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激动了起来,哼,小样,我还会怕?
后来事实证明,怕是不存在的,惊比怕更多一点!
当时胡其琛又带着我去了冯家,这一次没有直接进冯家的门,而是在前面路段旁的小树林子里停下了。
“你大半夜的带我钻小树林干嘛?”我没好气的说道,踮着脚尖朝着冯家大门那边看去。
现在虽然是半夜,宾客们都去睡了,但是冯家灯火通明,大门门檐底下,四个大白灯笼随着风一晃一晃的,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哭声!
胡其琛斜斜的靠在树上,眯着眼睛:“快了,咱就在这等着就行。”
“还要等多久啊,我都困了。”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下一刻,冰凉的身体便靠了过来:“我有办法让你不无聊也不困,咱们还没在外面好过,我觉得这小树林不错~”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泰迪,鉴定完毕,这丫妥妥的就是泰迪转世!
……
闹了一小会,冯家那边便有了动静,我和胡其琛顿时就不动了,屏住呼吸盯着冯家大门口的动静。
慢慢的,有人出了门,为首的还是那两个黑白无常,踩着高跷咚咚的走着,后面跟着的却不是那两个小男孩了,是一个中年男人,披麻戴孝的,跟冯老长得有五分像,应该是长子,他手里捧着一幅画,半卷半舒,是冯老的自画像!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至亲,一片哭声,很是悲戚。
再往后便是那八匹纸马拉着纸轿,抬纸轿的应该是专门找的抬重的人!
而最惊悚的,就在这纸轿里。
我捂着嘴唇,小声的问胡其琛:“为什么那两个小男孩坐在纸轿里面啊?他们手里捧着的到底是什么?”
胡其琛没说话,我眼神追随着纸轿,越看越是后脊背发凉!
那两个小孩儿端正的挨着坐在纸轿里,身上穿着的是大红大绿的寿衣,手里面捧着盘子,盘子上盖着红布,脸上画着丧妆,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纸扎店里面买来的纸童!
如果真的是纸童,我还能想的明白,但是这两个是活生生的人啊!
纸轿的后面跟着的,是几个家丁,端着猪羊牛头,以及贡品,最后是吹鼓手。
一路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哀乐声、哭声,响彻黑夜,漫天纸钱飞舞,声势浩大!
等他们走远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胡其琛搂着我:“被吓到了?”
我打了个寒颤,摇头:“不是被吓到,而是想不通,那幅画,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天一早就会举行告别仪式,然后在正午之前下葬,入土为安,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在今夜做。”胡其琛解释道。
我更不理解:“不火化吗?江城这一片不是早就提倡火化了吗?”
郊区以外的地区,比如我们姑坪坝乡镇里面,还会有一些人坚持土葬,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市里面早就不能土葬了,像冯老这样有影响的大人物,更是应该响应国家号召的,但是现在却大张旗鼓的土葬,多少有些让人想不通。
胡其琛冷笑一声:“一旦火化,尸体便不复存在,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白仙堂还准备拿冯老的尸体来修炼?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还想窃取冯老的功德吗?”我隐忍着怒火,恨透了白仙堂!
“功德没那么容易窃取,况且冯老的功德要到百岁才算圆满,如今害死冯老,功德算是废掉了,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功德,他们应该早就盯上了冯老,原本下手应该在重阳节的,只是白老四出了事,迫不得已,才提前动了手。”胡其琛紧紧的盯着冯家说着。
我更加不解:“为什么要在重阳节?”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问你,姑坪坝是不是有个习俗,老人过了六十岁,过整十生日需要大操大办的时候,是不是都得提前一年?”
我连忙点头:“七十岁就六十九办,八十岁就七十九办!不仅仅是我们姑坪坝,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好像是怕老人整十生日爬不过去,所以提前一年办,挂个好兆头。”
“的确是为了好兆头,但是不是为了整十生日,民间有一种说法叫躲九,九这个数字,很微妙,佛法道教都讲究个九九归一,唐僧取经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呢,所以九,对于老人来说是一个坎,很多老人过不了坎,死在了六十九、七十九这样的年岁上,所以就要在这一年替他们大操大办冲喜,帮他们度过这一劫。”胡其琛轻声解释着,“但是大多数人只知道躲明九,却忘了还有暗九,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最厉害的就是九九八十一,八十一岁的老人,九九重阳节是命里面最大的一个坎,人活到这个年岁,满身的阳气就已经被消耗殆尽了,浑身集聚的全是阴气,死在了九九重阳节,那就是冲了煞,阴煞怨念之气前所未有的凝聚,是邪路子修炼者最佳的修炼材料,而能挺过八十一岁的老人,精神状态都会比之前好很多,活到百岁也不是问题。”
“我想起来了,白仙堂的老大一直在闭关,他是想在九九重阳节的时候,用冯老助他出关,对吗?”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胡其琛点头,摸了摸我的头发:“真聪明!”
