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夫纵横北海数百年,还没有一次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伤到的!”欧阳景明怒极而笑,半点平静的气度都没有了,反而略带着点歇斯底里。
而其他在场的人,除了还在与钱三通跟祁无命争斗的杜华峰等人,都不免有些惊诧,毕竟欧阳景明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又是一名化神期的修士,怎么看都要比秦观这个刚刚百岁的元婴期修士要厉害得多吧?但是事实却是欧阳景明在秦观的手上吃了个小亏,虽然并不致命,但是也够欧阳景明丢不少面子了。
可是占了便宜的秦观却一点也没有欣喜的意思:“前辈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晚辈与你如今是敌我双方,为何就不能尽了全力?前辈只不过是一时大意吃了点小亏,难道还要怪罪晚辈出尽全力不对吗?”
两个人只是口舌相争了一瞬,接踵而来的蝶梦等人没有放过这个瞬间,纷纷朝着欧阳景明围攻而来。但是欧阳景明似乎就是瞅准了秦观,并没有在意蝶梦等人的袭击,反而是一鼓作气不断攻向秦观。
秦观在欧阳景明的狂轰滥炸之下,犹如一片孤零零的树叶,被狂风席卷,忽上忽下地十分危险。但是秦观毕竟灵识过人,总是能够在欧阳景明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之前的一瞬间逃开,让欧阳景明十分抓狂,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老了,怎么连一名小小的元婴中期修士都抓不住。
而杜华峰身上还带着伤,虽然有玉清、于满秋和武士晚三人保护,但是不免也被秦无咎跟钱三通针对,令其心中的郁结之气愤愤不平:“老夫在灵英派已经千年有余,你们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为何要跟着这个冒牌货一起兴风作浪!难道把师门的教诲都抛诸脑后了吗?!”
钱三通并没有搭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在猛攻。但是秦无咎则是略微犹豫了一阵,才慨然说道:“大师兄这话说得不讲道理啊!你说掌门是冒牌货,又没有证据,但是你对掌门不敬却是在实处,让我跟钱师弟又怎么可能相信你?”
玉清则是抽空怒骂了一句:“狡辩!明明是欧阳景明对杜师兄大打出手,难道还要让杜师兄束手就擒吗?!”
武士晚则在一旁哧笑说道:“师妹,你又何必跟他们废话,谁知道他们俩是不是也跟欧阳景明一样,都是冒牌货呢!”
兴许是被武士晚的话戳中了痛处,钱三通的攻势顿了片刻,而后才接连上,令一直在出手防御的于满秋不禁心中狐疑:难道被武师兄说中了,这钱三通确实也是个假冒的不成?
现在的战况扑朔迷离,虽然秦观和杜华峰这一方人数众多,但是并没有占据优势,只不过是靠着人数才勉强在欧阳景明三人的攻势之下存活罢了。但是想要胜过欧阳景明三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是欧阳景明三人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秦观他们,毕竟单是一个秦观,就足以令欧阳景明牵扯过去极大的精力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刚百岁的元婴中期修士,居然能够在自己一介化神期修士手下东躲西藏这么久,有时候居然还能抽空子放个冷箭,给他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是要他放弃秦观这个目标,转而去攻击其他人,他的心中却咽不下这口气,毕竟秦观在这十个人里面的修为最低,本应该是最好对付的,并且如今秦观的灵力已经耗去了不少,再换个目标,还得从头再来,更加麻烦。
所以僵局就这样产生了,两方人虽然实力和人数都不对等,但是场面却一直这样的僵持。直到被杜华峰扔在后面的大军乘坐着海船过来,才令场上的众人不得不停止了争斗,而且还是欧阳景明等人率先脱离了战团。
欧阳景明冷笑了一声,丢下了一句话:“杜师兄,既然如今已经撕破了脸面,以后如果你还想回到灵英派,可要小心行事了!”而后一挥手,“我们走!”就率领着钱三通跟秦无咎飞驰走了。
而杜华峰在欧阳景明离开之后,又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才猛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咱们快点到船上去。”接着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众人被吓了一跳,赶忙把杜华峰送到了旗舰之中,并且命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停在原地等候命令。
而大军之中的修士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仅仅是落后了半天,怎么杜长老就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毕竟杜华峰有命令,他们也不得不听从,在原地开始整顿。
杜华峰的伤势并没有多重,只是方才一直在小心警惕秦无咎跟钱三通的攻势,所以没有时间疗伤,自然就有加重的趋势了。幸好欧阳景明等人因为门下弟子就要到了,他们暂时还不想把高层的争斗展现在门人面前,否则灵英派立刻就要分崩离析,与欧阳景明日后的计划有分歧,所以才停手离开。
杜华峰幽幽醒来,看到周围的人,苦笑了一声说道:“让诸位担心了。”
于满秋跟玉清赶忙扶起了他,让他靠在床的一侧,观察了一番,发现杜华峰已经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秦观沉着冷静地说道:“杜长老,这欧阳景明居然已经到了化神期,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今日如果不是我等机敏,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来援,不然事情就要糟糕了啊!”
杜华峰也是神色凄然:“哎,都怪老夫料想地不周,差点就被那狗贼给害了。不过这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如果他早就有这份本事,怎么可能一直都不显露出来,还这么畏畏缩缩地作甚?”
秦观思索了片刻:“这事情应该另有原因,必定不是小事。如果晋升化神都能够悄无声息,那世间隐匿的化神期修士又该有多少?这与理不通啊!化神期的修士,一举一动比元婴期修士更能带动天象,不可能有修士晋升化神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其中必然有咱们不知道的内情!”
