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的目光一直盯着苏南一的手,然后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苏南一的身边,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她抓住苏南一的手腕,低声开口:“走,去医院。”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苏南一的手走出了包厢。
……
赵锦元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好家伙,因祸得福啊!”
江澄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他。赵锦元回过神来,对上江澄呆萌的眼神,内心一滞,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没说什么!牛奶给你。”
刚刚赵锦元在上厕所之际看到苏南一去拿牛奶的时候也趁机给江澄带了一瓶,不过被苏南一烫伤的事打了一个茬,给忘了,现在想起来立刻递了上去。
江澄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温的!随即她诧异的看了赵锦元一眼。
赵锦元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就将头偏向了后面,假装和后桌的男生说着话,眼神不住的往江澄那边瞟,见江澄收下牛奶也在偷看着他。
说话间他的眉宇微微上扬,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隔壁包厢——
包厢里面的主办方这次因为邀请到了陆昂有点受宠若惊,原本是很平常的一次聚餐因为有陆昂的加入变得隆重了起来。
陆昂和陆清歌进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见到陆昂来了,全都站了起来。
“陆先生,久闻大名,这里给你留了位置,快过来坐。”林氏集团的老板林正率先出声,热络的笑着开口。
陆昂偏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在靠门边的位置坐下。
林正看着陆昂坐下,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空虚的位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起来,他准备伸出的手贴着裤腿尴尬了摸了一下,收敛自己的情绪然后落座。
一旁的陆清歌看到林正那张迅速变换,吃瘪的模样就像是吃屎一样。他差点没有笑出声,可是在触及陆昂的眼神,生生的憋住了。
其他的赞助商看到陆昂热络的开口讨论着一些商业上的事情,陆昂时不时的点头,应和着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
陆清歌坐在一边听他们在那讨论着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切。突然他听到一直未说话的林正又重新开口。
林正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站了起来看着陆昂,脸上笑盈盈的,和之前判若两人。
“陆先生,我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正,我们之前有合作过的还记得我吗?”
对于林正的热情,陆昂相比之下很正常,他没有起身,而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林正,“记得!”
林正还没来的及开心,就被陆昂接下来的话浇了一个冷水。
“林木交给我们LA的那个项目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经反馈到你们那里了,但是你们那边一直没有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今天您提起来,一时半会我还记不起来呢!刚好今天趁着林总在,我们将这件事情好好的处理一下。”
在场的人都差不多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他们早就打听清楚陆昂这个人的脾性,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阿谀奉承,如今这林正就是套近乎凑到陆昂脸上给陆昂打,他们虽面上一脸平静,但是心里却无一不幸灾乐祸的。
林婉婉从荷塘月色回来没多久,林正就黑着一张脸走近了客厅,见林婉婉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上去,随意的开口问道:“今晚玩的怎么样?”
虽然他问的很随意,林婉婉答的却是很认真:“今天出了一点小事故,所以提前回来了。”
她说完起身走到林正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包,见他神色之间有些疲惫,不由得问出口,语气中很是关切:“听说今天你去见陆昂大师了,有没有和她提及我的事?”
林婉婉一直青睐陆昂指导已久,今天早上从阿姨那听来今天晚上林正要和陆昂吃饭,一天都兴致很高,虽然沈星辞的事让她有些恼火,但是此刻看到林正,她将这件事率先抛到脑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正。
要是能受到林正的指导,她以后的雕刻之路将会一帆风顺。届时,不管是沈星辞还是林正,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她了。
可是事实如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林正听完她的话,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的差劲,看向林婉婉的眼神也骇人的可怕:“你以为陆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吗?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作业写完了吗?接下来的雕刻准备好了吗?我这么多年花钱给你就是让你混时间混日子的吗?”
林婉婉起先没有说话,可是伴随着林正的话说的越来越过分,她的火瞬间也上来了,说话也毫无顾及。
“你凭什么就这样否决我的全部努力,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了,自己变优秀了你就可以看到我,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不管我怎么做,在你的眼里只有弟弟,我做的再好你也不会在意,那我做这一切有什么意思。”
说完她昂起头看着林正:“你就是重男轻女,你就承认把,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不够好,而是你偏心,你觉得我以后就要嫁去别人家里,就是一个赔钱货,不能为你带来收益,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不好的理由不是吗?”
她的话音刚落,迎接她的就是一个巴掌。
林正举起手掌狠狠给林婉婉来了一巴掌,力道很重,就像是驶出了全部的力气。林婉婉的脸瞬间被她打的偏向了一边,不一会挨打的地方就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林正气的不轻,胸膛此起彼伏着,厉声道:“我供你读书就是让你来气我的?以为自己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和我反抗了是吗?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还有你平时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挣钱给你买的。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对抗?”
