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晨忽然有了占有的心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昨天,一位胡女士托关系找到他,应该是美国那边有人推荐了Dr.谢。是位富有的女士,夫妇二人都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两人相识于男人微末时。
那时候,武先生还是一个肄业的热血创业青年,经营一家很小的快递公司。胡女士是家境优渥的大小姐,最没有悬念的桥段,貌美、大方、优秀的大小姐,在万千人中偏偏只看上了那个穷小子。
当年,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虽然彼此承诺非卿不嫁,但毕竟是七零后,没现在的孩子们有勇气,可以不顾一切走到一起。真正让胡女士下定决心的是男方的一个小圈套,酒后乱性,当有了肌肤之亲,胡女士的心态有了本质的变化。她变得愈加热爱自己选定的这个男人,后来如期走进婚姻。后面的桥段更加老套,两人功成名就后,丈夫依旧很爱她,却同时永远对二十一二的年轻貌美女子保有无限的热情,哪怕每每因此被人诟病。
“如果没有最初的那一夜贪欢,我或许会做出更慎重的选择。”胡女士抱头,用食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中只有茫然。她爱自己的丈夫,但也遵循人类最古老的法则,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独占欲。
爱情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当人们结成伴侣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最勇敢、最恰当、最有担当的选择,这种选择因为爱而有了共同目标,但不可避免的都先天带着自己的想法。会让人进入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对生活充满一厢情愿的想象力,又在盲从中将自己的这份盲目进行到底。爱人怎么会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模样?
谢家的四姨,当年也曾经死心塌地爱过一个男人,等分开了,和那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却和前夫的现任妻子偶有来往。当年那位继任者有一次向四姨抱怨:“谢家阿姐,你知道吗?冰哥全变了,根本不是他当初的模样。”等那女人走了,四姨不无得意的告诉谢安晨。“那个老杀头的,当年就是那模样,谁让那个傻女人非要一叶障目陷进去?只有一厢情愿的爱情,没有一厢情愿的生活,幸亏我跑得快!”
谢安晨给胡女士讲了谢家四姨的故事,她怔忪了半天。至于女人容易一头陷阱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康拉德.洛伦兹曾经提出“洛伦兹效应”,他是个进化学家,做过许多早期的刻印效应。他当年用家禽做研究对象,描述了新生的小鹅是怎样对鹅妈妈产生依恋的过程。当小鹅第一个接触的是洛伦兹,如何将他当成鹅妈妈,他走到哪儿,小鹅就跟到哪儿。
容易兴奋——只需要看一眼***——对男人有利,因为有助于其基因的繁衍,而容易兴奋对女人不利,会扰乱她慎重选择配偶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所以男、女两.性对配偶的选择会有差异性。基因、身体和情感对男女并非同等重要。但一般情况下,柔弱和天真对男性会更具吸引力。胡女士似是而非的听谢安晨讲着自己的学术观点。“女士,选择权在您,我的任务只是告诉您一些事实,帮助您宣泄不良情绪。”
今天下午,谢安晨忽然接到电话,自己托的那位警官找到了丰在英女士。虽然林安心已经不在意晕血的情况,但谢安晨觉得作为一个医疗人员,这是必须克服的噩梦。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噩梦的解锁钥匙之一,当然得去试试。谢安晨如果知道还会意外接触到一些自己根本不愿面对的现实,他一定会放弃这次会面。
“林安心?隔壁中学吴静梅老师的女儿?当然记得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当年和我们院里的一个小姑娘玩得特别好。她们俩的名字就像排名的亲姐妹一样。那孩子叫林安晴。她母亲唤她晴儿,吴老师家小姑娘也会跟着林安晴的母亲这么叫她。当年这两个孩子可亲了。吴老师工作忙,学校离幼儿园又远,一般林安心去浦都,她妈妈上课的话就会把她寄在孤儿院。”回忆着过去,丰在英捧着水杯,露出愉快的笑容。
“她们俩的名字果真很像。”谢安晨笑了。“那您了解这个林安晴的情况吗?”丰在英想了想,应该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有些唏嘘。“林安晴的母亲叫林国英,是我们孤儿院的员工,她也是个苦命人儿。林国英不是孤儿,他的父亲好像叫林兆基,文.革的时候,应该是家里出了事儿,托了人把自己的女儿作为孤儿寄养到我们院里的,再后来国英大了,形势好转后,那姑娘花了不少功夫去寻找自己的家人,都没结果,根本找不到林兆基这个人。她当年遇人不淑生下林安晴,又一直找不到亲生父母,生下小安晴没几年就去了,安晴也就真的成了我们院里的一个孤儿。”
谢安晨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不会这么巧吧!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人,在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之后,忽然出现,还这么狗血的只剩了一个孤女。“那院长您知道林兆基原来是干嘛的吗?是不是建筑设计院的?”丰在英忽然一把抓住谢安晨,满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谢安晨充分感受到什么叫满心疮痍!如果不出意外,林安晴和自己和绾绾之间各有这么深切的纠葛,这是一笔怎样的糊涂账!以绾绾的性子,有这种关系夹杂在里面,不坚定的女孩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退出。
谢安晨害怕,害怕这样的结局,所以听了胡女士的故事,他觉得有更亲密的关系是维系这段感情的最好方案。麦韦斯特说:“聪明只有藏起来才能成为资质。”谢安晨决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色令智昏的男人,先得到所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