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义倒是句句的威胁,双目一顺不瞬的看着韩非,狠戾异常。他的分析也很正确,若韩非真是并州的世家子弟,那么,就不可能没有顾及。蒋大义看得出,这美妇绝对是并州达官显贵的夫人,真要是因为韩非的不放过而身死,那么,为这美妇的夫家知道,韩非日后也别想好过了。
可是,他错打了算盘,韩非一不是吃威胁的主,二来,他不是并州人!
“呵呵,胆敢放言威胁我的人,这天下还真不多,如今,你还是第一个,”韩非平淡的笑着,如二月的春风一般,这时,目光也落在被劫持的美妇身上。绝美的容貌,与凹凸有致的身子都尚在其次,那锋利的短刀架在这美妇人白皙的颈项上,刀刃上的寒芒与她白皙的颈项互相辉映,构成了一种难言的诱惑力。
还有这美妇,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露出惊慌的摸样,依旧闪烁着一股贵妇人的贵气。单就这一点,韩非就相信了这水贼说的话。这一定是某个达官显贵的正室夫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夫家应该是并州的某个顶级士族。
只是,他想遍了所有他所知道的人,如这美妇这般年轻年纪上下的官员,还真就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的。
这美妇人的夫家又是哪个?
心里想着,韩非嘴中的话声,却是骤然变冷,“说起来,我完全可以将你们全部杀死。呵呵,这样一来,即便是后来有人追求起来。我也可以说赶到的晚了一点,没来得及解救,只能杀了你们给这位夫人报仇。”
话虽不对,但是直听得蒋大义身子不由得就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终于着,对面的这年轻人,是个狠茬!
比他蒋大义要狠得多的多!至少,面对如此美人。自己做不到这般的无动于衷,更不可能不顾虑到美妇人身后的势力。
同时,也看得出。韩非根就不惧所谓的并州达官显贵!
“刚才我给了你们领两个选择,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下手中钢刀投降,二是我将军当场格杀!”韩非丝毫不为之所动。冷声道。说话的时候。韩非把右手别再了背后,做了某个手势,一个士卒看见之后,二话不说,立刻跳回了他们自己的船只。
片刻后,那士卒领着十余个弓箭手,架起了强弓,闪烁着幽光的箭矢。直指蒋大义。
不带任何退缩的话,以及那更直接的十几个弓箭手。让那个蒋大义心下骇然。
闪烁着寒光的箭尖,直令他寒光炸。
其实蒋大义的威胁,又何尝不是出自对韩非的畏惧,害怕韩非事后杀了他们。所以,才在娄出投降声音的时候,兄弟几个凑到一起一合计,立刻架起了这美妇,想要与韩非讨价还价。但没想到刘封根不在意他们的威胁,蒋大义心中立刻没了主意,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的闪躲。
韩非的话,与他的作为。不仅让蒋大义等人骇然,始终保持镇定的美妇人,瞳孔为之一缩,骇然之色一闪而逝。
她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居然这般有魄力,心狠如刀刃。
不过,美妇人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眼前的情况抛开她身的安全来说,韩非的果决,她是很赞赏的。
看上去,倒像是一领兵的将军。对了……
这么一想,美妇人才注意到,韩非刚才,确实是有一声是在自称为将军,难道说,这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年,竟真是一将军不成?
说观人,美妇人也很自负的,韩非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草莽气息,再加上不俗的容貌,以及只出现在世家人身上的淡淡涵养,让她很自然的猜测韩非是士族子弟。
可如韩非猜不出她的夫家为谁一般,她也猜不出韩非的准确出身。
正准备好好想一想,大汉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年轻的将军,旁边蒋大义粗鲁的举动,让美妇人不得不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她?”只见蒋大义神色激动,握刀的手有些颤抖,对着韩非大声吼道。
不过,这一声大吼,在韩非的耳中,更多的却是含着恐惧,只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强大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亡命徒走到了生命最后的关头,在声嘶力竭罢了,类似的场面,别说亲身经理了,就算是看,韩非也看过许多。
穿越过来之前,类似的电影、电视剧,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看得韩非都有点感觉腻歪了。
“我只重复一遍,是投降,还是死战?”韩非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如果要杀,请随便,别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你!”
蒋大义真没想到,韩非竟是冷硬至此,闻言手更加的颤抖了,稍不留神,就微微用力了一下。
美妇人只觉得颈项处一冷,随即一丝疼痛传来。不过,生性冷静的她还是没有丝毫的举动,没有一点生为人质的自觉。
不过,韩非看着美妇人脖子上添了一丝红线,心下却是一紧,虽然他痛恨别人的威胁,但是也不想让这美妇人命丧眼前。
如世上人眼中的韩非一般,韩非好打抱不平,在韩非想来,先别管这美妇人的夫家是谁,就眼前来说,这美妇人是无辜的,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这就够了。
从最开始,韩非就没打算放弃这美妇人的性命。
还有一条原因,他未来的计划,入主并州是最主要的一环,这美妇人的身份,看上去相当的不简单,要是死了。说不得会对他入主并州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虽然有韩非先前对蒋大义的说辞,但君何不曾见城门失火?
