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无措时,两个南尊模样的女子匆忙的跑了进来。
二人所过之处,刑部内的大小人员纷纷躬身行礼。
“小华,快回去,小仙她……”
“她怎么了?”
“她……她想自尽。”
“什么?”
我感觉虚弱的体内,陡然生出一股强劲的新力,猛地向外冲去。
回到八层后,云姐正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劝慰着小仙妹。
“她呀,想咬舌自尽,被蓝珠侦测到了,好在她体中无力,难以得逞。”
我握住小仙妹的手,只见她的眼中泪水成片,一缕血渍从她的唇角溢出。
“滚。”
她仰起头,松开手,骂了一句。
“好好好,你先别怄气,等此事了了,我任你处置。”
云姐白我一眼,酸酸的说:先把她搀到密室中去。
云姐说完,蓝珠一闪,小仙妹身子扑倒下来,我赶忙上前将她抱住。
她极不情愿的在我的背上无力的捶打着,口中弱弱的骂着。
龙梯上,云姐双目微眯,红唇翕动了一下,似在轻吐唇语。
片刻后,她睁开秀目,说:我已吩咐人去请‘光板孙’了,你不必担忧。
“光板孙?”
“光板孙,我们又称孙老头,祖上世代为医,他自幼得了一种古怪的湿寒,其父在给他治病的时候,一时用药过量,致使让他体内温寒失和,火气通贯全身,此后他身上便一直燥热不堪,只有光着身子才能略微缓解,所以人称光板孙。
“世间还有这等奇闻异事。”
云姐扫了一眼全身虚弱的小仙妹,补充说:在光板孙的面前,切莫提起他的亡妻,这老头什么都好说,但提起他的亡妻,便大事不好喽。
“亡妻?”
虽然不懂云姐所说之意,但我仍是牢记在心。此时,小仙妹眼皮上翻一下,又沉了下去。
我用力的抱了抱身轻腰软的她。一袭处子的清香在鼻口萦荡,直激的肾上腺素往上飙升。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前胸贴住了一对丰满柔软的东西,羞的我是两面绯红,心脏猛跳。
小仙妹虽然周身无力,可红唇近贴我的耳边,她细声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云姐像是听到了什么,丢来一连串的白眼。
密室在一层,暂时难以看清有多少间。里面空间极大,和平常的居室毫无二致。
不多时,光板孙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年岁约在六旬开外,光溜溜的脑袋上没有一丝头发,样貌衰颓,上半身秃如平板,下半身只穿了一条丝质般的黑宽裤,像现在时下流行的那种蓬松裤,赤着脚丫子。
不明其由的,会觉得光板孙是个乞讨要饭的,或是打鱼归来的渔夫。
我和云姐将小仙妹平放于床上,云姐笑说:来,给你家小仙脱鞋。
我心中喜不自禁,正要低身探手时,忽地瞟见云姐俏脸作怒,便收住了身子,故作正派的说: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你来吧。
光板孙嘴中吐出一口浊臭,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子比我这老头还要迂腐。
说话间,光板孙将小仙妹的鞋子脱下,登时,一双白如莲、润如玉的纤足勾紧我的眼,摄住我的魂。
我绝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可心就是不由自主的迷醉在这样的尤物中。
“瞎愣啥呢?给孙先生让让。”
光板孙受宠若惊的回道:夫人客气了,叫我老孙就行。
此时,小仙妹迷迷糊糊的挣着眼皮,唇角蠕动着,发不出丁点儿声响。
光板孙从一口药箱中取出一个紫色的瓶子,拿出一个玉白色的瓷碗,将紫瓶中的绿色液体往瓷碗中滴了几珠,倒进一些清水,将清水和绿珠摇匀了,慢慢的滴入小仙妹的嘴里。
须臾,小仙妹杏眼微启,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亮,面颊也有了粉气,显得更加的清纯秀美。
“真神了,比阿虎都神。”
忽然,光板孙回头剜我一眼,说: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评议我师兄?
“师兄?”
