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运河左岸的青县,时下是八路军第1兵团所在地。肖克担任山东独立纵队司令官后,总部征调彭雪岚担任兵团参谋长。此时,司令部部内电话声、电报声不绝于耳,司令官粟裕、政委罗荣桓,眼光瞄着军事地图沉默不语。军事地图上红色箭头,标明所部进攻态势一目了然。
参谋长彭雪岚与参谋人员核实情况后,来到面前道:“粟司令,罗政委。第1军顺利通过日军雷区后,接下来面临沙井子日军坚固的防御工事,进攻十分艰难。第3军投入右翼作战,目前所部已经在马棚口一线展开兵力,并沿着海岸线向北发动攻击。”
彭雪岚接道:“西线第2军于第六埠突破日军雷区后,正在向西刘城发动攻击,第4军已经在西青西侧展开兵力,于明天临晨6时展开攻击。按照战役计划,我部4个军全部在规定期限投入作战。第1炮兵师为第1军、第3军提供炮火支援,第2炮兵师为第2、第4军提供炮火支援,第5军总预备队,新编??????。此外,总部第2飞行团作战飞机侧重南线作战,第3飞行团侧重西线作战。”
粟裕表情凝重道:“自对日大反攻以来,我们经历了徐州攻坚作战。但是日军是主动放弃了徐州,对于我们的实战考验远远不够,尤其是在攻坚作战方面。此番天津战役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总部力求攻克天津,就是让我们提供攻坚经验,为下一步进入东北创造条件。”政委罗荣桓补充道:“目前世界反法西斯形势一片大好,东西两大战场胜利的曙光再现。”
“总部根据的当前的形势,从新拟定了对日作战部署,力求明年中旬收复东北全境,而天津战役如何达成战役目的,将决定明年东北的战略计划,因此我们的任务十分重大。目前中央军第4兵团陈诚部即将对唐山发起进攻,第8兵团卫立煌部即将对山海关一线发起攻击。我部能否预期拿下天津,将关系到第2兵团登陆作战是否如期展开。”
此时,大连日军司令部内气氛凝重,八路军第1兵团率先打响天津攻坚作战,让司令官冈村宁次心头蒙上阴影。伴随战争的进程,敌军无论是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以及战斗力,都跃上数个等级。此消彼涨,日军部队全面落入下风。时下,冈村宁次对于八路军第一兵团,这支精锐部队的进攻能力非常忌惮。
冈村宁次心里清楚,由于欧阳剑的缘故,八路军的野战部队,对于日军而言其熟悉程度,已经达到耳熟能详的程度。八路军士兵的在勇敢作战方面、牺牲精神上,丝毫不逊色日军士兵,而八路军士兵在战术方面更灵活,相比于按照教科书般做作战的日军士兵更胜一筹。他不得不承认,部下无法抵挡八路军的强大攻势,只是期望延缓敌军的进攻速度,岂求外部因素扭转战局。
板横征四郎企图利用地雷阵阻挡八路军进攻,可是八路军轻松的越过了雷区,这说明什么?冈村宁次不得不承认,八路军在战术层面上、作战经验上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下,帝国勇士只能靠血肉之躯顽强拼杀,用时间换取空间。对于日军帝国而言没有其他退路,只能血战到底。天津战役打响后,冈村宁次没有给板横下达过任何命令,敌军在西线、南线进攻犀利,这个时候不能给板横施加任何压力。
南线第一军第1旅激战正酣,士兵一个碉堡一个碉堡清除。战场上炮火连天、轰鸣如雷。沙井子西北侧是北大湖,东部是马棚口,马棚口以东就是大海。北大湖形成天然屏障,阻挡向北的前进路线。北大湖距离渤海湾大约30公里,第1军、第3军左右两翼展开钳形攻势,不仅要突破这狭窄地域,而且要渡过北大湖流向渤海湾的唐家河。
日军在唐家河、北大湖、沙井子、马棚口如此狭窄的地域,布置了整整一个师团的兵力。板恒征四郎认为,大北湖以东防线是防守重点。敌军若是渡过唐家河,既可以兵临天津城南,又可以攻占塘沽,切断日军海上逃跑的路线。此外,天津城防最薄弱的地方是东部,敌军若是渡过唐家河,可以形成西、南、东3个方向攻城,因此大北湖作为外围要点,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天黑后天空飘下雨水,但是雨水不可能让攻守双方停止厮杀。一声猛烈的爆炸,一座日军碉堡被炸毁。碉堡旁边有一座坑道工事,里面有一个班日军士兵躲在坑道里负隅顽抗。黑暗中一名班长大声喊道:“准备特种手雷!”一名士兵掏出一枚大号手雷顺势投了进去,伴随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刺鼻的浓烟从坑道内冒出。大约1分钟后,班长命令两名士兵堵住另一个出口,他率领几名士兵戴上防毒面具冲入坑道。