于满秋倒是说道:“此事说来兴许跟夏儿发现的那间密室有关!”淳于夏曾经也思考过,为何欧阳景明能够在小院的密室之中消失不见,过些时候却又突然出现。但是到了灵山,她看到了灵山之中的传送阵,灵光一闪,笃定了密室之中必然有通向其他地方的传送阵,亦或者是什么别的方式,总之是能够让欧阳景明躲避开其他人的视线的途径。如此一来,既然不是在灵英派内部突破的化神,那其他人自然也就无从知道了。
本来以欧阳景明的修为,即使是化神期了,也不可能躲过护山大阵的探查,毕竟灵英派不同于三清宫,数千年的传承下来,护山大阵早就完善得没有多少漏洞,并且所有门人的进出,都得靠着护山大阵来完成。而护山大阵又不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不管是谁进来或者出去,都会被很多人发现并且记录下来。但是欧阳景明却没有任何的记录,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晋升到了化神期,实在是令人摸不到头脑,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秦观摇头说道:“此事就算再探究也没有必要了,如今最要做的事情,还是得稳定军心,毕竟杜长老现在是率军征战,如果大军之中哗变,岂不是更加头疼?而且那欧阳景明必然是在大军之中安插不少的棋子,杜长老不得不防啊!”
其实,方才秦观仅仅是扫视了一下,就已经发现了钱三通身上的禁制,想必杜华峰也必然是发现了,所以才会有那番对着秦无咎说的话——因为秦无咎的身上并没有残留禁制之力。也就是说,秦无咎是心甘情愿被欧阳景明致使的,但是钱三通是灵隐楼所遣来的暗谍,就跟欧阳景明一样。
杜华峰也是摇了摇头,叹气道:“秦无咎那小子,还是那么不着调,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欧阳景明跟钱三通的底细呢?无非就是因为想要得到晋升化神的隐秘,才甘愿沦为欧阳景明的打手吧!”
但是他一想起来祁无命,就更加的头疼了,那可是比秦无咎修为更深的家伙,而且还有一个化神期的师父。虽然如今杜华峰都有些怀疑,到底太上长老东方硕究竟是不是已经寂灭了,为何欧阳景明这样搞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而祁无命作为东方硕的弟子,怎么就甘愿自己的弟子被外人指挥呢?“难道他也是灵隐楼的人不成?”
但是杜华峰却猛然在心中否定了,毕竟欧阳景明和钱三通是灵隐楼的人就已经够令人担心了,如果东方硕跟祁无命同样是灵隐楼的人,那灵英派这个五大宗门之一,岂不是要沦为北海修行界的笑柄?
仅仅是修养了三天,杜华峰就不得不强撑着身子,召集了所有中层的指挥者,从里面揪出来好几个丹田有禁制之力的家伙。但是他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暗中控制了这几个人,替换了其他人上去指挥。并且,他也并没有把与欧阳景明彻底决裂的事情告诉给别人,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下面的人来说就是当头棒喝,说不定就会导致气势低落。
而且,如今他还是得照常去往列御堂所在,不然就是违背宗门律令,说不定就要被欧阳景明拿着宗门律法喊打喊杀了。他清楚,在手上没有证据的时候,并不能跟欧阳景明公开叫板,反而更应该不让欧阳景明抓住把柄,毕竟门派的基石还是底下的门人弟子,只要门人弟子不出大事,就不会有什么差错。并且灵英派也不是掌门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还是得靠他们这些长老,以及下面金丹期的内门弟子来撑着,单靠欧阳景明跟其他元婴暗谍并不能够分裂灵英派。
在秦观和其他几个元婴修士回到了灵山之后,聚在剑阁之中,不免要讨论起灵英派的事情。虽然五华、华严跟青莲三人对灵英派的遭遇并不同情,甚至心中还会有所窃喜,但是秦观、蝶梦跟天机却没有一丝喜色——毕竟灵英派如果倒了,那下一个又会是谁呢?如果北海的五大门派纷纷倒下,剩下的不就是他们这些稍大一点的门派了吗?唇亡齿寒的道理所有人都懂得,情势不容乐观。
秦观说道:“几位,如今北海修行界风雨飘摇,三大门派互相征伐,其余的邙山跟万妖谷也是动向不明。如果咱们几家再乱起来,那北海可就要永无宁日了!”
五华三人也是收敛了那一丝喜色,秦观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毕竟他们三家在灵台阁跟五仙宗面前还是稍逊一筹,只比秦观的三清宫强上不少,一旦有战事,那他们必然不会逃脱的了。
蝶梦面带忧色:“哎,真是多事之秋啊!”
天机却摇头:“这哪里是多事之秋,明明就是被人鼓噪起来的,分明就是那灵隐楼在后面操弄,不然北海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
这时候,有一名金丹修士突然在大殿外面说道:“诸位祖师,弟子这里有事情禀报!”
来人进大殿,原来是素抱山的洞玄求见,他面带忧色对众人说道:“诸位祖师,方才灵山外来了一艘破破烂烂的海船,尽了灵山才知道,这艘海船居然是从西海一路逃过来的。弟子不敢专擅,只得前来禀告。”
众人不明所以,为何会有一艘西海的船来到了他们这里,虽然奇怪,但是众人也不得不出来瞧瞧,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到他们出了大殿,那艘船上的人已经被剑阁的巡守弟子引领到了大殿外。这些人一见到秦观等人,径直就躬身说道:“求求诸位前辈,赶紧救救我西海的诸多剑修门派吧!”
西海本就是剑修的大本营,也是人族修士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地方,为何会有西海的人来北海求援?秦观等人都不免面露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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