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和宋雨都被宋凝蕊的话弄蒙了。
什么叫宋凝蕊答应他们的事情？他们做了什么？
“大小姐，您可不能这么诬陷我！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请你做什么！”舒荷忙开口解释。
宋家现在还是宋程氏在当家，宋凝蕊这话说出来不是摆明的要让他们窝里斗吗？
关键是宋程氏好像还相信了。
大小姐摆明的是要和他们生分了，要是他们和宋程氏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那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之前二妹说要去学院读书，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想到这个办法，倒是没想到在舒姨娘这反倒是我误会了！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我一会就去和祖母说说，就当我刚刚是烧糊涂了！只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舒姨娘你受些委屈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这二妹妹。明明可以成为嫡女，以后嫁给一个好人家，现在却因为自己母亲的一句话而彻底葬送了。”
宋凝蕊一脸惋惜，随即抬头看着宋雨。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帮忙！是因为舒姨娘不愿意。所以我爱莫能助。以后你若是只能嫁给一个什么举人啊！或者没什么家底的人家那也是舒姨娘耽误了你，和我没什么关系。”
宋雨咬唇。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成为嫡女之后的好处。
不仅仅是吃穿用度，还有以后说亲的时候也比庶女要好。
舒荷看着宋雨，何尝不知道成为嫡女的好处，但这分明就是宋凝蕊设下的一个局。
“或者，你们若是不愿意，也可以让夫人将二妹记在名下，如此也是嫡女！虽然比不上原配嫡妻的名头，但也比一个庶女好！您说是不是？”
舒荷看宋程氏，宋程氏刚刚本来准备说这句话的。
若是宋凝蕊和她争论，那就正好可以让舒荷看到宋凝蕊的真实心思。
但没想到宋凝蕊竟然先她一步将这话说了出来，不仅仅堵了她的心思，还让她不能答应这件事！好一个一箭双雕。
她不喜欢舒荷，舒荷也不喜欢她。
他们唯一的联系就只有仇视宋凝蕊这一件事，但现在他们之间这一点薄弱的联系好像被打断了。
“宋凝蕊，我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说什么吗？这个家里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
宋凝蕊点头。
“当然，这家里是您当家，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只是提一个建议，要是夫人不愿意也就算了！毕竟宋雨是完全可以寄在我娘的名下的！”宋凝蕊笑眯眯的。
“人家愿不愿意还两说呢！宋凝蕊，你想要里间我们的关系，也要看人家舒姨娘愿意不愿意！”
宋凝蕊只是看着舒荷。
“夫人在这你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等夫人走了，你再做决定就好！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要办成也还要一点时间！不过你若是一定不愿意，那就现在和我说清楚就是了！我直接和祖母说清楚，免得她老人家还要忙着这些事情。”
“我……”
宋凝蕊心里赌的就是舒荷的贪心。
宋雨迫不及待的扯了扯舒荷的衣袖，这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舒荷看着宋雨，挣扎了半晌才开口。
“大小姐容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明日给你答复可以吗？”
宋凝蕊点头。
宋程氏目光森冷的看着舒荷，舒荷带着宋雨离开。
宋程氏看着宋凝蕊，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为了宋家好，想来夫人心中应该明白。只是夫人这么不喜欢宋雨成为嫡女，是因为私心还是因为不想让宋家好？这世家的姑娘有多有用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不然你当年为什么想尽办法往宋家走。你虽然只是个旁支的嫡女，但也不是找不到婆家的，一心想要到宋家，不惜甘愿为妾还不是因为宋家那是比你们程家要强！”
宋程氏脸色难看。
“夫人，有些话你还是少说出来为好！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这一张面皮下住着一个什么样的魔鬼！我既然记起了一切，我自然不会让你好过！这些话你大可以去和父亲说，去和祖母说！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人理会你！一个当家主母连家中的嫡长女都搞不定，传出去肯定会让人笑话的吧！”
宋程氏的脸色越发难看。
“宋凝蕊，你别以为你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宋凝蕊点头。
“对啊！有人撑腰，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你当初不也是仗着祖母和父亲的撑腰，时时刻刻气我的母亲吗？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了你心里就不舒服了!今日我不过是做了你当年做的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是嫡妻就应该有容人的气度才是啊！你想想我娘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说你应该的达到我娘的全部，至少应该一半吧！”
处处拿着宋程氏和宋凝蕊早逝的娘想必，宋程氏已经感觉自己的耐心告罄了。
“那是因为你娘好欺负，她自己不知道争取！逆来顺受！”
“对啊！所以现在夫人可以选择和我娘一样逆来顺受，或者可以选择和我在宋家斗上一斗！你这些年做得事情可是不少啊！这要是传出去你这贤良淑德的名声还有几个人相信呢！姜姨娘要是知道她进府这么多年都没有身孕的真相，想来夫人只怕是要先去和祖母好好说道说道了！”
宋程氏瞳孔一缩。
“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吗？凉雨花性寒，众人都知道孕妇不能碰！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将凉雨花放在药材中或者糕点之中。但凉雨花香气四溢，若是用她泡澡身上的香气可以持续多日不散！但因为其性寒，所以就算是用作沐浴一样有功效！父亲极其喜欢凉雨花的味道，但这宋家所有的宅子里只有衡香园有这凉雨花！夫人可谓是用心极深啊！”