所为特种手雷,就是利用辣椒和芥末混合剂,在爆炸后产生腥辣气体,使人呼吸产生困难并且泪流不止,但是不至于毙命。班长带领几名士兵冲进坑道,对于失去抵抗的日军士兵给予击毙不留活口。在战斗激烈时,士兵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有权利决定日军士兵的生死。消灭了坑道中的日军士兵,日军突然发动了反击。
黑暗中日军士兵疯狂反扑,战斗越加激烈。整个夜晚日军发动了十几次反击,战斗一度进入焦着状态。第1军指挥部内,参谋长禀报:“军长,昨天夜里日军疯狂反扑,与我反复争夺阵地。虽然日军伤亡惨重,但是进攻部队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政委关向应道:“军长,日军如此拼命,的确难缠。”
赵亮显得很轻松道:“这一点粟司令官早就想到了,既然日军利用夜间反攻犀利,我们就加大夜间攻击力度,反其道而行之,绝不能被日军的气势吓倒。日军反击其士兵暴露在堡垒外面,对于我们大量消灭日军有生力量创造了条件。命令前沿进攻部队组织打击火力,重点打击日军反击部队。第3军在马棚口进攻受阻,我们要尽快突破沙井子,直接威胁马棚口日军侧翼防线,助第3军一臂之力。”
夜晚,天空又下起了雨令人讨厌。恶劣的天气丝毫不影响八路军士兵的突击,第1旅第1团尖刀连,在连长张雨生率领下,于夜间投入作战。此时,爆炸的火光不断的映照脸颊,显露出鬼魅的景象。透过爆炸的火光,可以清晰看见士兵们的身上沾满了泥水。“报告连长,侧翼18号碉堡被拿下!1排长询问是否继续进攻?”黑暗中一名士兵禀报。
“命令一排长就地防御,防止日军反扑。机枪班立即支援1排!”接着他吩咐2、3、4排,就地进入防守准备。张雨生是42年于九江陆军学院毕业,徐州战役结束后部队扩编,张雨生由于表现优秀,由少尉排长擢升上尉连长。
突然,日军纵深火光闪亮,天空发出刺耳的啸音。“注意,日军炮击后要反扑,立即进入战斗准备。”张雨生话音被爆炸声淹没,爆炸的的气浪和泥水喷涌。
日军的炮火仅仅打了5分钟,便被八路军重炮群压制。随后日军士兵凶狠的展开反击,试图把丢失的阵地、堡垒工事从新夺回来。轻重机枪猛烈扫射并形成交叉火力,士兵们不断把手雷投向前方。双方激战半个小时后,日军反击部队伤亡惨重退了下去。“部队伤亡怎们样?”敌军撤退后张雨生询问,“报告连长,阵亡16人,负伤21人。”一名属下禀报。
“命令全连后撤,第8连接替进攻!”痛击日军反击部队后,时间接近午夜,尖刀连的攻击到此为止,必须撤下去休息。士兵们有些不情愿,但是必须遵守命令。尖刀连后撤500米,进入一座日军修建的坑道工事休息。坑道内有一盏马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士兵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合衣而卧,在激烈的枪炮声中进入梦乡。
连长张雨生尽管十分疲劳,但是他养成了在战斗间隙记趣÷阁记的习惯。掏钢趣÷阁时感觉右胳膊有些疼痛,仔细观察发现左臂内侧有一个枪眼。“连长你负伤了?”通讯员脱口而出。“不许声张,一点小伤而已!”张雨生解开上衣纽扣脱掉军服,然后掏出匕首把衬衣衣袖划开一道口子。“是擦伤,给我上药包扎!”通讯员手法娴熟一气呵成,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张雨生穿上军服,试着活动手臂没有什么大碍。“通讯员,我警告你,不许告诉指导员!”没有回音,张雨生回头一瞧,通讯员靠着墙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