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元龙拿起田盼烟的小手。
这只手没有被纱布包裹着,上面的伤痕也触目惊心。
至少像是被人踩过这手像是被人踩过,破了好几处的皮。
涂上了药水,整只手变得坑坑洼洼的,不在光滑,不再白皙。
甚至还有好几处地方一片淤青。
那淤青就像是长在他心里,让他心疼不已。
光是一只小手就是这种状况,那她身上所有的伤呢?
头上也包裹着纱布,甚至腹部还有血迹渗出来。
他的盼儿,到底遭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田盼烟本来正在睡梦之中,和在现代的亲生爸妈正在一起快乐相处,三个人生活的和和美美。
突然间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以及“盼儿”、“盼儿”这样的声音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是谁在喊她?
她已经找到了爸妈了,还有谁?还有谁在喊她?
她忍着痛苦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终于见到眼前这个披星戴月、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男人。
“龙龙?”田盼烟试探性地问。
眼前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楚,有一层白雾似的东西遮挡住了她的光线。
而陷在痛苦之中的东方元龙,听到田盼烟这句话,虎躯一震。
“盼儿,你醒了?
盼儿,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到底是谁打的你?
你别怕委屈,你说出来,龙龙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这回田盼烟的视线看得更清晰了,真的是龙龙回来了,是她的龙龙回来了!
本来她还有点羞愧,因为自己一言不发就跑了,还把龙龙留在那里。
听到此刻龙龙说出关心她的话,听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要为自己出气时,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再次流了下来。
现在的田盼烟,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只知道拼命努力地工作,去换取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只有自己有存在感,才能在这个家有一丝立足之地。
所以才会那样拼命努力地去挣钱,让爹娘、让弟弟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现在她知道,就算她停下脚步来,爹娘还是把她当作亲生女儿,还是会给她父爱和母爱。
而且龙龙也是一样的,不管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他最关心的永远只有自己的安危。
有这样疼爱自己的一个男人,有这样一组疼爱自己的家庭,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奢求呢?
如果说还有唯一的一点点奢求,就是希望家人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从前是他们守护着自己,现在可以换个角色,让自己来守护他们。
“龙龙,我好想你。”田盼烟挣扎着用双手撑住床,想要坐起来。
但是眼瞧着她伤势这么重,东方元龙哪里敢给她这个坐起来的机会呢?
他把田盼烟摁回床上,然后艰难地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还俯身抱了抱她:“你别怕,盼儿,我在呢,我在你身边。”
又是催人泪下的几句话。
田盼烟本来可以很坚强,但是她现在不想坚强了,她想做一个真正的的小女生。
但凡是被宠爱的人,但凡能够得到宠爱,又有谁愿意坚强啊?
她一边忍着身上的痛,一边口齿不清地告状:“龙龙!
二皇子他打我!
他府上的那个素月夫人打我!”
听着田盼烟呜呜的哭起来,东方元龙心疼得都要窒息了。
“你放心,他打你,咱们就十倍百倍地给他打回去!
不过盼儿,你还是赶紧好起来才能看好戏。
否则若是错过了好戏,岂不是非常可惜?”
田盼烟说打她的人是二皇子府的素月夫人,东方元龙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又跟二皇子府扯上关系了。
她从意府跑出去,难道不是因为她爹娘的缘故吗?
难道不是因为她被迫认亲,被认为是意府的女儿意淑云的缘故吗?
照理说,像意府这样的隐世大家族,找到了女儿,肯定会让女儿认祖归宗的。
如此,打了盼儿的人,就绝不是他们。
只是为什么又是二皇子府的人呢?
“你别哭,你哭起来都快成一只小花猫了。
你若是有空的话,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东方元龙的语气极尽温柔,害怕自己大声说了一个字,吓到了此刻躺在床上像个粽子一样的田盼烟。
而田盼烟此刻脑海也已经完全清醒了。
她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搭着球球回来,所以速度会非常快。
但是龙龙呢?
他是怎么回来的?
这半个月的路程,三两天就赶回来了?
这得跑死多少匹马?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眼里的血丝,以及长出来的胡渣,深陷的眼圈,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因为担心他过度,在路上不吃不喝就这样跑回来了。
“龙龙,你先别说我,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骑马跑得这么快,肋骨肯定又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给你治好肋骨的膏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你就这么不重视我吗?”
现在关于谁不重视她这个问题,田盼烟心里特别敏感。
东方元龙急了,这盼儿怎么还解读出这样一种意思来?
“我怎么会不重视你呢盼儿?
如果我不重视你,必定晃悠悠地回来,也不担心你的安危。
我这样策马奔腾赶回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哪知道你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一早知道你会伤成这个样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去意府给她看病的。
如果咱们不去,是不是后面这些事情就全都没有了?”
东方元龙也恨恨地道。
田盼烟也只是一时生闷气,见到他连自己都怪上了,又心疼起来。
连忙安慰他说:“我没事儿,我身上这点伤啊,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其实呀,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点伤只要我想治好,不出一炷香,时间一定能治好。
但是我现在却想留着,这样爹娘还能多疼我一点呢。”
东方元龙听到这丫头宁可忍着疼痛,也不治好的原因,竟然是想要得到更多一些的宠爱。
他哭笑不得:“盼儿,你想要什么样的宠爱,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