我哑了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先生,这是我的弟弟,愣头愣脑的,您多见谅。”
云姐说完,点头致歉,光板孙慌忙躬身还礼,歉声说:夫人折煞老头了,不知者勿怪。
对于光板孙称呼年少的阿虎为师兄,我很是不解。
他提了提裤子,和气道:我祖籍山东,祖上也曾被请进宫伺候过皇亲贵胄们,可是自从太爷爷用错药将一位大臣医死而被砍头后,家道由此中落。当我进到诛心社后,闻听有个黄毛神通,一时心痒,想与他较个高低,没成想输给了他,便唤他作为我的师兄。
“其实孙先生倒没输给阿虎,二人打个平手,不过孙先生大气,愿意谦退人后。”
光板孙拱拱手,羞愧道:夫人抬爱,老头愿赌服输……
忽然,卧于在床上的小仙妹,声音沙哑道:你的亡妻可好?
“坏了。”
云姐面色骤冷,将小仙妹抱起往门外跑去。
“小华,快跑。”
在我们冲出密室的一刻,耳听得里面“咣咣”作响,不久即传来撕心裂肺嚎哭声。
云姐将怀中的小仙妹丢向我,恨恨道:这小丫头,真是不听话。
我抱紧小仙妹,问道:姐,这光板孙是怎么了?
云姐没好气的说:疯了。走吧,去隔壁的财神室。
一进门,一尊金红色的财神爷映在了面前。
屋内,十多个身着金黄色西装的男女正悠闲的品着茶,聊着荤段子。
见云姐进来,众人起身行礼,其中一个嘴里含着茶沫的胖姑娘,强行将茶沫吞进肚里。
“去帝陵内帮大家清扫祭场。”
在云姐转身的空档,我从众人的眼中,看到了不情不愿与无可奈何。
我心想:云姐在诛心社是怎样的地位?言语中毫无惧意。
众人出去后,我将小仙妹放在一张堆满血色钞票的床上,不禁叹道:这么多钱,少说也得有八十……一百……一百二……
“二百二十万。”
“姐,你怎么知道的如此精准?”
“过手的钱多了,瞄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不说了,这小丫头真是气人。”
“姐,她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何必与她计较?”
小仙妹已经意识清醒,但若想回复体力,尚需一段时间。
“贱女人,大骗子。”
听她再次骂出“贱”字,我忽地扬起手,可一望见她那娇媚可怜的样子,心中又柔软万千。
云姐意味深长的说:小华,这小仙姑娘,很快就会忘了你。
“我会恨他一辈子,要了他的命。”
云姐将我拉到床位,坐定后说:你知道我为何不让在光板孙的面前提起他的亡妻吗?
见我摇头不解,云姐说:光板孙和阿虎一样,都是医术精湛的神医。他们家虽然世代悬壶济世,可过的极其清贫。
光板孙的亡妻,本是当地一乡绅家的独女,叫梅香。梅香人如其名,漂亮甜美,和所有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样,俩人相爱了,可是二人门不当户不对的,遭到了乡绅家的强烈反对。
乡绅家为了杜绝梅香和光板孙私会,派人日夜监守着梅香,可是爱情的魔力,真是既伟大又神奇。
俩人终于暗订终生,一起私奔了,几个月后,梅香怀孕了,就在俩人欢天喜地、想等孩子降生之后,一起云游四海之时,二人被乡绅家的侍从们发现了,并绑回了家中。
梅父说,只要梅香放弃和光板孙在一起,并将肚中的孩子打掉,他可以放了光板孙一命。
无奈之下,梅香只有缀泪答应了。
可是,孩子被取走后,梅母却执意要将光板孙处死,而此前一口应允的梅父也反悔了。
孩子没了,眼看着马上要失去心爱的男人,梅香急了,抄起一把尖刀将双亲给刺死了。
犯了命案,光板孙匆忙的带上梅香,开启了余生的亡命之路。
许是心中的愤懑和悔恨作祟,几个月后,梅香就变得疯疯癫癫,时哭时笑,时而清醒,时而魔怔。
光板孙看到爱妻饱受疾病的摧残,内心痛如刀割。他开始废寝忘食的研制能够医好爱妻的神药。
从一本祖上记载的秘书中,光板孙终于找到一种可以将记忆剔除的神药,此药便是现在的‘痴忘笑’。
当光板孙为爱妻服下神药后,梅香真的变了一个人,此前心中的悲怆与郁结一扫而空。
老话讲,是药三分毒,有一天,当光板孙外出采药时,梅香因不慎误服了大量的‘痴忘笑’,导致记忆全失,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在深山荒林中,这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大人,最终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没了气息。
“那……那后来呢?”
