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一定有哪里不对。
可是羡冬鱼总不知道那里不对。
周遭的景色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羡冬鱼一路走,一边观看到四周,她好像已经分不清楚现在是梦,还是那个上阵杀敌的女人是梦了。
最后她到了后宫,面对着蜀辽后宫那颗参天古槐,仰着头看着槐树伸展的枝叶,羡冬鱼慢慢的开口,问道:“这棵树不是断掉了吗?”
“没有啊,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断,姐姐你怎么了?”
冬蝉牵着母亲的手,一路跟随羡冬鱼,就站在羡冬鱼身后,歪头说道。
一双眼睛像是森林里的小鹿一样。
春风吹过树梢,将清新的味道送到鼻尖,这个时候.....是春天吗?
羡冬鱼仰着头看着树叶,喃喃说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呀?”
记忆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老态龙钟,疲惫不堪,握着羡冬鱼的手,口中说着什么。
羡冬鱼说道:“不是你吗?”
“我?”
面前年幼的冬蝉抬手指了指自己,歪了歪头,显得十分不解,说道:“我没有说过啊。”
羡冬鱼慢慢过去,抱住了年幼的冬蝉,靠着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弟弟啊,将会长大,将会死去,在孤独于痛苦中成为蜀辽的帝王,可是她身为姐姐却缺席了弟弟的成长,一放手就是四十年。
察觉到羡冬鱼的不一样,母亲俯下身子,轻轻揉了揉羡冬鱼的脑袋,说道:“小鱼,怎么了?今日为何如此奇怪。”
羡冬鱼摇了摇头,抬起脸来,却已经是眼含热泪。
“我只是太想你们了。”
“说什么呢,小鱼,我们一直都在啊。”
“不,你们不在。母亲,你们都不在。”
羡冬鱼站起来,现在孩童的模样要比母亲矮很多,却又像从前那样,可以仰视自己的母亲,似乎真的和记忆里没有一点变化一样。
但也只是一刻的恍惚,羡冬鱼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在幻境里,可是母亲就在面前,她实在是太想念了,才会差点沉溺。
面前的母亲看着羡冬鱼,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小鱼,不要想多了,留下来陪我们好不好?”
“对不起,母亲,我很想留下来,可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对不起.......”
羡冬鱼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伸手摸了一把眼睛,看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还有个人在等我。”
“很重要的人吗?”
羡冬鱼斟酌着用词,描述出了对君玄的看法,最后合目而笑,说道:“是个......很别扭,但是也很可爱的人。不用担心我,母亲。”
就算知道面前的人是假的,羡冬鱼也说出了对家人想说的话。
“母亲,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是偏偏不让我死透,又让我活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我做,所以我必须去做。”
“可能我做的事太蠢了,但是,我并不后悔。”
羡冬鱼从乾坤袋里取出了星官所赠的那一根树枝,上面的花瓣依旧绽开。
将其抵至母亲面前,羡冬鱼笑着说道:“母亲,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和我说过。不识人间,不断善恶。心溺苦海,身可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