“可是八十一岁的老人很多很多啊,为什么他们就盯上了冯老?”找别人,我的怨念之气还没这么重,毕竟这可是国宝级的国画大师了,又难能可贵的与人为善。
“因为冯老的生辰八字,冯老是1938年的重阳节早晨九点九分出生的!”
“1、2、3……啊呀,我数不清有几个九了。”
“如果是死在重阳节,刚好也是九个九,这是至阴至煞的格局了,百年难遇一个,其实这两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冯老,我也一直关注着,却没想到去了趟中泰边境就被白仙堂得了手,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我本来是想从陈晓峰手上下手重创白仙堂的,如今得换成冯老了。”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陈晓峰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
“我没控制谁,只是顺着事情发展的那条线做一定的引导罢了。”
“所以,这就是前天晚上你没去找我的原因?”我这会子才真正明白过来,也庆幸在凌云寺那晚我比较沉着冷静,没有冲动的去过多干预陈晓峰的事情。
胡其琛低头吻了我的额头:“先别想那么多,精彩一幕要上演了,我带你去看。”
说着,他已经搂着我朝着冯家飞了过去,很快便站到了正堂门口。
吊唁的客人都在后院客房睡了,家属全部都出去了,灵堂里面剩下的,就是冯老的水晶棺,以及诵经念咒的小沙弥,还有就是扮成得道高僧的白老二以及陈晓峰了!
而我们过去的时候,所有小沙弥都耷拉着脑袋,全都进入了暂时的休眠状态,水晶棺盖子被打开了,白老二正在施法,陈晓峰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嘴对着冯老的嘴,正贪婪的吸着什么!
我惊得差点叫出了声,果然是为了白老四!
怪不得陈晓峰住在凌云寺的这段时间身上没那么臭,半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来吸冯老身体里的阴煞之气了!
这个畜生!
不,是这群畜生!
我捋起袖子就要上前阻止,胡其琛却又拉住了我,摇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事急不来,还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你别搅了局。”
“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很明显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白老四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没看陈晓峰今天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吗?”我等不了了!
胡其琛抱着我往外走:“好很多不是还没完全好吗?下葬的时候才好玩,我们现在回去睡觉。”
“下葬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胡其琛,不能让白老四卷土重来啊!”我搂着胡其琛的脖子央求着。
胡其琛笑了:“我说过,要么不动白仙堂,要动,就要给他们重创,现在打草惊蛇,死的只是陈晓峰这个傀儡罢了,而我要白老四的命!”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白仙堂都不是好东西,除掉一个是一个,死有余辜!
回到芙蓉园,钱萌萌还睡得很香,我想跟她一起睡,胡其琛非抱着我去主卧,将我塞进被窝里,自己也滑了进来。
躺在这被窝里,我浑身不自在:“胡其琛,咱能不能换个四件套,黑不溜秋的,你知道我躺在里面像什么吗?”
“像灵堂?葬礼?”胡其琛毫不避讳,我拽着被头,微微的点头,心里更瘆得慌。
胡其琛却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黑色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保护色,是这层保护色成就了今天的我,所以我喜欢黑色。”
他说的很隐晦了,但是我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他说的应该就是被我爸剥皮吃肉之后,被送到阿赞明那里的那段黑暗的时光,我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了吧?
当时我便下意识的说道:“胡其琛,对,对不起啊!”
我替我父母跟你说对不起!
胡其琛却勾了勾唇角,伸手在我鼻头上刮了刮:“不过我现在心境变了,你看吧,你喜欢什么颜色就帮我置办一套,你那房间的床实在是太小了。”
一米八还小?
我红着脸翻身缩在被窝里就睡了,不想理他!
睡得其实并不踏实,因为心里记挂着冯老的事情,天一亮那边就要准备下葬的事情了,那时候估计就是胡其琛出击的关键时刻,我真怕一觉睡过了头,错过了!
