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折磨云意是被疼醒的,一路被挂在马上,颠来倒去的,险些将夜里囫囵吞进肚的半个冷包子都颠出喉咙。身上一遭冷一遭热,反反复复交替,没完没了地折磨。而后走过黑漆漆小道,不晓得是星月出山巅,还是灯火亦倾城,隔着厚重的眼皮,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阵光的耀目,遍地都是雪白。疼——不能抑制。她成了砧板上半死的银鱼,被一根长钉钉住鱼尾,再也动弹不得。她喊,“嬷嬷,嬷嬷,我太疼了…………嬷嬷救我…………”到生死关头,喊的也不是娘亲,是嬷嬷。然而天下之大,谁又能力挽狂澜领她逃脱苦海?最终只得靠自己,疼醒了,睁开眼,樱草色的床帐上绣满了并蒂莲,六柱床又精又巧,她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白色的影,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头儿按住她右腿伤处,拿刀割开了皮肉,企图在兹兹冒血的伤口内挑出银白锋利的箭簇。她呆了一呆,疼痛再一次席卷,甚至不知道疼在何处,已然被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下意识地蹬腿,想要甩开令她疼到无法忍受的刀锋,然而身边仿佛有无数只手,将她死死按住,一动也不能动。“嬷嬷……我疼啊…………我真的疼…………让我死了吧,死了吧!”再哭着喊,撕心裂肺,听得小药童都红了眼。但他身后的陆晋依旧无动于衷,环住她身体的手臂,未见丝毫松动,任她似一尾将死的鱼儿挺动摇摆,他至始至终面沉如水,没有怜惜,也没有心疼。如同杖责麾下逃兵,要杀一儆百,更要破了她的胆,令她永不再犯。刀划得深了,皮肉拨开,筋骨都在眼前。军医的刀快,一个起,一个撬,扎进了腿骨的箭簇终于松了口,离开她虚弱无力的身体。雪白箭簇磨得通亮,其中一侧还刻着齐颜卫的蒙文徽印。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原本似无暇白玉一样的身体被破开一道狰狞的口,疮疤上了药,扎上纱布,老军医手上的血也都洗净,留下床上一个仿佛已无声息的云意。天与地都静下来,她的呼吸从急喘到平静。疼痛未减,但不必承受再一轮的割肉之苦,已是老天恩赐。至于她背后依靠的人,就是有再多的愤怒,再多的厌恶,也无力反抗。她舔了舔上下唇,都已经干得起皮,她实在是渴,捏着一把破锣嗓子同陆晋说:“给我倒杯水,要温的——”陆晋不动,她索性闭上眼,“行啊,不喝就不喝,索性死了干净。”环住她的手臂瞬时紧绷,她能从身体接触中感受到他的怒气,但那又如何?她眼下再没有虚与委蛇的兴致,凡是一击未中,再攻无望,她决意破罐破摔,快刀对乱麻。等上少许,仍是陆晋低头,叫来个十二三岁嫩生生的小丫鬟,给云意倒了水端到嘴边。她就着丫鬟的手,饮下这杯温热的水。过后仍闭着眼睛,讥诮道:“这是哪一家的小姐闺房,又是哪来的粗苯丫鬟,就这么见了我,不怕又走漏了风声?”他的手穿过她纤细的腰肢,玩闹似的拨弄着她苍白冰冷的手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两军对峙前佯装出的漫不经心,“怕什么?一把火烧了就是。”云意道:“真真是心狠手辣。”“成大事者莫不如此,公主难道不比末将清楚?”“原来你还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上下尊卑有别,他日秋后清算,定要你千万倍偿还。”“哦?听起来,你倒是恨不能三千六百刀菜市口活刮了爷。”他莫名地歪嘴笑,捧起她的手送到嘴边,一个个慢慢亲吻她指尖,尔后眯起眼,像是余怒未消,又像是享用过后的满足,“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小玩意儿。”云意最听不得这几个字,休息一阵存着一口气,也要反手往他脸上抓。他猝不及防,让她尖利的指甲一抓,在嘴角留下两处血红的印子。这一下云意的腕子也被他拿住了,反锁在身后。他嘶嘶称叹,“蚍蜉撼树,何必如此?”云意反唇相讥,“哪一个是蚍蜉,哪一个是树?真真狂妄小儿!”说话间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都颓败下去,就好似一朵怒放的花在瞬息之间枯萎凋败。她面色惨白,双唇乌青,额上还有一层未干的汗,被风吹冷了,将额角碎发都黏成纠结的一缕一缕。