么不能在边上帮衬着些呢?”

“你!”沈正平说不过她,气呼呼的在桌边坐了下去,摆了摆手:“你要听就听吧!”

杨氏和佩姨娘一前一后的走进厢房内。

瞧见佩姨娘又红起来的眼睛,沈正平当即怒拍桌面:“梅儿!你又和佩儿说了什么话!”

佩姨娘抽嗒嗒的站在边上,“老、老爷别误会,夫人、夫人什么也没和佩儿说,是佩儿……佩儿自己想哭——”

“刚才还没事,怎么就想哭了!定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梅儿,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了,还如此小心眼?佩儿怀了孕,你就不能忍一忍吗?”沈正平道。

“看来父亲很信任佩姨娘呐。”边上的沈若华凉凉的开口。

沈正平挺直了腰板:“那是自然。”

“那佩姨娘自己也说了,是她自己想哭,父亲怎么反倒不相信呢?”沈若华轻笑一声。

沈正平一噎,气得脑袋发晕:“你!你说什么胡话……”

杨氏往边上走了一步,挡住了沈若华:“老爷,若华还小,童言无忌,你生她的气做什么,老爷今日来,不是就这佩姨娘的事,想问妾身什么么。”

沈正平这才想起正事,他板住脸,问:“昨夜,佩儿离开长鹤堂后,去和你请安,你为何要打她!”

佩姨娘应声捂住微红的脸蛋,垂着头吸了吸鼻子。

“佩姨娘以下犯上,妾身按家法办事而已。”杨氏将一本册子从边上的桌案拿起,翻到一页上,递给了沈正平:“老爷若是不信,可以自己看,若是妾身多罚了她,妾身便与她赔罪。”

沈正平脸上又青又红,他狠狠将家法合起,半晌后道:“那……那佩儿也是怀孕之人,不论犯了什么事,都要从轻处置,你看她的脸,被你打的都肿起了!”

杨氏温和的笑了笑:“兴许是佩姨娘近日贪嘴,吃丰腴了。”

佩姨娘哭泣出声:“夫人!妾身自知有错,挨了您的处置,妾身没有怨言,只是……只是妾身的丫鬟,妾身的丫鬟无辜,她被陈嬷嬷打了几十个巴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沈正平这次学乖了,没有开口。

杨氏又道:“她之所以挨那些巴掌,是因为你现在有孕,受不住那些巴掌。她身为丫鬟,替主子分忧是应当的,就算是死了,那也怪不到谁的头上,若是你非要找个罪魁祸首,那便是你自己了。”

“若非你以下犯上触动家法,她也不必为了你挨那么多巴掌,不是吗?”

佩姨娘揪住颈口,气得双目泛红。

沈正平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快些结束这事。

他站起身,背手道:“听说你把佩儿的屋子收拾出来了,前方带路,引佩儿去看看。”

杨氏嘴角上扬,领着沈若华迈出正堂厢房,却未往侧室的位置而去。

佩儿跟在她身后,越走脸色越难看,直到来到那屋子前,佩姨娘彻底沉下了脸。

沈正平不知道这是下人房,屋内收拾后,看上去还挺干净宽敞。

沈正平点了点头,说了声:“不错。”

杨氏屈膝谢恩,分明没有看佩姨娘,佩姨娘却觉得被无形的侮辱。

她捏着拳,僵笑着说道:“夫人待妾身真是宽厚,这是妾身往日住的地方,如今看到,还当真是十分亲切。”

她说完后,起初沈正平还没反应过来,几息后他才想起,佩儿本来是杨氏的丫鬟,那这地方,显然不是侧房!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杨氏:“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

“杨似梅!你太过分了!”沈正平怒道:“我这般信任你,你居然几次三番刁难府上怀孕的妾室,你你你——”

“老爷,妾身怎么了?”杨氏耷拉着脑袋,眼角也收敛了下去,十分委屈的模样:“您也听佩姨娘说了,瞧见这屋子十分的亲切,妾身这是好心呐!”

“妾身怕佩姨娘住不惯府上的偏房,就特地把丫鬟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让下人重新收拾。您方才也说了,这屋子看上去不错,妾身哪里委屈了佩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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