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事,”乔焌回道,“我们在宇宙宿舍的柜子里找到一纸箱,是要给她女朋友的,估计…”说到这,他突然就停住了,一想到宇宙,心里就难受,“估计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不止是乔焌,黄铖也一样,宇宙这两个字,也许以后,很多年,一提起,便是痛,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黄铖问乔焌,“你要给她送过去?”
“不是,我拜托许瓒帮我交给她。”
“许瓒?”
“嗯,他已经过来了,就在那边等着的。”
黄铖点了头,没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电话簿,找到温怀柔的手机号码,然后递给乔焌。
乔焌没拿手机,就在桌上找了纸笔,抄了下来。
抄好后,他把手机还给黄铖。
乔焌去要号码的时候,许瓒接到了要弟的电话,要弟现在还在父母家,孩子,她也接过去了。
要弟来电话是问许瓒有没有收到那个用蓝色麻布包着的东西,她怕弄脏了,弄碎了,于是从母亲装衣服的木箱子里找到这个蓝色麻布,包了好几层,然后交给要去镇上的邻居,拜托他帮忙寄出去。
他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用蓝色麻布包着,不过还是回了要弟,她寄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要弟这才放了心。
“要到了,”乔焌拿着写着手机号码的纸回来了,“黄队那存着的。”黄铖是他们队里的114,队里家属的号码,他都存着的。
许瓒接过,看了眼,又递回给乔焌,“你给她打个电话。”
“啊?”乔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应道,“噢好。”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把抄在纸上的那串手机号码输了进去,核对了一遍后,拨了过去。
嘟…嘟…嘟……
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起。
“喂你好,我是乔焌,宇宙的同事。”电话一接通,乔焌就先自报了家门,“那个…你是温怀柔吧,你现在有时间吗?这有个东西要给你,是宇宙的。”
许瓒是听不到乔焌电话里那头温怀柔的声音的,他只听见乔焌连说了好几声“好”。
“她说在平永路,一家叫‘岁岁圆’的门店面前,她就在那儿等你。”挂了电话后,乔焌对许瓒说道。
许瓒点了下头,示意他知道了。
要弟托人寄过来的东西就放在后座,也是用纸箱打包着的,上面还印着快递公司的名字,他把从乔焌这拿到的纸箱一同放在了后排的座位上,然后关上了车门。
看了眼时间,算了下,赶到那边大概要到六点钟。
赶到乔焌说的地方,已经过了六点钟。
六点十一分。
天已经暗了下来,不过街边的路灯和霓虹都亮着。
这边没法停车,所以他把车停在了一条街外的路边停车位里。
写着‘岁岁圆’三个大字的招牌前,许瓒把纸箱放在公共长椅上。
手刚从纸箱底旁松开,手机就响了,是乔焌,问他到了没。
他“嗯”了声,回了句,“到了。”
“她说一会就过来,五分钟。”乔焌刚接到温怀柔回拨过来的电话,说她有点事绊住了,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好,麻烦他再等一会。
许瓒回了声,“我知道了。”
温怀柔不知道会是许瓒,她以为是给她打电话的乔焌,而且电话里,乔焌也没告诉她过来的人是许瓒。
“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她抱歉的朝等在这的许瓒说了声对不起。
“没有,”许瓒把放在长椅上的两个纸箱拿起来,递给她,“我也才到。”
纸箱封口的胶带还完好的贴在上面,没有人动过这两个纸箱。
温怀柔伸出手接下,“谢谢。”
许瓒“嗯”了声,算是应下了她这声谢谢。
有些沉,温怀柔往上提了提,两只手托住纸箱的两边底,“那个…”她犹豫着开口,“你吃了吗?”
“吃过了。”
“噢,这样,那……”
温怀柔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许瓒忍不住微微蹙了眉,不过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自然。
许瓒没接话,也没问,但他在等,等她继续说完,基于最起码的礼貌。
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再说,“没事了,谢谢你跑一趟。”
“不客气。”
*
东西送到,许瓒就走了,车子还停在隔着一条街的那头,他得去取车。
过斑马线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像年满的人,其实也不是太像,不过匆匆一眼,或许是他看错了。
温怀柔等在路边,打车,她很少开车,虽然驾照很早就拿到了手。
这个点儿,不太好打车。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两个纸箱被她放在脚边,路上的出租车倒是不少,可惜都亮着红色的灯牌,显示着已载客。
一辆空的士也没有,她觉得有些烦躁。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反正她觉得已经等的够久了,久到耐心快要被磨得一干二净。
这里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离地铁口也不算近,附近的公交车也没法儿到她家附近,除了出租车,哪样交通方式都避免不了要步行很长一段路。
她记得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边有一家手机店,卖的手机品牌与她用的手机是同一个,要不去那边问老板借个充电器,先给手机充上电。
刚把纸箱抱起来,脚还没抬起来,突然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她站的位置是出租车停靠台,还算是蛮显眼的位置。
车窗被降了下来,温怀柔看清楚了坐在车里的人。
……
后排的车门被关上,她再次对许瓒说了声,“谢谢。”她今天,好像对他说了好几声“谢谢”了。
许瓒的脸色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问了句,“去哪里?”
温怀柔报了地址。
这是她第二次坐许瓒的车,两次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
由于时差的问题,念想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虽然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二十二点五十九分了。
年满明天还要回到她的打工人身份上,邬恋虽然也一样,但她的上班时间比较自由,所以她倒是无所谓,就是待到凌晨两点钟,只要她别困得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