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嗳”了一声,摊摊手,朝梁母苦笑,“一个洒扫丫鬟,哪里能麻烦三爷亲自来呢?只是三爷那头只吩咐我,要把这丫头喊回去。不喊回去……小怀也没法交差啊。”他眼神恳求地看着梁母。
他这段话就是非把人带回去不可了。梁母听明白了小怀的意思,神情丝毫不变,只抿着嘴,轻飘飘地瞧了月白,“我看这丫鬟模样伶俐,既然是个洒扫丫鬟,不若就留在我这,我再给珏哥儿院里拨一个去。”梁母是梁家最长的长辈,又是梁家最大的主子,小怀对着她,心中为难,只能硬着头皮重新道:“三爷说了,要我喊她回去。”
梁母倏地抬眉,蕴着未发的怒,可声音已经沉下来,“怎么,我向自己的儿子讨一个洒扫丫鬟都不成?”她说着,慢慢看过地上跪着的月白。
小怀十分为难,心想三爷果真是给了他一桩难办的事。他偷偷掐了自个儿一把,露出张苦脸,求着梁母,“夫人,小怀也只是听命办事。”
啪啦——!
桌几上的杯盏被梁母拂落,小怀缩了下,看着梁母站起身来,她道:“那就将这个丫鬟先带回去吧!”语速极快,藏着十足十的不悦。说完这句话,梁母就转身向内室走去,只留下个背影给小怀。看着她的背影,小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上前弯腰扶起月白,问道:“能走么?”
月白往前踉跄一下,她膝盖跪得没了知觉,如今被小怀扶起来,又是一阵极痛。可她不是柔弱女子,咬着牙扛过那阵痛觉,借着小怀的力慢慢转身,向外头一步一步地走,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低着声说:“能。”
小怀瞧见她这倔强模样,叹了口气,不过到底把人解救出来了,他也算完成了差事。他道:“那咱们慢慢走,不急。”
月白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回到了梁墨珏的院子里,刚进了门,瞧见月白被带去的人都涌了上来,纷纷关切着她。其中玉杏脸色苍白,带着愧疚之色,看见月白步履艰难的样子,都要哭了,抓着月白的手就道:“若不是我让你去替我拿那酒酿,你断断受不了这罪。都怪我,贪什么嘴!”
玉杏在梁府中人缘好,月白刚被带走,她就去找了梁母院中伺候的小丫鬟问了缘由。说是那青燕在厨房见了面生的月白,禀告上去,老夫人才叫人去拿月白的。
知道缘由,玉杏心中愧然万分,生怕月白会出事。如今见了这遭了罪的月白,更是难过得紧,将一切事都说了出来,不停地道着歉。
月白手被玉杏握着,她看着玉杏的模样,不知为何,想到了花怜,于是慢慢地摇摇头,说道:“这又不怪你。”
小怀和玉杏一块儿长大的,也安慰了下她,“是那青燕嘴碎,哪怪得上你?只不过……”小怀探了探头,说道:“三爷呢?我得去见他。”她得罪了老夫人,只能找梁墨珏了。
提到梁墨珏,月白眼神一亮。
“三爷回来了会子,人又出府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玉杏抹了抹脸,答道。
三爷不在?他又去哪儿了?
月白的眼神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