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问他,“师哥你要多少?”
荣翁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
荣翁摇了摇头,“两千。”
其实年满刚刚差点就要说二十万的,二十都到了嘴边,愣是转了弯,去了后面的十。
两千块,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没多犹豫,直接给荣翁汇了过去。
一分钟后……
荣翁看着手机短信上的到款信息,数了数账户里还剩下的数字,只能强忍着悲伤,吞声忍泪。
“谢师妹了,下个月发了工资还你。”
“没事儿师哥,什么时候都行。”她也不急着这两千块要用。
年满话刚落,手边就多了盒巧克力,荣翁的手还没收回去。
她随着荣翁收回去的手一并看过去,“师哥你……”
“最后两盒,你一盒我一盒。”和年满说话的时候,荣翁又塞了一颗到嘴里,眼睛还瞅了下进门的地方,怎么瞧都像是在做贼心虚。
荣翁这贼人心虚的动作倒也是能理解,自打上次,阮单莫名其妙的改观了对巧克力的讨厌认知后,荣翁放在盒子里的巧克力就经常没理由的少一块。
今天少一块,明儿少一盒。
这剩下的两盒,还是荣翁后来发觉了,藏起来了,才没被阮单偷拿吃掉。
再张嘴,牙齿上一排黑色,“还是师妹好,等师哥经济回暖,师哥批一卡车巧克力回来。”
一卡车……
多大的卡车?
年满的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了那次在高速路上遇见的塞满了二师兄的红色大货车。
“其实不吃巧克力也行的。”其实她也没那么爱吃巧克力的,而且,她都胖了,不过她说的很小声,荣翁自然没注意到。
*
雪后,是晴天,只是气温依旧很低,比落雪的昨日,还要冷上一些,气温,已经快到接近零下五摄氏度了。
路上的雪,有的已经化成了雪水,结成了冰,有的被过往的车辆压得更严实了。
下午四点半刚过,骆野就让管理部通知大家,今天的下班时间提前三十分钟,由往日的五点半提前到五点钟。
五点钟,年满他们办公室准时锁了门。
阮单也不打算把车开回去了,早上过来的时候,他是小心又小心才算安全到达,加之荣翁又出了这档子悲惨事儿,所以他没做犹豫,果断的放弃了开车回家这个选项。
年满穿着防水防滑的雪地靴,被阮单和荣翁夹在中间,前后都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们公司离最近的地铁口,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五点二十分,骆野离开了老板椅,一个下午眼睛都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涩的厉害。
窗外对面屋的红色瓦片,被雪压着。
“你怎么来了?”他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许瓒,诧异,“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伸出手合上已经关机了的笔记本电脑,力气大了,磕出了声响,“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谁的?”
他没提年满的名字,不过这里除了他,他能找的估计也只有年满了。
许瓒没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打算回答,只是语气很淡的问了句,“工作时间调整了?”
“调什么工作时间?”骆野拔掉另一端的电线插头,拿起桌上的钥匙,他也要下班了,“今天让他们提前走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骆野耸耸肩,“老板体恤员工,提前下班不好吗?”
“啪”的一声轻响,眼前陡然黑了下来,骆野关了灯。
“让一让,”他看向还倚在门框边的许瓒,“我要锁门了,老板也得下班不是?”
两人对视上,因为个子差不多,所以也不需要谁仰着头,五秒钟后,许瓒后退一步,骆野带上门,钥匙在锁孔转了两圈,锁上了。
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气温开始骤降,路上已经开始结冰了,化雪的路面,已经结了一层,加上白天冻住没化完的,已经有些厚了。
刺骨的寒风从衣领缝里钻进去,本还暖和的身子顿时凉到彻底,这个天儿,离开了暖气,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骆野没开车,懒得开,“要是找我就说事儿。”他扭头去看正在认真驾驶的男人,“不是找我的,就在前边那路口停车。”
这人是越来越闷了,从光阳出来,一路上,愣是一个字儿也没主动蹦出来。
前面堵了,许瓒停了车,眼睛也没看他,只说了三个字,“先吃饭。”
饭点了,正好他也饿了,“吃饭也行,你买单。”
……
又没声儿了,反正他是不买单的。
二娘土菜馆,算是老地方了。
车子就停在土菜馆对面的空位车上,熄了火,骆野先下了车。
“两位好久没来喽!”老板娘依旧热情似火,“打算来点啥子菜?今天的老鹅汤很不错的。”
“好,”骆野干脆的对亲切热诚的老板娘说了句,“那就来一份老鹅汤。”
一份老鹅汤,两个小炒菜,两个人吃,足够了。
老鹅汤味道确实不错,一碗见底后,骆野又盛了碗,勺子舀汤的动作没停,眼睛看向对面的许瓒,“对了,老爷子对那房子还满意吗?”
自打老爷子前段时间回老家探亲动了要住回去的念头,这件事儿就一直在日程上,房子他按照老爷子的喜好筛选了几套,抽了个时间两人也去看了,不过老爷子住的房子自然得他老人家满意才行,所以到底要哪套,还得老爷子自己定主意。
许瓒“嗯”了声,没说别的。
许瓒这人有点好,不说假话,做事也很果断,当然,除了那个例特殊的例外。
既然他没说不满意,那应该就还算是满意的,骆野点点头,“家具也布置的差不多了,老爷子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年后。”
“年后也挺好的。”饭店的碗尺寸都小的很,一碗汤,两口就没了,“老爷子搬过去后,你可就快活了。”不是打趣许瓒,老爷子不在n市待着了,他可不就没人管束了,虽然说老爷子也不怎么管他,可不时还是会把他叫回去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