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王瑾玉这酒量太差了了。
这一瓶酒才喝到一半,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明夜,你这九死一生的,心胸怎么就那么狭窄呢?想当年,你可不是这样。你以前有一种‘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的气概。”
瞧瞧,连引用诗词都有些混乱了。
“以前什么都不懂!”我端着酒杯,眼睛也有些许迷离。
“不懂什么啊?你当初,谁若是想抢你的人,你就敢跟他刀兵相接。你和江南草打擂台那段,人尽皆知!”
“哦……”过去了的陈年往事而已。
“我现在,就要像你一样,赶走白染,留住我的窝边草。”王瑾玉的两颊飞上了红霞,尽显媚态。
“哈哈……”我大笑。她这只大灰狼,还真把自己当小白兔了。
王瑾玉也跟着哈哈大笑。
她这笑,令人毛骨悚然,凭着我对她多年的了解,就知道她肯定有计策了。
她这人,不但善于编纂故事,更善于推演。
我们推杯换盏,一瓶子酒没有了。然后王瑾玉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白酒。
酒足饭饱,她坐在桌子旁命令我,“李明夜,你去,给我……洗碗去,我一会儿陪你去问问张医生,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还忘索要报酬。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点头应允,收了碗筷,洗了二十多个盘子和碗,收拾了被她搞得一塌糊涂的厨房。
然后,我扶着她,她扶着我,换了衣服,穿了鞋子,出门打车回了我家。
晃晃悠悠,我和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的我家门口。
我按密码的时候,对面的门被人打开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扑过来,将我搂进怀里,满是怜惜和责怪,“明夜,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来B城怎么不告诉我?”
“呵呵……张……星桥,你……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王瑾玉晃悠悠地说。
张医生轻轻皱眉,也不得不扶了扶王瑾玉,“王瑾玉,你小时候就最会搬弄是非,喝醉了,还不老实。”
“不信?……呵呵……你问问李明夜,问问……”一个酒嗝上来,她的话断了。
她这副娇憨之态也是难见。
“呕……”王瑾玉。张医师松开了她。
王瑾玉直接倒到了地上,望着我和张医生笑得痴呆傻楞。
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醉了。
我想推开紧紧抱着我的张医生,不说清楚,我不想理他。
可是,我却没有力气,两只手被他搂进怀里,一阵眩晕,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然后去了他家,扔进了他的床上。
不行……不行……我得走。
我挣扎着站起来,“别动,明夜,你这样不老实,王瑾玉就在地上躺着吧!”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怜的王瑾玉还在地上。
我悻悻地不动了。
世界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迷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深夜里,我口渴得厉害。
自己起床去找水,才发现自己是在张医生家。
推门走到客厅里,张医生从沙发上坐起来,“明夜。”
轻轻的声音,温柔似水,透入骨髓。他的身形在黑暗里,是个伟岸和宽厚的身影。
酒意已褪,我清醒理智了很多,淡淡地回复他,“我口渴。”
“来!”他坐在沙发上往里挪了挪,腾出了一个位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他起身,趿拉上鞋子去给我倒水了,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的形象一如既往,看着我,露出七八颗白牙,笑得沁人心脾。
笑过后,他转身去倒水了。
我坐在那里,心里却翻了七八个个,不知道该不该问问,怎么问。
他回来的时候,我却又没有了勇气,接过他的水,轻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