后半夜醒来好几遍,到了五点多就再也憋不住了,爬起来却发现身边空空的。
我赶紧起床,钱萌萌还没起来,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不是胡其琛!
我一愣,转过去才发现是胡绍阳,当时便有些奇怪:“邵阳你怎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是我叫他来的,今天堂口的兄弟们都会参与冯老的事情,去洗漱,待会开饭了。”胡其琛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胡绍阳食指大动:“琛哥,上次吃你煮的早餐,要是我没记错,还是一百多年前吧?我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果然还是嫂子的面子大啊。”
“话怎么这么多,吃不吃,不吃去冯家蹲着去!”胡其琛斥道。
胡绍阳连忙说吃,琛哥煮的早饭当然要吃!
我一边刷牙,一边听着他们兄弟俩说话,觉得有点好笑。
胡绍阳虽然不是胡其琛的亲弟弟,但是跟胡其琛要比亲兄弟还亲,两人一个冷一个暖,性格互补,相处的倒是融洽。
胡其琛好像也是有亲兄弟的,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上次去长白山闹出那么大动静,人家愣是没出头。
胡其琛熬了皮蛋瘦肉粥,肉是鸡肉,烤了面包煎了蛋,中式西式混合,就着我之前买的小咸菜,也蛮可口的。
“今天很关键,冯老的坟地就在大学城后面的山上,他们会选择九点零九分准时下葬,我们必须掐着点阻止冯老下葬,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还要准备人手做善后事宜……”
胡其琛在交代胡绍阳具体事宜,我在一边吃着听着,就在我们都入神的时候,一声惊叫声打破了这一切。
“啊!”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摔门声!
我们仨不明所以的朝着客房门口看去,是钱萌萌醒了。
没一会儿,我手机就响了,是钱萌萌打的,我没接,按掉之后便去了客房,一进门便被她拉住,反锁上门,抓着鸡窝头低声巴拉巴拉:“胡绍阳怎么来了?你怎么不来叫醒我?我的形象啊!”
“算了吧,你在他面前好像本来也没什么形象。”我揶揄道。
“不行,衣服,你找套衣服给我换换,还有护肤品在哪,我是不是得先洗个澡?”钱萌萌一边念叨着,一边拉开了我的衣柜,瞬间又是一声惊叫,“卧槽,芃芃,你这么多衣服?怎么这么多波西米亚长裙啊,你什么时候去泰国旅游了?”
我满脑子黑线,这些衣服,除了内衣我都还没穿,只是挂在那边了,并没有仔细看,钱萌萌倒是比我在行:“胡其琛前段时间去中泰边境办事,顺便买的。”
“芃芃,你家仙家对你真好!”钱萌萌的手在那些长裙之间流连了一会,忽然缩了回来,关上了橱门。
我有些不明白,以前在宿舍,我们也不是没有互穿对方衣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怎么不挑了,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我也穿不了这么多。”
“我不穿!”钱萌萌斩钉截铁,“这是你家仙家买给你的,以他的脾气,我要是穿出去了,还不被他给瞪死。”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你俩动作快点,我们待会就要出发了。”
“好,马上就来!”
……
等我们吃好收拾完,已经快七点钟了,赶紧出门。
这么早,路上却挤满了人,我甚至看到我们学校不少同学也在,路是被封了,但是旁边的空隙里面围满了人,甚至很多人手里面都拿着白色的菊花,全都等着送冯老最后一程!
八点多的时候,吹鼓手从萧家首先出来了,悲伤地哀乐很是渲染气氛,后面跟着冯老的长子,手里面举着一根长长的白幡,长子后面是长孙,穿着红孝袍,手里捧着画,是卷起来的,但是我知道,那是冯老的自画像。
后面跟着八匹纸马,八匹纸马的缰绳拴着十六个抬重的,抬着厚重的梅花棺,梅花棺头与棺尾分别坐着一个男童,装束跟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样,手里依然端着盘子,但是肩上却架着纸轿,连眼睛珠子都不动一下,如果要不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我肯定以为这两个男童是纸童。
而这阵仗经过的时候,大家议论的也多是这棺材上下的造型,并没有人讨论男童,有人甚至说,纸童怎么是两个男孩,一般不应该是一男一女吗?
我心中暗俦,怪不得那俩男童挨那么多打,如果演的不好,被民众看出来是活人,冯家之后肯定要被推向风口浪尖!
