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辽的皇后有两个孩子。
那是一对双生子,儿子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性子沉稳。
女儿倾国倾城,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闺秀的典范。
当真是羡煞旁人。
可是旁人不知道,这女儿自觉生于万人之上颇有压力,便以更加严苛的条件要求自己。
她并非天纵之资,学什么都会,只是她学习东西费的时间要更久而已。
幼年时练习身段走姿,脑袋上顶的茶壶里面,放着的是滚烫滚烫的热水,稍有不慎便会烫到。
练习女红总是熬到深夜,扎的满手都是针眼。
在冬日里练字,砚台都结了冰,就让宫女滴上两滴酒,磨开了墨,满屋子都是酒香。
她在无数人的期待中长大,也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出落的亭亭玉立。
但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她不是男孩子,无法竞争王位,等待她的只有作为筹码一样的婚姻。
所以当她知道蜀辽战败于北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在她父亲还没有提出来的时候,她就要求了。
“父王不必替我担忧,不过是北地的皇长子,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我嫁就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容,尽管她知道她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替她担忧。
所以她选择出嫁的时候磨尖了自己的发簪。
如若那人强迫于她,她就自尽。
经历了奔波,进入了北地的皇宫,坐在陌生人的床上,羡夏恒摘了自己的发簪藏在手中。
可是迟迟等不来那位皇长子。
应是等了三四日吧,算好的好日子都过去,那人才来。
他进屋之后,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了。
羡夏恒握紧发簪,等着那人掀开自己的盖头。
结果那人只是讪笑一声,道:“这么僵硬啊?手里藏着什么?剪刀?匕首?”
听着慢慢走近的脚步声,那人道:“哦,发簪啊?”
接着,羡夏恒眼前遮盖的盖头突然掀开,她也第一次见到了北地的这位皇长子,她觉得,那是位面如冠玉的人。
也只是那一眼,她也离不开视线。
萧忍只是说道:“你配不上我,我厌了父亲的说道才娶你的。我不碰你,你也不必管我。”
她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所嫁之人并非所爱,相安无事,白头偕老便好。
萧忍再在外人面前很少给她难堪,只是她开口喊他夫君的时候,萧忍一定是会拉下脸子来的。
萧忍并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
她费尽全力,也博得不了萧忍的好感。
羡夏恒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
直到她回家看见了羡冬鱼,萧忍看向羡冬鱼的目光和她不一样。
夏恒知道那并非是男女喜欢,倒像是看向一个有趣的玩具,但也只是这样,她便嫉妒了。
嫉妒羡冬鱼身上萧忍不同的目光。
实在是可笑。
可是当自己有机会杀了她的时候,羡夏恒还是没有下手。
家国和情爱,她分的清楚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