谈不上美好,更谈不上娇艳,与初见时光彩照人的顾云意有着天壤之别。而他却在眼前苍白而寡淡的景象中突然间兴奋起来。他更中意现在这个内心充满愤怒却又无力反抗的她,像碧潭里含苞的莲,小心翼翼却终究被风雨打碎,一片片落了,随水四散。他换个姿势,将她横放在膝头,方便他稍稍低头,便可去尝她一双柔软又脆弱的唇。胭脂色褪尽,只余下失血过后的乌青。可他如同品着世间美酒,舌尖一点点往内,挑动她,撩拨她,进而吞食她。又带着对她逃跑的愤怒,于是越发的狠,肆意地凌虐,吮得她舌尖发疼,再放开来一寸寸向下,拨开了衣襟,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每一段都被他的唇舌膜拜,最终一口咬在她锁骨处,留下一对见血的牙印。期间她不断挣扎,骂他“疯子”“放肆”立誓要将其“千刀万剐”,但他恍若未闻,他沉浸在少女芬芳迷离的毒液里,就在他发了狠劲咬她锁骨时,早已经“死”过一回。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一双眼望过来,寒星似的眼眸里尽是迷恋。男人粗糙温暖的手指拂过额前,拨开湿黏的乱发,他抵着她额头,一近一远地吻着她的唇,仿佛仍有余韵未消,再看一眼,再吻过一遭,又要翻天覆地海潮翻覆,迟早要死在她身上。他的指腹拨弄着她的唇,他弯起嘴角眼神明亮,笑起来就像是刚吃饱的孩子,感叹说:“真美——”云意正要反驳,就被他的食指点住唇风,男人呼出的热气带着粗犷又野性的药力,勾的人无法动弹,“嘘——”他不许她说话,不许她破坏这一刻于他而言的美妙奇景,“乖,听话。”她含着泪,张开嘴,恨恨咬他食指。陆晋却开心极了,任她咬出一口鲜血的铁锈味儿。再趁着她晃神的档口,把手指伸进她口中,来来回回勾着她湿软的小舌头,还要问:“好吃么?爷这里还有更好的,公主尝尝?”无穷无尽的羞辱,她的尊严被他踩在鞋底,一点点碾成粉末。现如今不再多想,只求速死。忽然间天旋地转,他翻过身,将她压在绣床之上。男人宽大壮实的身体似一片巨大阴云将她牢牢拢住,她闭上眼,拒绝与他相对。三更天,万物寂寥。陆晋不疾不徐,粗糙的手指自她敞开的衣襟向下,打着圈儿慢慢勾上她的猪头三,逗得女儿家嫣红娇嫩的猪头三立时紧缩起来,他闷声笑,一把握住了柔软丰盈的猪头肉,感受着滑腻腻的触感,不得不满足,不得不喟叹,眼前这对猪头肉比他尝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好。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姑娘,这一身皮囊,已可称是价值连城。“为什么跑?爷对你不好么?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他反反复复揉搓着手中一团猪头肉,如此弹滑丰盈的触感,哪个男人能舍得放开?除非是老阉货。男人迷恋猪头肉,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云意咬紧了牙关,不肯回答。“不说?不说连裙子爷也给你扒了!”他用指甲轻轻抠着猪头三,惹来她躁动嘤咛。男人对女人,总是有无数下流办法。云意猛地睁开眼,狠狠瞪着他,含着泪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灵动,让他忍不住赞叹,“爷最喜欢你这双眼珠子,星星似的透亮。”云意恨恨道:“什么叫对我好?拿住了我身边两个最紧要的人来骗五鬼图,这就叫好?你与你大哥有何分别?不,你更卑劣更无耻!”陆晋不怒反笑,一把扯开她衣襟,将一对雪白饱满的猪头肉奉献眼前,因力道大了,还带着水纹一样的波动,看得人头昏脑涨血液上涌。“真美…………”再看她悲愤欲死的脸,愈发欢喜,“人也聪明,爷喜欢。小傻子,跑什么呢?又是作假又是传讯的,折腾了一个多月,能翻得出爷的掌心?”他的手掌向下游走,握住她被纱布缠紧的小腿,低声说:“早跟你说过,再跑要打折你一双腿,真把爷说过的话当耳旁风?右腿不行了,索性左腿也废了吧,省得你总想着要跑,断了这念头也好。”“不要…………”“你说什么?”“不要,求你不要…………”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几经挣扎,最终自己将尊严抛却。她害怕,怕得浑身发抖。他满意地抚摸她漆黑如缎的长发,用最温和的嗓音命令道:“乖,现在过来,让爷好好亲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