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厉漠谦挑了挑眉,这点到还是没变,也就只有她敢在他的头上动土了。
肖凯提着心吊着胆的看着他的老大开了后背箱之后,下车,站在若兮小姐的身边。
有苦力不用,向来不是若兮的风格,二话不说把手里所有的东西扔给了厉漠谦,完全不管他那黑透了的脸,然后自顾自的去后备箱整理出空间。
他车子的后备箱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有一样居多,那就是,酒!
心里的小心思不断的转着。
肖凯乘若兮不在的时候,速度的站在老大身边,把该汇报的汇报了,那个速度之快啊。
当然也包括她被撞到的一幕。
“小小姐,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厉漠谦疑惑的问肖凯。
“小小姐说不想伤及无辜。”
呃?他在她眼里难道就这么冷血无情?
“肖凯,把东西搬过来吧!”听到她的召唤急忙从老大身边离开。
到了若兮身边才尝试性的问问:“要不要先把厉爷手上的先撤了。”
回答他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个特别形象的白眼。
厉漠谦也不生气,也不催,反而还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终于塞满了整整一后备箱,若兮也很是满足。
仿佛所有的累,所有的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般。
看着她满足开心的样子,纵然担忧的看了看她的后背,可也什么都没说。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坐在车上在回去的路上,厉漠谦问道。
而肖凯全然把自己当透明人安静的开着车。
若兮收回视线,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心中纵然有很多疑问,但是看着他等了自己一下午,却没有任何抱怨的样子,还是有一分觉得,这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
他从前可以任自己无法无天,现在也可以放任对他的故意刁难。
那为什么?不能放过她的孩子!
“随便。”眼中那说不清的远离清清楚楚的被厉漠谦看在眼里。
“带你去吃日本料理吧,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刺身吗?”
对于若兮来说,这是她最熟悉的沟通方式。
但是对于肖凯来说,他确实很难习惯说了那么多话的厉爷,可想而知,他平时是有多惜字如金。
若兮不再看他,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灯光。
“不好意思,厉爷,我已经不吃生食了。”是的,早在那之后她就已经不吃生的食物了,包括不是全熟的牛排。
那个夜晚之后,她的肠胃自己负荷不起生的食物了,一吃生的食物,肠胃就会有反应,便也就戒了。
“什么时候戒的?为什么戒?”厉漠谦疑惑,曾经她是多么爱吃,而现在却告诉他,戒了。
“三年了,肠胃不好。”简洁明了,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去老福记。”
老福记饭店是数一数二的中式饭店,里面还有各种养生菜,所以深受上流人士的喜爱。
“是!”
开车直奔老福记。
看着又是满桌的菜,若兮突然有点悲观。
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而金钱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花的还没有赚的快。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当然看不上自己这么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还是他养大的孩子。
自己又有什么本事来恨他,让一切都过去吧,能过去吗?
“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谢谢厉爷。”看着他不断夹过来的菜,礼貌的道谢,“已经够了,我吃饱了,厉爷。”
原本都是一场好好的晚饭时间,但是!
“肖凯,你出去。”他突然严肃的吩咐,整个包厢瞬间充满了低气压的味道。
“是!”肖凯放一半碗筷,只能祈祷好好的,然后飞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这个低气压的空间。
厉漠谦也看了看不再动筷的黎若兮。
很好,非常好!
她张口一个厉爷,闭口一个厉爷,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嘛!
她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也看动筷,就这样微微地低头,坐着。
做好了任凭他的狂风暴雨,也无动于衷的准备。
许久。
“黎若兮!”
“是,厉爷有什么吩咐。”若兮就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
一副只要你说,我马上滚的样子。
很好,又是一句厉爷!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厉漠谦突然一个狠厉的捏过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愤怒。
“厉爷贵人多忘事,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关系,如果厉爷要我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可以,只要你说,我连命都可以给你。”
若兮根本就不想直视他的好,他再好也抹不去他是郐子手的事实。
如果,她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厌恶,让他不要在踏足她的人生。
“黎若兮,你是找死吗?”生气,愤怒,就想分分钟捏碎她的下巴。
“厉爷是想让我死吗?”若兮疑问的问道,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如果是厉爷想的,那我还有回答的必要吗?三年前厉爷不是一样做的很好吗?”若兮也很生气。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来淡化自己的恨,他却轻而易举的击碎所有的屏障,又想把她搅得天翻地覆吗?
她何德何能让他,厉漠谦如此眷顾
“你什么意思!”厉漠谦突然听不懂她的话了,什么三年前他做的很好。
哼!现在不想承认了吗?厉漠谦,好,就算你不承认,我也奈何不了你,不是吗?
“也没什么意思,厉爷。”
而厉漠谦纵然看她这般,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
好,很好,又是三年前。
那我们就好好的看看这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那个孩子,厉漠谦的心头都是后怕的痛,这个狠心的女人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
一个低头,狠狠的附上她的唇。
猛烈的反复要吞噬她整个人。
“唔...唔...”变态de厉漠谦。
这个女人那么想和自己划清界线吗?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拼命的扭动,和他那么重的压力,伤口在椅子上不断的摩擦,痛的感觉席卷整个大脑。
终于他的兽性可以收敛,留下傻傻愣愣的黎若兮。
“以后如果再听到你叫我厉爷,我听见一次吻一次,你应该知道我会做到。”说完便潇洒的离开了包厢,留下一动不动的若兮。
强忍的趴在桌子上,手抱住自己附在背上。
痛,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告诉她这一个字,痛!