林婉婉是林正年轻的时候被女秘书算计生下来的,因为当时闹得太凶,公司得股票一再下跌,林正迫不得已和自己得发妻离了婚,然后娶了女秘书。
但这一直都是他心里得一道疤痕,刺得他浑身不舒服,这种感觉在见一次林婉婉就强烈一次,所以除去面子上过得去得照顾,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个女儿。
他说得话让林婉婉彻底寒了心,一开始他对于这些都只是猜测,可是真当这些话从林正得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面卷过一遍。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留下,将手上的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就是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进一片黑夜中。
本就是一时的冲动,当夜晚的冷风拂过林婉婉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腕上的时候,这种后悔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经过冷风的吹拂,此刻她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不禁想到之前方程威胁她的话。
在苏南一和沈星辞走之后,方程直接坐到了她身边,看似是和这桌上的人喝酒,实则是在警告她。
“林婉婉,你为了害沈星辞也算是下了不少功夫。”
可不是花了不少功夫吗?
一会是积木大冒险游戏掀桌子的,一会又是故意站起来想害沈星辞被烫的。
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件都可以看出来林婉婉的居心。
方程的话让林婉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却没有想到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手上捏着装满可乐的杯子忍不住收紧,就像是要将什么撕碎一般。
她身边的方程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要害怕,我不会揭穿你的,况且我们还是同一站线呢!”
方程的话意味深长,直到现在,林婉婉还是没有理会里面的深意,她看着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鸣笛驶远的汽车,天地为一色,居然没有一处可以收留她。
林婉婉坐在一旁路边的公交站牌的候车座椅上,低着头,蜷缩着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少点少接触点风。
就在她绝望的以为今天晚上就要在马路边过夜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从白色的皮靴可以看出来是个女人。
林婉婉顺着眼前人的腿,视线慢慢的开始上移,最后停在了女人的脸上。
眼前的女人一头闷青色的头发微微垂在肩膀上,肤色很白,五光看起来很精致。耳朵上带着珍珠耳钉,显得她的耳朵更加的小巧。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
林婉婉仰着头看了好久,眼前的女人长的很好看,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认识她。
女人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一般,开口道:“你好,我叫南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没有地方可以住了吗?”
南栀说完,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衣着单薄,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给她披上。
“外面的天很冷,你这样在外面呆一晚上会冷坏的。我刚回国,在这边有一套房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那边休息。”
南栀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打在了林婉婉的心里。尽管后来林婉婉知道此刻的温柔不过是南栀给她的一颗蜜糖,但是对于她那样从没有感受到温暖的人而言,却是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记忆。
……
苏南一被沈星辞拽出荷塘月色就去了先前的诊所,老头在里面研究药物,见沈星辞来掀了掀眼皮,眼里没有多少惊讶,对于沈星辞来诊所这件事而言,就如同家常便饭,只是他的目光在触及她身边苏南一的时候顿了一下。
小丫头从来都没有带过人来过他这里,更何况还是个男生,他记得上次来的就是他吧!老头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最好的烫伤膏在哪?”
沈星辞让苏南一随便找个地方坐着,自己则是走到了柜台边,看着老头开口道。
老头听了他的话,扶了扶自己的镜框,不满的辩驳:“我的药有差的?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过来调,别再这挑我的毛病。”
沈星辞懒得和他争辩,直接拿起老头身边的药水自己上手调剂。
看着沈星辞将自己的进口药水大剂量的加着,老头的脸瞬间心疼的皱到了一起,他趴在桌子上,一脸痛惜的小声开口:“够了够了,你知道我这进口药水有多贵吗?少用点少用点,姑奶奶,你下手轻点,其实有时候自然治愈能增加人体的免疫力,这个可以少加一点的。”
沈星辞丝毫没有受他话语的影响,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歇,该干嘛干嘛。
苏南一看着自己手上被烫的地方已经开始起泡了,周围是火辣辣的疼,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可是视线却是忍不住被眼前的两个人给吸引了。
之前和小混混们打架的时候来这里,他就觉得眼前的老头有点眼熟,回去的时候他还特意百度了一下,果然发现这个人很不一般。
段医哲,创立ACE研究所,一直致力于通过研究,教学和其他公共的方针来帮助治疗和防御感染性疾病,可以说是控制疫苗感染界之最。不仅如此在其他疾病刀伤方面,他也颇有成就,简直就是华佗再世。
可是当下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是孩童一般趴在沈星辞的桌子前小声的抱怨,苏南一心中有些震撼,看向沈星辞的目光中带着些复杂,但是更多的却是骄傲。
她很优秀!
段医哲的伤痛没有持续很久,沈星辞的动作很快,三俩下就将烫伤膏调试出来了。见沈星辞弄好,段医哲立刻将自己的瓶瓶罐罐给收起来了。
他发誓下次绝对不会让沈星辞有机会来挥霍他的宝贝。
沈星辞没有理会他,拿着调试好的药膏走到了苏南一的身边开口道:“你的伤势有那么一点严重,我可能要挑拨开水泡才能给你上药!”
苏南一听了她的话,瞬间觉得自己的手开始痛了,看着沈星辞手上的镊子,他苦着一张脸,认命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