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读中师要比读高中吃香。
中师毕业后下来当老师，高中念三年考不上大学，下来不一定能当老师，所以家长们更希望孩子早点参加工作，减轻家里负担。
“抓阄？”
看似公平，实则猫腻最多。
“先问问谁愿意考中师吧。”
初三一共二十三位学生，她和秦绍都要上大学，剩下二十一人，女生八个，男生十三人。
举手的只有两个人。
王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刚刚她的“得意弟子”被顾礼泉骂，她躲的远远的，现在对周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懂啥？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让他们抓阄，已经够便宜他们的。”
“这话什么意思？”周凝歪着头询问余校长。
余校长叹气，“王老师的同学在市教育局工作，本来县城只有五个名额，都让王老师给抢到一中，这对咱们孩子来说，的确是好事。”
周凝对王娟简直……没有刮目相看的机会了。
据她所知，县里包括乡下的初三学生，大概有三百来人，给五个名额，已经是很少的，竟然被她利用职权锁定在一中。
断人生路等于杀人父母，王娟同志在干缺德事上，向来不遗余力。
周凝扫了眼底下的学生，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为啥不想读中师？”
其中一个男孩举手答道，“小周老师，我想读大学，学更多的知识，做有用的人才。”
“我也是……”
“我也是……”
底下附和声一片，年轻的脸庞上激情四射。
周凝没给他们上课前，他们过的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
当周凝向他们描绘广阔天地间的奇妙景象时，他们心驰神往，想要走出去看看，把自己变的更优秀。
“你们……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们以为大学那么容易考？”
王娟冷笑，圆圆的大脸狰狞着，恶狠狠盯着周凝。
“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前程铺路，你们竟然不领情，她给你们画了个大饼，别忘了她以前有多笨，看了几天书就觉得能给别人指导人生，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的路还多，等过几年再看，到底是谁真心实意为你们好。”
王娟在学校的名声一落千丈，想趁着机会挽回点，也好让学生家长感激她，年节的还能收点礼啥的。
现在计划泡汤，除了给周敏一个名额，她决定把其余四个名额，公开在社会上卖，总比给那些不领情的白眼狼好。
余校长追出去叫她不要犯傻，教室里周凝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家。
“既然都想上大学，这次中考就好好考着，别丢我的人。”
说完她“咔嚓”咬了口大饼干，慢悠悠的回到高中部。
还有一个月高考。
她最近在研究画符。
“同学，你奶奶的腿疼病好了没？”
正在背书的男学生点头，“小周老师的针灸很厉害，我爸说今年粮食下来，要送五十斤大米感谢你。”
“小意思，举手之劳！”
周凝忽然觉的自己医术太高超阻碍了另一条发财路。
“这是我画的符，你拿给你奶奶戴着，能保佑她长命百岁！”
男学生有些呆滞，头一次觉的小周老师笑起来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