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面一望无际,水光接天,头顶的天空一片湛蓝,云朵就像是云身上的鳞片累积,细碎的铺满整个天空。
秋日风平浪静,微风拂动着杨柳枝拍动着江面,轻轻荡起的波纹慢慢晕染开,直至尽头,消失在视线内。
临江别墅的隔板上是用木头撑起来的小亭子,亭子一周是别墅的墙,一面是花苑,其他两面则是看不见尽头的江面。
沈星辞坐在里面的木头椅子上,她望着江面眼神一片迷离。
“有思绪了吗?”
苏南一走了过来,见沈星辞一人坐在亭子里面。
她侧对着他坐着,身子正对着江面。偶然的风轻轻撩起她脸侧的发丝,她的肤色是精致的白,放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
苏南一绕过她身侧,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带过来的玻璃罐子和石榴放到桌子上。
沈星辞听到他的声音迅速的回神,没有回答他的话,视线从江面移到他放到桌上的东西上。
很显然,对于他的话她还是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苏南一坐在木椅上,双膝微曲,双手随意的搭在桌面上。
他顺着沈星辞的眼神看过去,将装着石榴的罐头往她那边推了过推,说:“昨晚剥好的。”
推过来的透明罐头里面装满了剥好的石榴籽,石榴籽晶莹剔透,饱满的果粒鲜艳欲滴。
沈星辞将罐头拿过来,放在眼前端详一番,抬头看向苏南一:“你很闲吗?”
好好的突然剥一罐头的石榴,要不是太闲,沈星辞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还要拿石榴继续剥的苏南一愣了一下,嘴角几不可见得抽了抽。
他很闲?
他抿了抿嘴唇,闷闷的开口:“之前看到你在看点里面有给一个剥石榴的视频点赞。”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沈星辞听了他的话,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的开口:“哦!可能是不小心点到了吧!”
苏南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忙着自己,虽然沈星辞是手误,但是闲人苏南一还是将罐头拿了过来,继续剥着没有剥完的石榴。
而沈星辞则是拿起雕刻刀,继续自己没完成的作品。
她沉思了片刻,就开始着手。两个人低着头,唯有江面的风呼呼的吹着。
天地间仿若无声息,只剩他们二人。
转眼就到了五号,沈星辞起了一个早,去了小区的菜鸟驿站,将自己雕刻好的木雕按照约定地点给寄了出去。
物流公司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这个快件就到达了朝阳中学的活动室。
陆昂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作品,一双褐色的眸子里面毫无波澜。
他身边跟着的是本次活动的举办方一些人,他们跟在陆昂的身侧。
负责人见陆昂停下脚步,顺着陆昂的目光看去,看到雕刻名片中熟悉的名字瞬间来了兴致。
他扬了扬眉,兴致勃勃的开口:“这个是盛世集团千金盛叶的作品,盛总在雕刻方面比较注重,所以他的女儿从小就被送去国外,接受着比国内更先进的雕刻教育,你看看这雕刻手艺,绝对是非池中之物。”
陆昂听完他的话,眼神大致的扫了一眼那位盛世集团千金的作品,眉头微微蹙起。
从雕塑来看,她的雕刻功底不错,只是在各方面的细节上面却把控的不行。
可能是从小出国的缘故,受西洋文化的影响,她自作聪明的在作品中融入了洋人的元素在里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陆昂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投资方:“你觉得这样的作品可以登上世界比赛台?”
这句话瞬间让负责人变了脸色,额头微微渗出些汗水。
他们早听闻陆昂性格孤僻,坚持自我,但是这场比赛说到底还是要靠举办方砸钱才能举办的起来。盛总作为投资方之一,他多次在他们的面前提及自己的千金。
这要是没选上,想必到时候……
负责人拿出自己西装口袋里面的手帕试了试汗水,讪讪的开口:“这个盛总是我们这次活动的赞助商,这个面子我们可能还是要给一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陆昂的神色,果不其然陆昂在听完他的一席话之后瞬间黑了脸色。
陆昂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说话的负责人,“雕刻讲究的是传承匠心,不是教人走歪门邪道,如果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走后门,那倒也不必!”
“说的不错。”
声音由远到近,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看向门边。
陆昂看清门边的人,眼神一怔,脸上有些僵硬。
来者是QW的总监,陆昂的生意场上的老对手顾泽政。顾泽政是陆昂的手下败将,但是为人傲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就是商场上的野狼。
顾泽政走到陆昂身边,举起手,“好久不见。”
陆昂与他对视,“好久不见。”却没有举手。
顾泽政看着自己僵持在空气中的手,脸笑肉不笑的收回手,看向了一旁的众人,淡淡的开口,“拒绝盛世那边的投资。”
说完他看了一眼人群里面的负责人:“你去财务部结一下工资,往后可以不用来了。”
无视负责人如丧砒霜的表情,顾泽政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陆昂的脸上,嘴角上扬:“这次的活动由我们QW负责,有什么需要你们可以尽管和我提,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出了活动室,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中满是嘲讽。
“师傅,你怎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候在外面的女人见顾泽政出来,连忙跟上去问道,语气中带着些不解。
她原以为顾泽政会给陆昂一个教训的!
如果林婉婉在的话,一定会认出眼前的女人就是帮自己的女人。
“南栀,你还恨吗?”顾泽政看着南栀问。
南栀没有说话,不过她看向活动室内的眼中闪过些恨意。
恨?当然恨!
她被陆昂害的在医院里呆了三年才醒过来,她怎能不恨。她恨不得亲手毁了陆昂!
顾泽政看到她眼中的恨意笑了下,开口:“这才是刚刚开始,万事都需要千般的准备才能出手,杀他的措手不及。”
说完他也看向了活动室,眼底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