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端庄的衡夏(1 / 1)

凤云和陆九到的第一个城市是沧澜城,这里是距离南安山最近的城。

她以前来过沧澜城,所以轻车熟路的找了间客栈住进去。

为了省钱,凤云只要了一间房,一间房三十文钱,可让她肉疼坏了。

陆九吃好后将碗筷收拾好,就想上床。

凤云指了指地上,“你,今天睡这里。”

不是攒着吗?

老娘让你攒个够。

陆九皱眉,柔柔出声,“凤云,我们在山上都是睡一起。”

“现在不一样了,来的时候你刚答应我,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就想反悔?”

狗男人!地铺才是你该睡的地方!

陆九面色一沉,黑着脸,再接再厉,“娘子~”

凤云冷哼。

“娘子,地上凉,我冷。”

小脸一垮,“上来!”

陆九忙脱掉鞋子钻进去,大手揽过她,心满意足,“还是软软的热热的娘子舒服。”

凤云狠狠掐了他一把,倒头便睡。

陆九抱住呈大字睡着的人儿。

纤细柔软的手耷拉在床边,往上是白皙的手腕,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杂质,泛着淡淡粉色。

陆九蠕动了下喉结,一阵热流从下往上而来。

眼底红色越加浓烈,轻薄的嘴角微微勾起,脸色肉眼可见的转变。

诡异、幽深、偏执、倔强,通通覆盖住绝美的脸庞,只余几丝暴戾的隐忍。

他想抓住那只手,狠狠蹂躏!

他闭上眼,按捺住体内叫嚣的暴戾因子,只差一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

他可舍不得伤她。

……

时值三月,草长莺飞。

河水清澈透明,嫩黄的苔藓从石头上冒出来,岸边柳枝柔柔飞动,黑白相间的云燕掠过,留下一道白色剪影。

一行四人赶在日落前来到客栈。

小二赶忙跑来迎接,接过几人的行李,笑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

开口的是一位长发被高高竖起,穿着白色长袍,手拿一把白扇的男子。

男子生的并没有多么好看,长脸斜眉,古铜色的皮肤,因着白衣,肤色倒有些发光。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身黑衣窄袖的男人,冷峻周正的五官,利落不失俊美,“先上两壶好酒,几碟下酒菜,今日我与刘兄、伍兄不醉不归。”

“凤公子,夫人交代,这一路南行,路途遥远,路上的事由我安排,这酒还是微醺的好。”一旁穿着寒酸的衡夏规劝道,两壶实在有些多。

凤雍闻言,当即翻脸,“我与刘兄、伍兄好不容易遇见,怎么也要请他们喝上几杯。”

“娘亲远在桃花乡,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莫非你要回去告状?!”

末了又语,“谅你也不敢。”

衡夏被训的失了方寸,尴尬地将头埋在颈窝处。

一年前刘含珠答应付他参加秋围的钱,可是她被邪祟杀死了。

他去清风馆卖身赚钱,也被日月教搅了。

现在,他收了凤家的钱,答应一路照顾凤雍,便会照顾。

喝酒可微醺,不醉不归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不妥不妥。

他梗着脖子,“凤公子若是这般,我只好连夜回去给夫人报信。”

凤雍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衡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这人好生顽固!

一直没吭声的伍仲皱起眉头,“我与凤兄、刘兄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一起去参加秋围,遇上喝几杯,我相信刘姨会理解我们,你若是想回去报信就回去。”

刘琅一拍折扇,讥讽道,“衡夏兄两次秋围都没有名次,此次回去报信就别跟来了,好好在家存点钱,娶房媳妇,孝敬老母。”

衡夏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僵着身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瞅着凤雍三人说笑着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向小二打听起了什么酒好喝。

他叹了口气,走到客栈外,找个地方吹吹灰,坐下。

凤雍是凤家的大公子,从小饱读诗书,就为了金榜题名。

刘琅是刘家公子,刘含珠的哥哥,不爱读书,只是听说今年洛阳有秋围,便借着出门长见识,实际是游山玩水。

伍仲是乡长的独生子,比凤雍还大上三岁,他参加过一年秋围落榜,知道桃花乡外人才辈出。

今年是第二次参加,比凤雍刘琅都稳重。

三人并没有商量一起出门,所以能在路上遇到,不免开心几分,多喝了几碗酒。

刘琅扇着折扇,醉醺醺开口,“老鼠,老鼠怎么还在门口,好恶心,凤雍你,你,你怎么带他一起。”

凤雍瞪了眼门口吃干粮的衡夏,不免替他感到羞耻,两次落榜,怎么还好意思跟来。

“明天就甩掉,没有马车,看他怎么跟!”

他气恼地灌了杯酒,不再看门口,转而大口喝起来。

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谈话一字不漏的进了衡夏耳中。

衡夏攥着馒头,夜风从袖口灌进体内,凉冰冰,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背起前两天刚记下的《国策律》。

只有背书时,他才能感到自己鲜热的活着。

“废物。”

躲在暗处的陆九冷冷开口,“懦弱胆小鬼。”

他捂住凤云灵动娇媚的眼睛,一阵心动,“不准看,丑。”

眼前突然一黑,温热的气息从耳后贴上,凤云打了激灵,拍开眼前的手,没好气地瞪了眼。

在凤雍的声音响起时,两人就停住了吃饭的动作,悄悄退到角落藏起来,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热闹。

她惆怅开口,“没想到是衡夏。”

衡夏就是收了刘氏的银钱要杀她的人,也是去年她从清风馆救下来的人。

衡夏为人周正,在桃花乡有着“好先生”的称呼,举手投足端正有礼,可惜两次落榜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整个人都跟着颓废下去。

衡夏家里本就不富裕,全靠老母耕种支撑度日。

一次秋围考试花了家里所有积蓄,两次秋围考试欠了一屁股债,这第三次的钱财,也不知又欠了多少钱。

这样一分析,就不难理解衡夏为什么为了银两去做杀人的事。

凤云将怀里的糕点掏出来,这是她下午闲逛时买的,还没有来得及放回房间就出来吃饭。

陆九看着她的动作,眉头高高皱起,薄唇紧抿,握着她手的力道猛然加重。

凤云疼的连忙抽出手,气恼道,“你弄疼我了,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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