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佩罗德先发现的骆野。
骆野的装的很像,那种街角意外遇上的表情,堪比演员,“佩罗德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正在和杨记说话的年满也闻声转过身,看见是骆野,愣了下。
“好巧,”她道,“骆总是来买花吗?”
骆野摊开手,“两手空空,什么也没买。”
一旁的杨记忽然喊了声“许哥”。
许哥?
年满记得杨记对许瓒也是叫的“许哥”,好奇的跟着看过去。
骆野也回过头,看见许瓒正朝这边走过来,心里哼哼两声,就知道你不会不来。
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骆野和许瓒又将这市场里的花鸟虫鱼欣赏了一遍。
佩罗德和年满说话的时候会用葡语,对着他们时,又转成了说英文。
杨记似乎很喜欢许瓒,一口一个许哥,得知许瓒和年满是在札幌认识的,更是好奇的问起了在札幌的事情。
“我和年满也是在札幌认识的,”骆野问杨记,“你怎么不问我?”
杨记沉默了两秒,很认真的回答道,“你是我姐的老板,老板和员工之间是有阶级的。”
阶级?
骆野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排别人看不见的大问号,怎么突然就有阶级了?
所以,他是被这小子排挤了吗?
佩罗德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问年满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而这方面知识十分匮乏的年满,只能求助于许瓒,因为骆野也不认识,杨记就更别说了,明明花生是长在土里的,他硬说是挂在树上的,典型的生活白痴。
从a区开始,最后又回到了a区,骆野抬起左手,低头看了眼腕间的表。
“到点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
“好啊!”杨记立即附和道,“我都前胸贴后背了,饿死了。”
“小子,”骆野拍了拍他肩膀,“你叫我一声骆哥,今天你想吃什么都行,骆哥买单。”
一声骆哥换顿大餐,人傻才拒绝,都不用过脑袋的,杨记立马就喊了声,“骆哥。”
年满在一旁瞧着怎么都像电影里,大哥认小弟的场面。
一声骆哥,叫的骆野是身心舒畅,刚想问杨记打算如何吃瘪他的钱包,眼角余光忽然停在了站在许瓒斜后方的佩罗德,糟糕,只顾着让这小子叫骆哥,忘了上帝巴西佬了。
最后,既照顾了佩罗德的口味,又满足了杨记的要求,骆野选了一家藏在深巷中的私房菜馆。
骆野报了个地名,杨记听完后很是纳闷,“骆哥,你说的地方是在咱们这儿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咱们这儿大着,深着呢!你都跑遍了?”
杨记不服气,“我土生土长的。”
土生土长,骆野笑了,随即转头问年满,“年满知道这地儿吧!”
年满摇头,“不知道。”
得,看来特殊的是他这个不土生半土长的外地人了。
这个时间点,绕近路的话估计会堵。
骆野看向许瓒,“怎么办?这小子和年满都不知道这地方,要不我开你车过去,你开年满车?”
说完他又向年满解释,“我怕你路上跟丢了,那地方确实有些偏,不太好找。”
年满点头,表示没意见。
“小子,”骆野朝杨记招手,“过来陪你骆哥,你骆哥一个人怕孤独。”
“车钥匙,”骆野又把手伸向许瓒,“对了,你那破鱼要不要我先给你送回去?”
许瓒“嗯”了声,把车钥匙和家里钥匙一同拿给了骆野。
骆野接过钥匙,往口袋里一塞,“你先带年满他们过去,我带这小子送完鱼就过去。”
“走了,小子。”
……
“骆哥,我许哥开的什么车?”
“越野车。”
“什么越野车?”
“看见你就知道了。”
……
“哇塞,不愧是我许哥,品味就是顶。”
“你骆哥品味也很顶。”
……
“怎么,你不信?”
……
许瓒调好座椅,扣上安全带,然后看向正在发呆的年满。
他很轻的笑了下,喊她,“年满。”
年满回过神来,“…嗯?”
“钥匙。”
愣了下,反应过来。
汗…
钥匙还在她口袋里,急忙掏出来,递给许瓒。
前面有车挡住了,只能从后面倒出去。
“你来这买鱼吗?”年满问他。
“嗯,买了两条。”
她好奇的问,“是什么?”
许瓒想了想,“老板说叫五花兰寿。”
“身子白色的,有黑色斑点。”许瓒描述着样子。
她问,“像奶牛身上的斑纹那样吗?”
“有点儿。”
年满和许瓒的对话,佩罗德听不懂,也没法插话,不过年满有照顾到他,不过她没有用葡语说话,因为许瓒听不懂葡语。
佩罗德用葡语问年满,“你们是朋友?”
年满点头,“嗯”了声。
佩罗德没再问什么,低着头,在回短讯。
年满也没再说话,车里一时陷入了一种很安静的氛围。
车子在一个青色砖瓦的巷子口停下,年满瞧着这片明显是住宅区的地方,难以想象这里面竟然还藏着菜馆。
许瓒已经把车子熄了火。
她扭头问许瓒,“就在这里面吗?”
许瓒解开安全带,“嗯,往里走六百米的样子。”
六百米?
藏得这么深,生意会好吗?
许瓒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了笑,“生意很好。”
藏得这样深,生意还好,果真那句话说的是一点儿也没错,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比许瓒上次带她去的那家拉面馆藏得还要深。
佩罗德没见过这样的房子,正在拿相机拍照,他要上传到社交网站上。
这边的宅院门还是老式的木门,对称的两个铜色小狮子,嘴里叼着个圆环。
有的门上还写什么宅,比如这户红门的,就写着沈宅。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许瓒侧眸看她。
“这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许瓒问,“怎么了?”
年满对上他的视线,“好像古代了官老爷的家。”
许瓒轻笑,“也许真的是。”
几分钟后,许瓒在一户深棕色门前停下,年满抬头看过去,这户门上也有个匾额,写的是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