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严重怀疑自己那日是真的产生了幻觉，才会把他看成聂清。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见过尊者，芊芊有一事不明，还请尊者示下。那日在宴殿之上，我看见的尊者分明不是这般样貌，不知是何缘故？”
玄天尊者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时你没有法力在身，毫无修行道行，怎能看破我的真容？想来是你心中有所执念，所以才会看见幻象。”
不管这解释靠不靠谱，反正他已经给了答案，芊芊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虚无老太太也没什么好和他交流的，她与玄天尊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因此便直接辞行了。
几人离开了玄天尊者的住处，却在门口遇见了不知刚从哪里回来的昆玉和雪华。
芊芊窝在虚无老太太的怀里，定定地看着雪华。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深夜，她从天黑等到天明，始终不见人归。
果然，好姐妹什么的都是假的吧，塑料姐妹情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雪华也站定看着她，眼中并无愧疚之色，只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虚无老太太并不认识这两只狐狸，但看他们和芊芊相似的毛发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只是她是谁呀，怎么会屈尊降贵地跟他们打招呼呢？
虚无老太太只瞥了他们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圣女闭关的地方是在妖界佘妄坡。
虽说是佘妄坡，但却也是一座不小的山脉，山上建着一座宫殿，名为佘妄殿。
妖界的众首脑齐聚在这里，山腰间都有重兵把守，山下围了众多妖界的子民，都在等着一睹圣女的风采。
仙界来客仅有玄天尊者和虚无老太太。
虽然说圣女出关是大事，然而这是属于妖界自己的私事，其他人不方便出席，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而玄天尊者和虚无老太太则是因为都是妖界小殿下的师父，所以出席也算是身份合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之上总是有层层乌云，将太阳遮挡得严严实实。
直到午时，佘妄殿内才出现了一丝响动。
殿门缓缓地开启，两名侍女从里边款款走出，殿内忽然飞出一条白色绸布，铺在了路上。
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铃音，一个身着白色衣裙赤着双脚的窈窕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每走一步，脚踝上的碧色铃铛便泠泠作响，朵朵莲花在她脚底绽放。可谓是步步生莲，美艳不可方物。
她周身气质孤冷高清，一双眼明净清澈，面容清秀绝俗，明艳圣洁，不着一点妆彩。
虽然女子的容颜比不上缙云的绝代风华，却自如清水莲蓉，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这便是圣女了。
圣女原身便是花妖，但却并不是简单的花妖，而是一株并蒂莲花。
在妖界，花草树木是最难修炼的，但她的气运却不是一般的好。
数千年前，神界神母腹中怀有一子，但孩子生下来却是三魂七魄仅剩一魂。
冥界神主寻到了其余的魂魄，却是需要合成香引来招魂。
香引中的一味材料便是并蒂花中的一蒂，神皇掐算到了妖界有一株并蒂莲花，便亲自前来摘走一蒂。
因为救了神子，算是大功德一件，而那一蒂莲花早已成了香引，沦为飞灰，这功德便落在了剩下的那一蒂身上。
如此，那一蒂莲花方才能在修行之上有如天助，最终成为了圣女。
山下众妖虽看不清圣女的真容，却能看得见她的身姿，纷纷跪地叩首。
圣女藕臂轻抬，一阵清风拂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众妖更加激动，圣女大人竟然有如此神威！
“乖徒儿，你们妖界的圣女很拉风啊。就是这小女子颜值差了些，跟你相比低了不止一个档次。要不要我们也搞个圣女当当？”
虚无老太太扯了扯芊芊的耳朵，低声嘀咕。
芊芊感觉耳朵痒得不行，不自觉地甩了甩头。
虚无老太太以为她是不同意，又开始了碎碎念：“别急着拒绝嘛，圣女的地位多高呀，生活有保障，是个美差。做圣女的好处可不止这些，会十分有助于修为的，看你爹娘的样子以后是不可能给你安排工作的，你还是得早点为自己做打算啊。”
芊芊被她说得也产生了一丝紧迫感，还有未来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不过，看起来圣女的权利的确很大，也很受人尊敬，自己倒是可以一试。
元明走上前去，虽然他是妖王，但在众人面前对圣女也表现出了三分敬意，毕竟圣女就代表着妖神。
圣女向他还了一礼：“见过妖王大人，见过妖后天颜。”
缙云微微颔首，开口问道：“圣女今日出关，可是妖神大人降有法旨？”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圣女的回答。
圣女出关，必是有大事发生。
若是妖神降下法旨，那妖界必将会有霍乱，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见众人的神色都十分严肃，圣女摇了摇头，声音虽轻，但山上山下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此次出关，并非是妖神大人降下法旨，而是我预感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因此提前告知妖王与妖后，五百年后准备圣女的甄选吧。”
“什么？”
所有人皆是一愣。
圣女大人大限将至？
山下瞬间沸腾起来，甄选圣女是妖界最为盛大的仪式，也是妖界之人最为向往的仪式。
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女妖都有希望被选上圣女，能到达距离妖神最近的地方！
“本王知道了，圣女对于参加臻选之人可有什么要求？”元明点了点头。
“一如既往。纯洁之躯，天资不凡。”
圣女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到了宫殿之中。
两名候在殿门旁的侍女也随其默默退下，殿门缓缓合上。
“乖徒儿，听见了吗，你运气多好呀，这圣女就要死了！你有机会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虚无老太太拍了拍芊芊的脑袋。
虽然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师父你能说得含蓄点吗？
“嗯，知道了师父，我会去参加甄选的。”
晚上，芊芊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住的院子。
院子里一花一草都原模原样，并没有人动过。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滚了几圈，虽然在妖界的记忆并不怎么美好，但也没有什么不好。这里熟悉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都会让她觉得放松。
正在迷蒙之间，熟悉的暗香袭来，芊芊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紫衣飘过，缙云也倚在了她的床榻上，虽然床不大，但缙云身子骨柔软，倒也能躺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