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年满还要了份八宝饭,豆沙,枣泥,果脯,她可喜欢了。
杨记更夸张,像只刚放出来的饿狼,一碟五花肉他一个人消灭了一大半,年满瞧着都觉得腻的慌。
“姐,我被抢劫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和我爸说,也别和小姑大姑说。”杨记不放心,倒不是怕年满会告状,是怕她一不小心就说漏了。
年满表情严肃的朝杨记道,“我不说,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坐上黑车,还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杨记叹了声,“一言难尽。”
一直没出声的梁恒齐突然开口,“年满姐,其实都怪我。”
“师兄,和你没关系。”话落杨记又去看年满,“姐,这事都怪我大意,上错了车,哪里知道那是辆黑车,把我们拉到了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去了。”
喝了口水后,杨记又继续道,“好在这司机只贪财,我俩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了,他也就跑了,只害的我和师兄两个人走了整整五公里路,才找到一户有人的房子,借了电话。”
说完,杨记又夹了块红烧肉,一口终结。
年满也没再追问,小朋友也有不想说的秘密,钱财没了都没关系,好在人没事。
吃完饭已经快三点钟了,许瓒将两个小朋友送回了学校。
下车前,年满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他,“杨记,你听话点,别到处乱跑。”
“我知道姐,你别担心。”
年满轻皱着眉头,“嗯”了声,“有事给我打电话。”
杨记已经推开了车门,“我知道了,姐再见,许哥再见。”
许哥?
他可真是自来熟。
梁恒齐也抬头看向年满,“那年满姐我们先走了。”
年满点头,“好。”
车门关上,年满看见两小孩进了学校大门后才转头去看许瓒,“我弟没大没小,你别介意。”
“没事。”许瓒启动车子,眼睛看向左边的后视镜,“我的年纪,叫哥应该没问题。”
……
余子酱到家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九,年满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的盯着镜头不断切换的电视屏幕。
余子酱扫了一眼,转身往冰箱走去,“在看什么?”
“警匪片。”
“谁演的?”
年满报了男女主演的名字。
其实就是傅怀演反角三号的那部警匪片,不过傅怀是她姐夫的这个猜测被证实是乌龙后,她也就懒得提了。
余子酱拿了盒酸奶,抽起一个抱枕,柔软的沙发陷下一个小涡。
画面恰好在傅怀脱掉上衣,露出肩上狰狞伤疤时便暂停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
余子酱把疑惑的目光落在年满脸上,这突然暂停,是什么意思?
年满:“你坐着遥控器了。”
而且还是完美无误的坐到了暂停键上。
还别说,傅怀的身材真不错,平常穿着衣服还真看不出来里面那么有料。
余子酱把被她压着了的遥控器拿出来,按了继续播放,两秒后,镜头便换到了另一个场面。
余子酱咬着酸奶吸管,问她,“我让你帮我洗的照片洗出来了吗?”
年满“嗯”了声,“洗出来了。”
“照片呢?”
“照片…”她好像是两手空空的回到家的,也不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拎着钥匙。
照片……
照片丢在了许瓒车上。
她眼睛盯着此时正在和反角二号大打出手的主演,很淡定的回了句,“还在照相馆,明天去取。”
余子酱只丢下四个字,“不要忘了”,就起身往阳台走去了。
捞过茶几上的手机,解锁,点开短信。
……
刚洗完澡的许瓒,头发只是胡乱应付的擦了下。
干净的茶几上只放着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塑料袋,缘来缘照相馆,六个红色大字很是显眼,有几张照片从塑料袋里滑了出来,一半露在袋子外面。
沙发陷下去,玻璃杯被放在照片旁,要收回的手顿住了。
下着雪的夜晚,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满,站在雪人旁,眉眼间盛满了笑意。
不自觉的就拿了起来,思绪往前翻涌着,那天,他拿着相机,与她只隔着几米的距离。
这张被他拿了起来,下面一张便彻底露了出来。
还是那一天,一米多高的雪人,只是站在雪人旁的人换成了他,面色是严肃的,但两边的唇角却是勾着的。
笑的很勉强。
似乎还能清晰的记起她手指的温度,触碰在他冰凉的脸颊上。
窗外是浓郁的夜色,灰色沙发陷下去的那一角已经完美恢复,茶几上的照片被整齐塞回了袋子里。
*
昨晚,年满本想要给许瓒发信息的,问他有没有看见她落在他车上的一个塑料袋,短信都编辑好了,在要点发送的前一秒她又给删掉了。
算了,现在挺晚的了,明天再问吧!
周末的第二天,余子酱终于闲下来了,不过她还是要出门,因为她约了朋友去做spa。
“别忘了去取照片。”换好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余子酱,还不忘提醒她。
年满回了句,“知道了。”
九点,昨晚那条编辑好又被删掉了的短信内容,一字不落又被重新编辑好,发了出去。
九点二十分,短信提示音响起,年满赶紧点开。
“在。”
下午两点三十分,年满按响了门铃。
打招呼,“hi。”
“吵醒你了吗?”她这才发现他眼底还残留着刚醒过来的乏意。
“没有。”
“我拿了照片就…”
“进来吧!”
她想说她拿了照片就走的。
灰色沙发,橡木色地板,白色墙皮,和上次来时一样,一点儿没变化。
他应该是一个人住的,所以,独居男人的家都是这样的吗?
好奇。
许瓒手里拿着刚清洗过的干净白瓷茶杯,“普洱茶?”
“好。”她点点头。
茶几上的照片,她一眼就看见了。
红色的缘来缘照相馆六个字,她不想看见都难。
冒着热气儿的普洱茶被放在茶几上。
许瓒指了指沙发,“坐。”
“好。”
应主人家的要求,年满在沙发上坐下。
上一次,好像也是这只白瓷杯,泡的也是普洱茶,还是这张沙发,她在上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