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年满赶紧伸手接下。
“袋子里的灯泡,”许瓒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说道,“递给我可以吗?”
“噢好。”年满又赶紧去解开系了结的塑料袋,拆掉了装着灯泡的盒子,小心的拿出才从灯具店里买回来的新灯泡,然后递给他。
灯泡换好,也试了,都亮。
许瓒从叠高的凳子上下来,拍了拍手,看向手里还拿着坏灯泡的年满,“好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需要修理的?”
被问的人在走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在他话音落下后,猛然抬起了头,“嗯?什么?”
“家里还有什么坏了的,嗯…或是需要修理的。”
坏了需要修理的,年满想了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她摇了下头,“好像没了。”
其实她还有挺多想要问的,关于他……女朋友,还有他怎么都没说过,想要用开玩笑打趣的方式来问的,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无数疑问到了嘴边,只剩下了一声,“谢谢。”
除了谢谢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们之间,又开始变得客气了。
“不客气。”许瓒也回了句。
“年满。”他忽然叫她。
“嗯?”她抬头,重新看向他,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许瓒,却迟迟没再开口,她也没再追问忽然叫她,是因为什么。
突然,就不好奇了。
许瓒从年满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竟飘起了雪花,天气预报有说今天有雪吗?他不记得了,印象里好像没有。
所以今天这雪,落得意外。
迈出去的步子,又停住了。
口袋里的手机被掏出来,摁亮,点开绿色的电话图标,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十一个阿拉伯数字输入上去,弹出来两个字的人名。
“年满,下雪了。”
……
挂了电话的年满,来到了阳台上。
玻璃窗被拉开,冷风立马卷着往里跑,真的下雪了,不是这个冬天的初雪却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
一家不起眼的巷子里,藏着一家小酒吧。
骆野拍了拍肩上的雪,跺了跺脚,推开了棕色的玻璃门。
这个天气还把人叫出来喝酒,当真是疯了。
临近中午才开始落小雪,到了晚上,竟然成了鹅毛大雪,没被车轮还有鞋子踩压过的地面上,已经白了。
这才几个月,许瓒已经第二次主动叫他出来喝酒了。
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落雪的缘故,不大的酒吧客人倒是不少,闹哄哄的。
骆野分明记得许大公子是不喜这种吵闹环境的,是又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他这段时间的烦心事还真是不少。
毫不意外,骆野在酒吧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许瓒。
一个人,一杯威士忌,瞧着,孤独又落寞。
骆野两步跨过去,在许瓒左手边坐下,声音在屁股挨上板凳后,发了出来,“今日许大公子又是为何事而愁?”
等不来回答,半分钟后,他又道,“总不会是为了哪位姑娘吧!”
许瓒依旧没吭声,不想睬他,也懒得理他。
打趣两句,骆野也就不再没正经儿了,要了杯果汁,他待会还得把车开回去,明儿一早他还得去搭飞机,酒精就不打算沾了。
“还是你那小兄弟的事儿?”他指的是宇宙,这段时间,他也知道许瓒一直在为这事在劳心劳力。
一杯威士忌已经见底,许瓒晃着玻璃酒杯里还残有的冰块,回了声,“没有。”
“那为什么?”骆野微微惊讶,“难不成真是为了姑娘?”
许瓒没做声,但骆野好像明白了。
“不会是因为年满吧!”
许瓒还是没吭声,于是他继续大胆猜测,“难不成是年满交了男朋友,所以你……”后面的话他没说了,不过那意思也好猜。
许瓒不做声,没说是也没否认,骆野自然也就认为是了。
“年满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他向身旁这比闷葫芦还要闷上三分的人询问道,“难不成是那天来公司找她的那个?”
“她告诉你的还是你撞见了?”
许瓒还是一声不吭,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饶是骆野耐心再好,也抵不住连声儿都没一下的许瓒。
“我说许大公子,你要不要活得这么拧巴,人年满喜欢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人不喜欢你了,你又一个人在这里买醉。”
“我说,谈个感情你也要理智,也不愧人年满不要你了。”
说完,骆野又有些后悔,刚刚那话,会不会有些过了?
酒杯被放回大理石的吧台面上,许瓒开口,“我没说过。”
骆野愣了下,随即问,“什么没说过?”没说过什么?没头没尾的,他哪里能听得明白。
骆野还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许瓒却没再开口,面前又多了一杯威士忌。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没一点要减小的趋势,雪花被风卷着,胡乱的飞。
许瓒的车就丢在了酒吧外的露天停车场里,他喝了酒,所以骆野负责将他拉回去。
因为这场雪,路上的车都驶的慢,骆野也不例外,路面已经积了雪,车灯下,能清晰看见车轮压过的黑色痕迹。
车里的暖气打的很足,密闭的车间,气温很快就升腾了起来。
纵然车技还不错,可骆野还是得小心驾驶。
副驾座上,许瓒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因为喝了酒,所以暖气里还混杂了一些酒味儿。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骆野忍不住又朝他看了眼,今儿这许瓒,是真的消沉。
大雪的缘故,路上很少见行人和电瓶车,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骆野停了车。
推开车门,反手撞上。
不过一小段路,衣服上就已经粘了雪,关上车门,安全带重新系上,他忍不住道,“这雪大有去年在札幌时的那势头。”
n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今年的冬天,也格外的冷。
还剩下几分钟路程的时候,许瓒睁开了眼睛,他没睡着,也没睡意。
酒其实没喝多少,他也没醉,只是心里不痛快,像是堵着块石头,从上午开始,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