心中虽是一紧,但韩非的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冷硬。甚至,眼中因蒋大义手上的颤抖装出一副看戏的表情,冷着声音,说道:“我乃是冀州牧韩馥之子,大汉龙骧将军,姓韩名非,字学远。在你们眼中。这位夫人的家世或许是谣不可及,但在我韩非的眼中……呵呵,一国的丞相董卓老贼我尚切不怕。名震天下的九原吕布还是我手下的败将,就凭你们这些小小的蟊贼,居然还敢威胁我?你叫蒋大义是吧?实话说吧,你打错了算盘!”
虽然。这年代的人不知道“算盘”为何物。但并不难理解韩非话中的意思。
韩非既是在解释,那意思,我都不是并州的人,而且,连如今天下权势最重最厉害的两个人我韩非都不怕,你们打这样的主意,岂不是打错了!同时,托出身份。也是想要借此击溃贼人的心里防线,等待如昙花一现的机会。
一句话。所有的人表情全都变了。
一众水贼,全傻了眼了,眼中全是韩非,耳中,则是韩非刚才是话在不断的回响:我乃是冀州牧韩馥之子,大汉龙骧将军,姓韩名非,字学远……
娄也傻眼了。
他万没想到,今天碰上的茬子竟然是最近一年内风头最盛的韩非!
紧接着一想,这次败的不冤!
那可是韩非啊,就连鼎鼎大名的吕布都败在了他的手上,董卓也要头疼的人物,比起来,我娄又算什么人物?能败在这样的人手上,不冤!
随之,娄又兴奋了起来。
他投降了,岂不是说以后他就在韩非的帐下效力了?如果,如果顺利的话……
还是那句话,但有一线的出路,哪个又愿为贼呢?
娄也不例外。
想到以后美好的前景,娄激动的身子都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机遇啊!
一时间,娄真好似被天上掉下的大大的馅饼给砸中,砸的晕呼呼的……
美妇人也是眸子中异彩连连。
原来是他!
我怎么就忘了这一出色的人物?是了,想遍朝野上下,如今,最是年轻的将军,也就一位,就是大汉的龙骧将军,韩非韩学远!
以前,只是听说,不曾见面,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这等英雄人物……
蒋大义中的骇然再也掩饰不住,瞬间取代了凶悍,他身边的几个同伴也是一瞬间失神。韩非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还经常的谈起,蒋大义还曾笑着说过:你我幸亏不是在冀州,若不然,哪还有你我等人的命在……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韩非竟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心中的恐惧,使他持刀的手顿感无力,不由得就是微微的离开了雪白的玉颈。
“动手!”
韩非眼中的果决一闪而誓,他苦苦等待的,可不就是这一线的机会!
什么?!
包括蒋大义在内,听见韩非瞬间喊出的“动手”二字,雷霆一般的声音炸响在耳边,登时都懵了,一时间手中的短刀不稳,也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韩非的左手猛地一抬,耳中就听“嘎巴”“嗖嗖嗖”一连串的轻响,三点寒光分别射向蒋大义以及他身边的两个水贼的咽喉,同时,垫步拧身,右手在腰间一拽,龙鳞宝刀出鞘,真好比凭空打了一道厉闪,所有人,无不是眼前一亮,短暂失明。
打出的,正是三支袖箭!
韩非知道自己的武艺算不上有多高,在没有高人的指点情况下,更不知道能练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况,是以,他在暗器方面下足了苦功,金镖、袖箭、石头子,他身上的零碎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指哪打哪,误差绝对不会过一厘米!
