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修士此刻神色尽皆大变。
阴山教众人,除益远真人之外,尽皆一脸喜色,他们不曾想到益远真人居然凭借通天灵宝,将伯安居士给诛杀了,总算是为南汉国的那些遇害的教众出了一口恶气。
而应天书院众修士尽皆一片骇然之色。
伯安居士身为应天书院在南华之地的主要负责人,自身修为实力尚且不说,但其身份却是十分紧要的。
伯安居士身为南越国相国,掌控朝堂,为应天书院在南华之地的深远布局提供便利,这才是伯安居士最重要的价值。
然而此时,应天书院多年的努力,一朝便付之流水。
或许应天书院还可以再派遣一位有名望的儒修前来南越国,但显然已经打乱了应天书院原有的布局和计划。
此时此刻,阴山教与应天书院算是彻底结下死仇了,因为损失伯安居士,对应天书院在南华的布局而言,或许是不可承受之重。
伯安居士才步入南越国朝堂,还来不及安插足够多的亲信,如今这局面,想要顺利掌控南越国,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毕竟在凡俗而言,人心叵测,朝堂间的争斗,更是波云诡异,可不会因为你是修士,有着强大的力量,就一定会对你俯首帖耳,立时变得顺从忠诚。
至少,对南越国王上来说,伯安居士身亡,对他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场中的应天书院几名修士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此时的脸色尽皆无比难看。
而益远真人此刻同样不同于阴山教其他修士,他面上没有一丝喜色,因为他同样明白,自今日之后,阴山教与应天书院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身为阴山教在南汉国的掌舵人,他很明白一国之地的主要负责人,其自身的性命对宗门布局有着怎样的不可替代性。
他更加明白,这种不可替代性是因而而来。
否则,身为修士,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何不直接横推凡俗的一切反抗力量,直接粗暴的将凡俗牢牢掌控,何必这般费心费力的布局谋算?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大劫之下,诸天仙府欲要行封神旧事有关。
在南越国会稽城悦来客栈二楼的一间雅间之中,李慕言微闭的双眼此刻突然睁了开来,神色间浮动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精心筹谋这许多时日,阴山教与应天书院终于走到了如今的局面,这是李慕言所期待的,他相信也是落月宗上下所有人所喜闻乐见的。
落月宗即便有他师傅牧云子坐镇,但相比较阴山教与应天书院而言,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如今夹在阴山教与应天书院这两大顶级势力之间,随时都可能面临倾覆之祸,唯有两家势力彻底陷入对峙胶着,无暇顾及落月宗,方能为落月宗寻得一线生机。
他费心费力的以摄心镜向伯安居士种下摄心术,不就是为了谋求这样一个局面么?
而今,即便他不再插手算计,阴山教与应天书院也必将迎来更加激烈的乱局。
大功告成,他也该立即回返落月宗了。
与此同时,在南越国王城之中的一片宽广奢华的宫殿之中,南越国王上听着下方一名修士的汇报,原本慵懒的神情骤然一震,双眼暴射出道道精光。
“符先生!消息可属实?”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王上!此事千真万确!就在一刻钟之前,我师弟以符纸传音告诉我的。阴山教的十二坛主之一的益远真人,以至宝将伯安居士诛杀了,据说连神魂都湮灭了!
此时应天书院的数名修士不敢恋战,已经快速逃离了。”
“好!好!好啊!哈哈!真是天助寡人!如此一来,寡人便可重掌大权了!”
下方的中年男子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王上!请听在下一言。伯安居士随遭遇不测,但我南越国的局势,只怕依然不容乐观!
伯安居士名望极高,短时间内就在各种民意推动以及士子们的支持下高居相国之位,确实是应天书院掌控南越国极为合适的人选。
然而,应天书院身为中土顶级宗门,能人辈出,即便没有比伯安居士声望更浓的儒修,但要再次派遣一位修士前来南越国接替伯安居士,却不是难事。
若不出在下所料,或许不出月许,应天书院便会再次派来一位声望才能皆不下于伯安居士的儒修前来。
我南越国依旧风雨飘摇,朝堂大权旁落,只怕依旧如是。”
南越国王上闻言,原本满面喜色的神情顿时一顿。
他自身不是平庸之辈,符先生如此一说,他如何还不清楚,如今南越国并不会因为伯安居士的死亡而有所好转,他依然要有继续当一名傀儡的觉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情有些焦躁。
虽然贵为一国王上,掌控数亿臣民的生杀大权,可终究还是一名凡夫俗子。
面对那些非人一般的宗门修士,他毫无反抗之力。
“符先生!我南越国立国万载,可万万不能在寡人手中断送,否则,寡人有何颜面告慰列祖列宗?
如今伯安居士遭难,应天书院的势力也会处在低谷期,正是寡人的机会。
如何可以扭转乾坤,还请先生教我!”
南越国王上说着,便迅速几步走下台阶,朝着下方的中年男子深深的拜了下去。
符先生面色一片凝重,迅速将南越国王上扶了起来,告罪道:“王上万万不可如此!符逊可受不得王上这般大礼!
不瞒王上!符逊虽然是为修士,但一来修为低下,二来不过是南华修仙界的一名散修。在宗门大派面前,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当年家师遇难时受我南越国上上代王上大恩,侥幸留的一条性命,便发誓要回报这份恩情!
如今家师虽然仙逝,但身为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回报南越国王室的恩情,便也是我的责任!
所以,在下一定会全力帮助王上,王上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不然符逊受之有愧!”
南越国王上闻言,也不再坚持,顺势站起身来,拱手道:“先生请务必教我,寡人不敢挟恩图报,但求我南越国的基业不会在寡人手中被断送,请先生体谅!”
符逊闻言,一脸为难之色,面色凝重的思量少许,而后道:“不是在下故意推诿,实在是修为低下,有心无力!
若是王上信任在下,在下有一计,或许能帮助王上保留元气!
只是,此计能否功成,只怕还在两可之间。”
“哦?先生请说!”
“阴山教与应天书院自今日之后,只怕要彻底陷入激烈的争斗之中了。
原本如今的局势,两大顶级修仙宗门斗法,我南越国自然逃不了损失惨重的后果。
但绝境之中,当有一线光明。或许,王上可借此绝处逢生,求得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南越国王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符逊回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上或许做不了黄雀,但一定可以在其中谋求自身有利的局势,保住南越国的元气!
而王上可以求得生机的所在,唯有南方了。”
“南方?”南越国王上更加疑惑了。
“我南华修仙界,一向有一寺一道、两观三宗、五家七修的说法。普陀寺与六欲道远在北境,同为顶级宗门,此时显然不会插手应天书院与阴山教的纷争,因为他们也想做那黄雀,所以,王上的生机不在北境。
两观三宗,如今唯有落月宗实力鼎盛,且还有金丹大能坐镇,正是王上所寻求的生机所在。
至于五家七修,五大修真世家,本就背靠阴山教,显然不能考虑。另外的七位散修一向不敢插手宗门纷争,又实力低微,不说也罢!
因此,王上若是能寻得落月宗的支持与助力,或可保存一些元气,静待时机,谋求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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