身上痛,伤口痛,心更痛。
没有人来打扰她,她静静的趴了一会儿。
她和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她伤了她,就是她刺痛了他,那又为何要如此纠缠不清呢。
老天爷给了我们彼此最直接的理由,我们之间那已经存在了三年的痛,难道还不够我们远离彼此吗?
黎若兮,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两个世界,终究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靠的再近又如何,彼此熟悉又如何,朝夕相处了十年那又如何。
终究是一个错!
终于,若兮还是收起眼角的泪,起身离开了包厢。
“喂,小姐,等一等。”包厢门外的服务员意外的拉住了她。
“小姐,你...”又凑在若兮的耳边说:“你是不是来例假了,你身后都是血。”
若兮回头看了看自己经过的路,和那不远处自己刚刚离开的椅子,满满的血迹,地板上都有一滴一滴的在滴落。
而这个刺眼的红,就是伤害最好的证明。
若兮笑了笑便淡定自如的离开了老福记,上了在门口等候的车。
车上的那个人,还是他,面无表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再傻的肖凯,也知道两人肯定发生了不愉快。
停在若兮家楼下,他也什么都没说。
原本以为他会离开,回他自己的厉宅,可是没有,他自顾自的下车,上了电梯。
若兮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黑暗的路灯,让若兮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电梯在缓缓的上升,他站在前面,若兮和肖凯站在后面。
当肖凯无意间看的若兮的身后有水滴滴落时,才发现若兮的身后早已经鲜红一片。
看样子肯定是伤口撕裂了。
“黎...”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看见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之后,什么都问不出口,何况厉爷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的将手上厉爷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阻挡了那一片刺眼的红。
在厉爷率先进屋之后,若兮才从后面慢慢的跟进去,肖凯想说却又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小小的单身公寓又只剩下两个人。
他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就向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茫然的站在门边,却一点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径自上了楼,去了卧室,反锁,然后走向浴室。
看着没有血色的脸,都是满满的讽刺。
在三年后的重逢,就留下了关于他的伤口,还是一次又一次!
他宽大的衣服把她整个人盖住了,完完全全遮挡了她身上的刺眼。
闻着他的味道,很安心,却也很伤心,他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被他判了死刑。
脱下他的衣裳,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后背,黑色的短t已经遮不住那鲜红了。
小心翼翼的抬手准备脱去衣服,但是一动就拉到后背,疼痛不已。
这时,浴室的门毫无征兆的开了。
“你干什么!”若兮惊恐的看着他,她明明锁了门了。
“你伤口裂开了,我来帮你。”
就想躲开他走近的身体,“你觉得你能反抗吗?”
是啊,她能反抗的了吗?
看见他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药箱,应该是肖凯送来的吧。
“站着别动。”他熟练的拿起剪刀,小心的剪开了她的衣服。
“这两天不要做抬手的动作了,会拉扯到伤口,也不要搬重物,伤好之前不要去上班了。”他一边小心的剪着,一边念叨着。
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好,该多好。
若兮就静静的看着镜子里小心剪着她衣服的身影,那么温柔,温柔的的都快让她沦陷。
在衣服剪掉的一刹那,在他来不及的时候,转过身,不让他看背上那狰狞的伤疤。
一把扯过浴巾,遮住了左边的背,也遮住了前面的春光。
“转过去。”厉漠谦自然知道她刻意遮住的伤口,也不说什么,帮她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去。
这么亲密的动作,立马红了若兮的脸。
而厉漠谦眼里满是心疼。
那满是血迹的背部,和那被染的通红的纱布,都是那么刺眼。
小心的掀开纱布,还不忘注意若兮的表情,以免弄疼了她。
看他半天都还不曾扯掉,这样呆着,越久越暧昧。
“我不痛,你尽管弄。”
听见若兮的话,厉漠谦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他反而更加希望她能娇弱的让他轻一点,而不是这般坚强。
没有纱布的遮挡,那狰狞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原来她伤得那么重,原来她当时撞的那么严重。
缝合的地方,已经被扯掉了,必须重新缝了。
“要重新缝了,我先帮你洗澡清理伤口吧,这里不好处理。”
“我可以自己洗。”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帮你清理后背总可以吧。”厉漠谦那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我帮你冲洗伤口。”
他就算再温柔,也阻挡不了消毒水冲在伤口上的那种痛。
冲的再干净也还是有血珠不断的冒出来。
然后他温柔的拿开了她遮住后背而放在肩上的浴巾,那久远的伤口就映入眼帘。
若兮躲避的转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枪伤!真的是枪伤!
而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差一点点就会穿透她的心脏。
他的手附上那伤疤,若兮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片刻,却也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手只能紧紧的护着前面的浴巾,不让浴巾掉下来。
“怎么受的伤?”
他的语气有一丝心疼,还有隐忍的愤怒,可是偏偏听在若兮的耳朵里,只剩下询问而已。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下的命令他不知道吗?还是,他想知道她当时是如何的无助?如何从死神的手里逃出来。
厉漠谦,你太残忍了!
“厉爷不知道吗?”抬头,受伤却也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他。
“谁伤得你!”厉漠谦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厉爷不是会比我更清楚吗?”你下的命令,却还要问我是谁下的杀手?难道要让我轨道在你面前,你才会放过我吗?
是啊,她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查的出来,是谁?到底是谁伤了她,他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