棺材的后面,跟着白老二和陈晓峰,身后是念经的小沙弥,最后才是所有亲朋好友以及吊唁的人。
每一次我们见到的场景都不同,但是都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人群一直蔓延到大学城的后山,在这片山上,我被白三娘撕了衣服,所以记忆尤深!
我不由的想,白仙堂的老巢会不会就在这山上?
像冯老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是有祖坟的,冯老去世后不葬在祖坟里,而是葬在这山上,这坟穴肯定是白老二给点的,想都不用想,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跟着队伍一直到了山根,之后便不让跟着上山了,很多民众自发的将手里的白菊放在山根下,汇集在一起,最后由冯家人一起送到冯老的坟前。
胡其琛带着我上山,钱萌萌肯定是跟着胡绍阳的。
坟穴已经挖好了,白老二装模作样的在做法,小沙弥们围着坟坑在诵经,好一会儿才停下,紧接着,那八匹纸马被点着,一应纸扎全都被扔进坟坑里面烧了起来,纸轿也被卸了下来,黑白无常的行头也扔进了坟坑中。
最后两个男童被抱了起来,慢慢的走向坟坑……
“胡其琛,他们要烧了男童,你还不动手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大叫了起来,急的浑身冒汗。
胡其琛压着我叫我别吵:“他们不会烧男童的,冷静!”
两个男童被抱着,东西走向跪在了坟坑前,紧接着,冯老的梅花棺下坟坑!
梅花棺刚刚进坑,冯家长子从身上拿出一把刀,朝着东边的男童走去,举刀割破了男童的手,将血朝着梅花棺上滴去,然后走向西边的男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硕大的乌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梅花棺上,哇哇的叫着!
冯家长子一愣,白老二大惊失色,上前驱赶乌鸦,可是怎么撵那乌鸦都岿然不动,忘我的哇哇叫着!
“出殡遇到乌鸦冲撞,这是要起尸啊,胡其琛?”
“九点多钟,五月份即便是阴天,阳气也重,目前起不了尸,这乌鸦是我们的人,没事!”
我日,原来是胡其琛弄出来的!
那边乌鸦还没撵走,这边,半山腰上冲下来好几头狐狸,冲着坟坑啾啾的悲鸣,像是人在哭似的!
狐狸啼坟也是葬礼禁忌,特别是哪家要是迁坟修坟的当口,如果遇到狐狸啼坟,那是千万不能动土的,最倒霉的遇上了传说中的血狐啼坟,那可是要上下几代倒大霉的!
白老二显然是有点慌了,没想到在这个当口会出这么多茬子,从冯家长子的手里夺过刀子,亲手去割西边那男童的手指,滴血在棺尾。
然后将刀子一扔,指挥着冯家人:“点火,快,给我点火!”
冯家人慌慌张张的找打火机,汽油,他们竟然想把冯老给直接在坟坑里给火化了!
胡其琛仍然没动,目前一切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乌鸦是他弄来的,那几只啼坟的狐狸更不用说了,下面还会有什么等待着白老二,我预料不到!
火遇到了汽油,瞬间冲天而起,在熊熊火焰之中,陈晓峰捧着那副冯老的自画像走上前,慢慢展开,那画像差不多就有陈晓峰那么高,展开来之后贴在他的身前,画面微微凸起,从侧面看,就跟冯老站在那里似的!
白老二紧张的四处踱步,胡其琛做的这么明显,他一定也是猜出来了,在防备着!
“胡其琛,这下你跟白仙堂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我会怕?”胡其琛反问我,“我回来这两天,几乎哪都没去,白仙堂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我还在中泰边境忙着,这个白老二做事冲动,马虎,做不了白仙堂的第一把交椅也是情有可原,要是他们老大已经出关,我也不能这么清闲!”
就在这个时候,坟穴那边忽然爆发了巨大的叫喊声,山上有好几十人,忽然呼啦啦的全都朝着山下面退,一边退一边喊,情况堪比当年某江边踩踏事件!
我踮起脚尖朝着坟穴那边看去,就看到一大片火焰被顶了起来,正在不断的攀高,上百只家猫般大小的红眼黑皮鼠从坟坑下面,将燃烧起来的梅花棺给顶了起来。
梅花棺的上面全是火,下面,木屑跟下雨似的花花的往下掉,白老二放声大吼:“胡其琛你他妈的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不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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