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天已大亮,叶璃摸向枕边人,摸了个空,且那一侧已经失去温度,楚元笙应该已经起床很久了,她趴在被窝睡眼惺忪地看着空荡荡的一侧,心中一阵失落。
她下床穿好衣裳,床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件皮草大衣,纯正的西北风格的大衣,叶璃套上大衣,往外走的时候,瞥见一旁的圆桌上有一个棉制的包被,包被上放着一张纸,她走近,只见那张纸上写着:
包被里有早餐。元笙字
叶璃微微一笑,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具出去了,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打开包被,里面是一个餐盒,餐盒里有两块葱油饼和一碗酥油茶,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她坐下来一顿大快朵颐。
楚元笙身披一件黑色皮草大衣站在书房中央,他天微微亮就过来了,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再结合叶璃的尸检结论,他一个人重演着案发经过,总觉得有点不合乎逻辑。
书柜上不规则的细窄砍痕,倾斜的书架,一地的书籍和散落在角落的烛台和笔墨纸砚,这些看似在打斗过程中形成的证据,却处处是破绽。
如果这些砍痕真的是凶手留下的,以这个拙劣的身手,凶手不可能做到挟持死者从背后以割颈的方式杀了他。
他捡起角落地上的纸张,纸上都没有留下任何字样,可见他写的东西已经被凶手拿走,他到底写了什么呢?
叶璃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乔泽急冲冲赶来,他面色凝重地对叶璃说:“叶姑娘,城中水的那块肉上面已经开始有虫卵了。”
叶璃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实验的那个房间,只见淋了营地井水的肉,只是开始变质并无其他异样,而淋了城中水的肉,竟然已经开始有腐臭味,仔细一看上面星星点点有一些蠕动着的小肉虫。
叶璃双手紧攥地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吩咐道:“先别跟李达李成说。太可怕了,比我想象的生长速度还要快。”
“接下来怎么办?”乔泽的嗓音有一些发抖。
叶璃转眸看向他,“别怕,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叶璃的心中一点谱都没有,她走出实验间的时候,脚下一阵虚软,差点跌倒,幸亏乔泽将她扶住,“叶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方和他们呢?”叶璃稳住脚步问道。
“方和他们一早就跟随镇北将军的士兵他们统计数据去了。”乔泽的话音刚落,一个白色身影飞落道后院,那人向他们走来。
“城中百姓听说是城中水出了问题,全部义愤填膺,那些没有得疫病的百姓,正在城中闹事。”方和说道,语气中透着焦急。
“楚元笙知道吗?”叶璃问道。
“我这就去告诉他。”方和朝书房方向跑去。
少倾,只见一道黑色一道白色身影轻盈地飞出刺史府,叶璃他们赶紧跟了出去。
百姓闹事的地方就在城中井旁,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个个手持农活工具,面目狰狞的要填了这口城中井,在这样西北干旱质地,挖掘水井是一项巨大工程,如果这口井填了,能不能再找到适合挖水井的地方尚未可知,如果没有水源,百姓肯定会迁移到附近的城市,久而久之,偌大的丝绸之路必经之城凉州将会因为空城的原因慢慢变成寸草不生的荒漠。
聂远站在城中井台阶上颦眉看着拿着武器挡在百姓前面的士兵和义愤填膺地叫嚣的百姓,见到人群后的楚元笙和叶璃。
他嚷道:“别吵吵了,朝廷不是不管民生问题,得知咱大凉州出事,就立马派了大理寺卿瑞王来查案了,还带来了医疗队。”
楚元笙他们从人群中穿过来到聂远面前,楚元笙走上台阶,面对百姓站立。
百姓见朝廷的大理寺卿瑞王爷来了,他们纷纷看向楚元笙,嚷嚷着跟楚元笙要说法。
只见他目光如炬地扫视了过众人的脸,人就是这样,在这样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依旧有人持幸灾乐祸的心态,更有人持挑衅的态度再人群中叫嚣。
“各位乡亲,这非常时期,本王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我们众志成城,共同抗疫,这不单是你们的战疫,而是我们整个大兴的战疫。……”
楚元笙在安抚人心的时候,叶璃的眼眸一直紧盯着人群中一个叫嚣最厉害的高鼻深目的红发青年人,人群中这样的西域人好几个,但是他最引人注目,他一直在不停地在煽动百姓,且刚才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闻到一股尸体身上的尸气,这股味道她不会辨别错,毕竟做了那么多年法医,出过那么多次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