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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喊杀声中,当先之敌已逼近了射程之内。
“所有弓手弩手戒备,听我命令!”韩非长枪一指,眸子闪烁着冷光逼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所有弓手分为前后两队,弩手单独成队,居中!”
“所有弓手分为前后两队,弩手单独成队,居中!”
听到韩非的命令,其他将领,连忙纷纷喊着,眨眼间,传遍整个墙头,孙坚的军队到底是训练有素,几乎是命令才下达,队伍已分好。
见敌军的前沿已是踏过了射程十余步,韩非一振手中三尖两刃枪,吼道:“前队!抛射——放!”
“杀!”
一声声携着将士们满腔杀气的箭支,咆哮声中,呼啸射出。
早见过了孙军这般射法的并州军,此刻,早有了应对之法,眼见着头顶上箭雨落下,不慌不忙的将盾举过头顶,就好象顶了一把伞,箭雨下,竟是鲜有死亡。
可是……
“前队退后三步,中队后队向前一步,中队准备——射!”
几乎是不间歇的,前队的箭支刚刚离开了弓弦,韩非的命令尾随紧至,森冷的咆哮声中,数百张强弩喷射出代表着死亡的箭支。
弩的制作,远比普通兵器的制作工艺要复杂的许多,孙坚军中,足有弓手三千,可弩手,却仅六百余,按说,区区六百的弩手,这个打击面实在的有限,可是……
刚才在箭雨上几无伤损的并州军,最前的一排,很多人,竟在这有限的打击面下,齐刷刷的倒下了一排,就好似秋天割倒的庄稼。
“不好,是平射!快,护好胸前!”
曹性的部下在上午拼得差不多了,不仅是他,顶替他上来的侯成也好不到哪去,此刻顶在前方指挥的,却是宋宪。
早听曹性、侯成讲过孙军弓箭厉害的他,自诩有了几分应对的办法,见将士给墙头直射来的箭支钉在了血泊,宋宪忙不迭的喊道。
只可惜……
“中队退后三步,后队前队向前一步,后队准备,抛射——放!”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哦,不,应该说比宋宪的命令还要快,韩非的第三声咆哮早已喊出。
等并州军按照宋宪的指令,将盾牌放在了胸前,甚至挡住了自己的目光,第三拨箭雨,瓢泼而下,登时间,血花无数!
“这……”宋宪傻眼了,心中无限的怨念。
他真的很想冲上墙头问一问指挥着的韩非:你们他y的是怎么射得这么快的!箭,不是这样射滴……
是的,这……怎么可能?!
连续的三拨箭雨,其中的间隙,竟是微笑到可以忽略,简直就是……对,一步一拨的箭雨!
宋宪心中的怨念,韩非自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笑得更是开心。
他也没想到,三段射,竟然效果这么好!
至于会不会让孙坚学去……生死未卜,韩非也顾不得去想那许多了。
有命在,一切都在!
韩非的嘴唇飞快的张合着,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却又非常快捷的从口中喊出,传达到墙头的每一个角落,一拨拨的箭雨,无间歇的疯狂倾泄,墙下的并州军即便是冲得疯狂,却鲜少有能冲到五十步的距离!
一箭之地与距墙五十步之间,无数的并州军将士,尸横遍地,鲜血几欲将大地染成一片的赤红,横七竖八的尸体,竟堆起了两三人之高,无形的增加了敌军攻城的难度。
并州军的攻势,彻底的被墙头上的箭雨压制!
压制,绝对的压制!
“非公子,你有如此办法,怎不早些拿出,若不然……”孙坚兴冲冲的走到韩非的跟前,此刻,敌军攻不上墙头,自然没他什么事了,心中的话,却是不吐不快。可话到一半,这才猛然醒悟,直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个耳光。
有这么说话的吗?
这不明摆着指责韩非先前不出全力么?
刹时,孙坚面色讪讪,尴尬地道:“非公子,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
韩非一笑,不在意的一挥手,“孙将军想多了,先前不用,只是一时的忘记,此刻才想起罢了……不过,孙将军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办法虽然能压制敌军,但也不是绝对,毕竟,如此高强度的射箭,对士兵的双臂本身就是一严重的考验,最多三两轮,怕是再也射不出一箭了。”
不错,连续的开弓,纵然是擅射之人,也不能一直将弓拉下去,毕竟,人力有穷尽。
果然!
韩非话音落下,才不两轮,箭雨的密度眼见着稀少了起来,再一轮,能拉开弓者,已不族十之一二。
有道是希望越大,这失望也就越大,箭雨迟滞,孙坚不由得就愣住了,兴奋的大脑都有些简单的他,万没想到,韩非说停箭雨就停了。
怎么……就停了呢!
他愣住了,下面的宋宪也愣住了。
不过,转瞬间久经沙场的就明白了过来箭雨的停下代表着什么,登时,眼中崩射出骇人的光彩,嘶吼着叫道:“敌军没箭了,弟兄们,冲啊!杀光敌军,为死去的袍泽报仇!建功立野,就在此刻,杀!!!
“杀!!!”
本已被箭雨压制着士气大丧的并州军,登时又活跃了起来,疯狂的向城墙冲去。
“第一个冲上墙头者,赏!重赏!”
墙头上,再没有那夺命的箭雨射下,再听到有重赏,所有的并州军士兵眼珠子都红了,嗷嗷怪叫着,杀气直冲霄汉,喊杀声,振聋聩。
天下间,果然不怕死的军队最是可怕,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只一片刻功夫,云梯再次搭上了低矮的墙身,无数的并州军,俨然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一面的墙身。
“快,顶住!”孙坚挥着长剑劈死一个率先登上了墙头的敌军,口中咆哮着,“滚油,倒!”
登时,一盆盆烧得滚热的油倒了下去,一阵阵刺耳的“兹啦”声中,诱人的肉香味弥漫整个墙头上空。
滚油,不得不说是守城的利器,兜头泼下,轻者能灼伤敌人,严重的,能蜕掉敌人的一层皮,面目全非!
只可惜……
初春季节,天气寒冷不亚冬季,滚油泼下去了,也就泼下去了,再经过了人体与空气的冷却,等到了地面,再没有了那灼人的温度,甚至凝结。
眼见效果不是很明显,孙坚不由得一皱眉,心中却的抱怨起了这鬼天气,军中虽然存有一些滚油,但毕竟不多,没两三轮就被用光了,届时,又该怎么办?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趁着滚油好不容易造成的空隙,再次命令道:“弩手准备,射!”
弩手的弩,早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中,士兵可以不会使用,但不可能不会用弩!只要手中有弩,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一名弩兵!
更何况,敌人就在眼前,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射到!
孙坚抱怨,韩非又何尝不在抱怨?
当看到滚油凝结,心中忍不住诽谤连连:该死的袁绍!该死的袁术!该死的……为什么一定要挑这么个季节兵,再晚上三两个月就不行吗?死冷寒天的,有毛病吧你们!难道指望这这该死的天气冻死董卓大军?
哼!
冻……死……
韩非眨了眨眼睛,顿时惊醒了过来,笨啊!
想到这,韩非眼睛都要笑弯了,口中冲着孙坚喊道:“孙将军,命人去取水,天气寒冷,用水浇他们!”
他娘的,油不管够,水还不管够么?
小爷就是要冻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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