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长歌也不待那老者回答,便轻飘飘的翻身跃下了大树,像一片落叶一样悄无声息。
那老者看着她的身法,自言自语的道:“她还是把功法传了下来,也不知道于这个丫头是福是祸。”
叶长歌没有听见这一句,她人已经飘远了。
她隐在一个转角处,那时那队守卫必经的地方,待到最后一人转过那转角,叶长歌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人拖进了黑暗里。
她先是快速的点了那人的穴道,防止他挣扎的时候发出响动惊动了旁人。
叶长歌动作很快,将那人身上的衣服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这人身形还算瘦小,叶长歌穿在身上也不显得突兀。
她快走几步跟上了那些人,有人发现她掉队了,回头问她:“怎么了?”
叶长歌半低着头,头顶的帽子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在了黑暗中,她粗着嗓子道:“放才有些动静,我去看了看,是只野猫。”
那人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如今咱们都在京都里,能有什么大事。”
他的话马上引来了前面许多人的同意,看来他们对凤溪这样如临大敌的阵仗都十分的不理解。
但没人敢质疑凤溪的决定,除非这些人是不打算要命了。
“一会儿,我们站好自己的岗就好了,站好这一班就早点回去睡觉,我都要困死了。”走在叶长歌前面的人,说着还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叶长歌心中暗喜,这正是极好的机会,和之前站岗的人做好了交接后,那些人便退下了。
众人也纷纷散开了,叶长歌找到了一处视线的盲区,将身上笨重的盔甲脱了下来,又扯了一块衣摆,蒙住了自己的脸。
这里正是之前那酒窖的附近,叶长歌仔细的回忆那酒窖的地形,暗中摸了下去。
夜间的酒窖酒气越发的浓郁了,叶长歌放轻了脚步,同时仔细的倾听下面的声音,生怕凤溪那个变态就在酒窖里。
好在她听了半晌,出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再也听不见其他了。
叶长歌沿着甬道往下走,来到了之前囚禁牡丹的地方,果然空无一人,但这酒窖里还有丝丝的血气,那是属于牡丹的血,叶长歌抬头看着酒窖中央的地方,她似乎能感觉到牡丹就在那里哭泣挣扎,方才和那老者聊天时压下的愤怒,再一次被勾起来了。
叶长歌握紧了手里的斩鬼,环顾了四周,这酒窖并不大,为了不让多余的酒气散出去,也没有留有窗户和多余的房间,只一眼便能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眼底。
这里没有牡丹说的那些东西。
叶长歌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凤溪必然不会直接将牡丹带到这酒窖里面来,而是会到……
客房。
叶长歌心念一动,转身便快步离开,但才走了几步,便转头看向了藏满了没美酒的酒窖,她脑中出现了凤溪说起美人骨时,那种近乎癫狂的享受,便觉得胃中一阵阵的抽搐作呕,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划,火光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入距离她最近的一个酒桶里。
叶长歌离开了酒窖,见有婢女正端着托盘从一旁的房间出来,叶长歌将自己隐在黑暗里,托盘上一些用过的饭菜,想来是房间的主人才用过的。
叶长歌一路跟着那婢女,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将其打晕,换上婢女的衣服,若想找客房,婢女可比侍卫方便多了。
哪知道叶长歌一路跟着那婢女到了厨房,才要动手,便听见那婢女同厨房的一个嬷嬷抱怨道:“你说这大皇子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让我去收拾之前那个女人的屋子。”
那嬷嬷闻言问道:“只让你一个人去么?”
那婢女跺了跺脚道:“可不是,要说白日里也就算了,这大半夜的,我听说那女子是被放干了血,被人带走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死了,嬷嬷,我这心里害怕的紧,要不然您同我一起去吧。”
那嬷嬷有些为难,她指了指灶台上的东西,勉强道:“你看,我这还有好多活计,若是做不好,怕是要被发落出去,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驿馆的规矩,要我说,那人也没住几天,你呀,快去快回,大不了多点几盏灯,去吧去吧。”
说完还上手推了那婢女几下,那婢女没法子,若是再耽搁下去,让大皇子知道了,怕是她要被罚的,一想到那些落在大皇子手里的下人,咬了咬牙,也就快步离开了。
叶长歌没想到自己竟然歪打正着,正遇见凤溪让人收拾牡丹的客房。
她先是摸到了后厨一个无人的角落,摘下了面纱,又在灶台边上摸了些黑灰擦在脸上,又扯乱了几根头发。
做好这些,她便快速的跟上了那婢女。
那婢女心中排斥,走的也不快,叶长歌几步就追上了。
“这位姐姐慢一些……”叶长歌出声唤她。
那婢女听见有人喊自己,一回头就见到一个脏兮兮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丫头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嫌弃的蹙了蹙眉,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一脸戒备的道:“你是什么人?”
叶长歌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傻憨憨的道:“我是厨房新来的烧火丫头,方才嬷嬷说有个差事要我帮忙,说姐姐要收拾客房,让我打个下手。”
那婢女一听竟然是嬷嬷派来的,心里一喜,但又觉得毕竟是要打扫房间的,怎么派来一个脏兮兮的丫头。
不过有一个人总比没有人强,她冷哼了一声,道:“行,那你就跟着我吧,记的,一会儿不要乱动乱碰,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了。”
叶长歌连连点头,跟着这婢女往客房的方向去了。
客房离这里不远,也是个十分雅致的小院子,那婢女几乎把屋里所有能点亮的灯都点亮了,叶长歌也看清了这屋内的陈设。
果然在床榻的一角,有一个暗紫色的包裹,里面露出一节鹅黄色的裙摆来。
叶长歌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底有酸涩的泪意。
“走水啦,不好啦,走水了……”忽然外面响起惊呼声。
想来是酒窖的火势蔓延开来了。
这样一来,必然会惊动凤溪,自己越快离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