一记娇柔的声音从我和云姐的身后传来。回头望,小仙妹正微仰着身子,兴致满满的听着。
见她起了兴致,云姐笑说:后来,这个光板孙也想不开了,想为爱殉情,在他准备跳崖的时候,被诛心社的人救了下来。此后,他便一直待在诛心社,终日研究药物。可是,当他每每听到‘亡妻’二字,就会情难自制的痛哭哀嚎,此时的神智也不再正常。
“华哥哥。”
小仙妹一改怒态,柔声唤我。
“小仙,怎么了,你说。”
“嗯……可不可以放了连姐姐啊?”
我的脸僵住了,说:小仙,连月是犯了人神共怒的坏事,天地可诛,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做了件善事罢了。
随后,我将屈可来与连月间的不世恩怨,一枝一叶的向小仙妹讲了一遍。
小仙妹撅起嘴,说:你只是听了屈可来的一面之词,可否问过连姐姐?
云姐也凑上前来,说:这屈可来的一方之说,确实不足全信。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被云姐和小仙妹问的膛目结舌。
莫非,我真的是弄巧成拙,助纣为虐了?
不可能,屈可来和我讲述血海深仇时,言辞恳切,况且他因复仇无望自杀了四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可能会臆造瞎话,杜撰虚实?
见我半晌无话,云姐说:小仙姑娘,你先静心休养,我和小华去看看孙先生。
云姐说完,将思绪游离的我,拉出了密室。
密室外,只见方才十多个财神部的人,金光闪闪的夹杂在清扫帝陵的大军中,宛若星星点点的连翘花。
现在,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将连月骗往帝陵的途中,小仙妹、朱校长两人曾对屈可来的冤情提出质疑,而我,全都付之一笑,从未深想。如果,我真的是害错了人,良心何安?
出了密室,云姐说:人心的深浅,远不是三言两语,或从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依我对屈可来和连月的观察,我觉得屈可来所说非真,但是……
她欲言又止,望着帝陵中的人,眼里滚动着复杂的神色。
“姐,你说的但是,是什么?”
“但是,即便错了,事已至今,只能错杀。”
“错杀?那怎么行?一条无辜的命啊。”
“诛心社内,错杀之事数不胜数,大家都睁眼闭眼的若无其事,要加入诛心社,就要学会委曲求全。”
忽然间,我的内心矛盾重重,一时没了方向,在这个空荡冷寂的帝陵内,我觉得自己迷失了。
过了半晌,云姐说:孙先生该折腾完了,我们进去吧。
进来后,密室内的景象,已不能简单的用狼狈不堪一词来形容了,简直像被炮火洗礼过的血腥战场。
光板孙一个瘦弱的老头,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神力,将屋内能砸的,尽数砸毁,将屋内能撕的,全部撕碎,一个好端端的家,被糟践的面目全非。
当然,光板孙的全身血痕累累,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也是血肉模糊,他的脸上,碾过了道道泪痕。可见,当他头脑发疯的同时,内心也发酸了。
我从未见过一个逝去的人,还能对一个活着的人留下如此巨大的创伤。
见我们进来,他满面愧色,又落下两行浊泪。
云姐走到一方书桌旁,取出一沓干净的抽纸,递给光板孙,说:孙先生,您擦擦身上的血水吧。
光板孙双手接过抽纸,歉疚的说:劳夫人关心,我就不多停留了,用的上老头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光板孙说完,弯弯腰,行了个礼,走出了门外。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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