刹时,三支袖箭分别钉在了蒋大义以及他身边的两名水贼的咽喉上,正这时,“嗖嗖嗖”破空声不绝,十余支箭支飞射而来,“噗噗噗”飞快的度,让那铁质的箭头,很顺利的就插入了这些水贼的胸腔。
蒋大义眼中满是骇然与绝望。当时就想死前再拉上一垫背的,却是为时已晚,想使劲。浑身的力气却提不起分毫,平时使得最是顺手不过的短刀,此刻,真好比泰山一般沉重。
这时,韩非合刀扑到了近前,抬手就是几刀,刹那间。血光四射,被箭支、袖箭夺去了大半条命的贼人,无不是被一刀拦成了两断。鲜血,将距离最近的韩非与那美妇人溅满了全身上下,一时间,两人和甘宁比起来。也不差分毫。
甘宁也到了。天龙霸风刀大开大阖,很快,胆敢反抗的水贼,尽数被诛杀干净。
来这场小场面厮杀,尽显了韩非的果决,以及城府。
但是韩非心中却没有一点的得意,甚至还有一些尴尬。因为那好死不死的箭矢,有一支插在了那美妇人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射的。韩非明明下的是让手下兵丁对付其余的水贼,蒋大义由他来对付。如今的情况,可能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有人好心办了坏事,再一就是,射这箭的家伙,准头实在是太差……
“哼……”
只听一声骄哼,美妇人在那些水贼倒地的时候,也捂着肩膀,差点跌倒在地。
虽然强自站立着,但是脸色煞白,冷汗不住的往下滴着,那娇弱的神色,让美妇人一扫先前高高在上的贵气,惹人怜惜。
再是怎么见过世面,也不过是温室中的花朵。
“咳,来人,为夫人拔出箭矢,治疗伤势。”韩非尴尬一笑,挥手道。
虽然这一箭不是韩非所射,但终归是他的属下。
“诺!”
一声应诺,随军而来的医者,立刻提着一个木箱子,来到了美妇人的身边,打算拔出箭矢,为美妇人包扎伤口。
“等等!”
但是就在这医者的双手快要触及到美妇人香肩的时候,美妇忍着痛叫了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韩非,声音宛若黄莺啼谷,道:“还是……你来吧……”
“我?”韩非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不太会。”
这一次,韩非倒是说了谎话,说起这处理外伤来,韩非的手法还真就未必逊色任何一个医者,甚至有着后世带来的一些经验,尤有过之。当然了,也只是外伤而已,其他的他就不行了。
之所以谎言拒绝,是他看出这美妇人家世不简单,不想牵扯上太多。
当下,韩非眉头轻皱,“不要挑三拣四了,赶紧拔出箭矢,包扎一下,以免染上疾病。”
却是看出来了,美妇在医者双手快要触及她的时候,眼中不悦一闪而逝。
话说,这随军的医者是韩非要求跟来的,乃是张仲景的一个徒弟,虽然是徒弟,但年纪却一点不比张仲景小,甚至还大上几岁,是个很稳重的人,对于创伤等伤害都很在行,但是长相却真的很让人不敢恭维,大老爷们受伤了,让他来治疗也不算什么。但是让她一个女子,确实是有些……
而且,韩非现在才想起眼前这人是女子,等一下拔出箭矢后,还要宽衣解带,为她包扎,让一个男人来,委实也是为难她了。
想到这里,韩非又道:“找个侍女过来吧。”
]“这个……主公啊,一般的侍女,见到这场面吓都吓个好歹了,更惶论拔出箭矢的力气?更何况还要包扎了。”那医者也很尴尬,但却还是出声提醒道。
“要不,要不夫人你就先委屈一下,让我这医者来为你包扎一下吧。”韩非轻声劝说道,要不是他的人射中了她,韩非这会儿还懒得管她。这一时,他心中埋怨死了那个为他找麻烦的家伙。
但是美妇虽然已经疼的冷汗盈盈而下了,但是却倔强的咬着嘴唇,没有回话。其实她也是有苦难言,她并不是厌恶这医者的长相,而是忍受不了医者的那一双手,又黑,又干瘦,还满手的伤口。一想到这样的手,触碰到她,这种感觉可能比死都难受。
也难怪,这医者随着张仲景整日抓药熬药的,忙得不可开交,这一双手要是能好了才怪呢。
见这美妇神色坚决,刘封心中倒是有些佩服了。因为他看出来,这美妇的神色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不怕死。
不像一般肤浅的女人,一方讨厌这医者的长相,一方面又恐惧死亡。
“我不是此道高手,等一下可别喊疼。”韩非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逝,道。
“随我来。”美妇没有一点的畏惧,点了点头,手还捂着肩膀,摇摇晃晃的朝着船楼走去。
这女子,不简单呐!
韩非心中感慨了一句,回头对沮鹄吩咐了一声,“找个侍女过来,顺便的把这里打扫一下,把尸体都给收拾起来,江河里的浮尸也都给打捞上来。”
随即看了眼尴尬的站在一边的医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拿过药箱,跟了进去。
好不果决的将军!那美人儿这般的美貌,射杀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韩非走后,娄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要知道,他刚才可是憋了一口长气的。韩非不受威胁,冒着射杀了人质的威胁果决射杀了蒋大义等人的时候,他一边胆寒,一边又庆幸。
他又哪里知道韩非早有的准备,如果不是那一箭出现意外,完全可以是完美的收观。只是,若没有这一箭,又怎会有后来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