宋程氏愕然，她记得这是她的嬷嬷告诉她的，用这个法子，一般人都不会知道的，那眼前的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夫人，你这么多年做的事情太多了，父亲呢！喜欢的就是你柔柔弱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之后，父亲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宋凝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掩口笑嘻嘻的看着宋程氏，“我忘了，现在父亲本来就已经不如喜欢夫人了！若是继续这么下去，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开始厌恶夫人呢！这争来争去一辈子，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不会知道夫人心中会怎么想？”
宋程氏被宋凝蕊这嘲讽气的脸色通红。
“宋凝蕊，这内宅现在是我说了算！你以为你得罪了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我开心就好！你想要拿什么威胁我嗯！小植吗？小植现在不是你能掌控的，在祖母和父亲的注意下，你若是做了什么才真的是自寻死路！谋害嫡子，就算是你现在是宋家正经的夫人，宋家若是要处置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至于我，你有什么能威胁我的！我的婚事？只要你敢，我就可以让你知道算计我的下场！左右宋家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还有宋凝碧呢！宋凝碧那性子，若是我要挑唆什么那可是一挑唆一个准！”
宋程氏再次被宋凝蕊无耻的言论震惊了。
“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狠毒！夫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当初做的事情了，你自己这么狠毒怎么不说呢！夫人，我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你若是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但你若是一定要自寻死路，那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宋凝蕊转头看着拾叶。
“夫人已经在我这里呆的够久了，你送夫人回去吧！免得夫人一时气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到了自己无所谓，不要伤到了府里的花花草草了！”
宋程氏拂袖而去。
屋子里总算是清净了，宋凝蕊靠在大迎枕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次她算是彻底的将家人得罪了吧！不过她无所谓了，这一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以自私对自私，当然是谁更自私谁就赢了。
既然家人都靠不住，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有更多的东西。这个朝代不可能有女人出来做官，她也没有这个本事，但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还是可以的。
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活着，要为自己好好的活着。
拾叶送了宋程氏回来，看着宋凝蕊道：“大小姐，刚刚送夫人回去，老爷正在莆宁院！我走的时候夫人正在和老爷哭诉!”
宋凝蕊听着并没有什么觉得意外的。
“宋程氏要是不说话那才叫奇怪了！我就想看看我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也和宋程氏一样，还没有将事情真相搞清楚就要给我定罪了！”
柳家，柳彦听着常疏讲述宋凝蕊的事情。
“大人，我有些看不懂宋家的那位大小姐，就算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和宋家所有人为敌啊!这不是自己傻吗？”
这胳膊哪有拧的过大腿的。
柳彦听完嘴角微翘。
“你太小看宋凝蕊了，宋凝蕊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宋家的人和她为敌！这个时候宋家做的越过分，以后他们就越不敢和宋凝蕊提要求。”
当年宋凝蕊也是这么说的，一开始的几年很艰难。但只要动脑子，总有办法的。
事实证明，后来宋凝蕊不是活的越来越好吗？只可惜后来遇到了他。
“宋家小姐才十二岁，而且之前还被关在内院五年，到底是谁教的她这些！”常疏打了个寒颤，心道以后千万不能犯到这宋家小姐的手里。
“有的人天生就会这些，这宋凝蕊就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吧！行了，将帖子送进宫吧！我要见皇上！”
“是！”
次日，皇上在自己的寝宫召见了柳彦。
依旧是两人在棋盘上厮杀，柳彦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皇上赢了一局之后就不悦的道：“不下了不下了！你今天的心思不在棋盘上！你好好和朕说说，出了什么事了！能让你这么担心！”
柳彦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皇上。
“启禀皇上，这是微臣想了很多时日才想到的一个点子。还希望皇上能认真看看。”
皇上将柳彦整理的那一推东西从头看到尾，越是往下看，这眉头就皱的越深。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让朝廷出面办理钱庄，而且还要给前来存钱的百姓利息！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银两、铜钱都有折旧和损耗，还给来存钱的百姓利息！这就是有偌大一个国库也支撑不住啊！”
皇上一向觉得柳彦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今天皇上有点怀疑了。
“皇上，您想左了！这银钱就和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源源不断的进出才有新的东西进来。就像是微臣手中拿了一块猪肉，不过是从微臣手上过了一趟，微臣的手上就有了油脂！若是以大齐的名义办钱庄，还给利息，这天下间的百姓便会将自己手中的银钱拿出来存在钱庄，百姓觉得有钱赚，而朝廷也有了活银子，岂不是一举两得！二者，那些碎银子也可以经过钱庄的从新熔铸变成新的银子！”
皇上摸着下巴沉思，若是这么说的话倒是个好主意。
“皇上，微臣已经将所有想到的事情都写在了这纸上，皇上可以仔细看看！”
皇上看着柳彦，欣慰的道：“你从小在军营长大，后来也是跟着那些老油子一起厮杀，朕本以为你会长成一个莽夫！倒是没想到你如今是粗中有细，细中有粗了！”
“皇上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将脑子中想到写下来，若是能用就能帮着皇上做成，若是用不上，也不会让皇上笑话！”
“你这孩子！中午留下来陪朕吃饭吧！今年雨水多，看来黄河又要有汛期了！朕这几日被这件事吵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